三叔见他们忙,刚想搭把手,却发现石磨已经洗好了,
“这个不是给娘准备的,是星儿要用。”
“星儿啥时候喜欢磨面了,这么累人的事,还是我来吧。”
“有三叔帮忙最好啦,不是磨面是磨豆子。”
叶星跟娘抬着大盆,从厨房走了出来,豆子泡了一夜,个个都圆鼓鼓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磨豆子?怎么这么湿?”
“就是加水磨呀,”
石磨太大,她根本推不动,三叔二话不说,帮着推了起来。
很快磨了一大盆豆浆,家里人都跑来围观,不知她要做什么,
“姐,这个能喝吗?”
看着白白的浆水,刚下学的叶震嘴巴馋了,
“生的不能喝,等会熬熟了,一人分一碗。”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泡了很多豆子,只要能做出一块豆腐,这个计划就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烫浆、煮浆、滤浆一气呵成,点豆腐这个关键程序也悄悄的进行了,毕竟知识产权很重要。
“哎呀,怎么一会儿就坏了,”
叶震还想喝,可他跑到木盆边,才发现白白的浆子成了絮状,
“这个不是坏了,现在要做一种叫豆腐的东西,很好吃哦。”
看着差不多了,便舀到了匾筐里,因为衬着细布,流下去的全是清水,
“去搬个坛子过来,压在这个锅盖上,”圆圆的木盖大小正合适,
“这个啥时候能吃?”
几个女孩子都很好奇的,刚才的浆子太好喝了,这个一定也美味吧。
“两个时辰就好了,”她看了看日头,到时候正好是午时。
当揭开布子的一瞬间,叶星露出了笑容,她掰了一块放进了嘴巴,豆香浓郁,比前世买的还要香!
“星儿就是聪明,豆子能出这个味?哎哟,还真是好吃。”
叶老太赞不绝口,她的牙齿松动了,吃这个一点不费劲。
“奶,咱们来算笔帐,我昨儿泡了十斤豆,当然,豆浆咱也喝了不少,就算八斤吧,粮铺三个铜板一斤,也就是花费了二十四文,
刚才称了一下,豆腐是三十二斤,就算两文一斤,也能净赚四十文,当然这个活很累,推磨熬浆很费人。”
“苦点怕啥?只要能挣来钱,你打算让谁去做?”
叶老太眼睛都亮了,打零工不累?除了累还危险呢,更要看人脸色,还不是天天有活,累死累活不到十文。
孙女一向有成算,能到她这里算帐,肯定打算拉吧拉吧大伯和三叔。
其实,叶星就是心疼爹娘,做豆腐可不是个轻省活,可这是独家买卖,不做又太可惜。
“一家出一个人,三家合股干。”当然,点卤的技术她没打算交出去。
大伯和三叔就蹲在窗外,耳朵伸的长长的,听着祖孙的对话,一听合股,笑的合不拢嘴巴,侄女就是仁义,虽然分了家,可没当他们是外人。
豆腐作坊终于干了起来,因为离镇上有点远,叶星建议买辆牛车,不光能犁地,就这一天一趟的,也能省下很多时间。
叶老太拍板了,一头牛对于农家,那就跟一口人似的,谁家要是有个牛栏,走路都抬头挺胸呢。
这个钱算是借老娘的,等豆腐坊赚了钱,再还给她。
大伯和三叔干了一宿,压出了四板豆腐,卖出去的重任交给了叶星父女,
“哟,英子买牛车了,这车上拉的是啥?”
豆腐还冒着热气,闻起来很香,
“这是豆腐,豆子做的吃食,拉到集上去卖。”
“豆腐?哎,这可没听说过,稀罕物啊,闻着挺香,怎么卖啊?”
乡亲们都围了过来,叶星只好一一解释,可一听要两文钱,很快就散了。
“爹,两文很贵吗?”对于这个定价,叶星也忐忑起来,
“咱乡下人,哪有花钱买吃食的,吃的都是地里出的,只要勤快,什么都有。”
叶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这可不对,起码这豆腐就没有。
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镇上大集,叶星切了一小盘让人试吃,毕竟是新鲜食物,只有尝过才能放心。
因为要点豆腐,她昨晚也熬到了半夜,这会人不多,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便跑去买了几个大肉包。
刚回来,就看到摊子前围了三个大婶,
“哟,这真是豆子做的?软乎乎的挺好吃,大兄弟,两文太贵了,一文一斤可好?”
这砍价也太狠了,直接就是五折啊,
“大婶,做这个可累了,我家人忙了一宿,才做了这么一点,回去油煎炖煮,怎么做都好吃,这是素食,还能敬菩萨呢。”
她发现,这个时空不光有道士,还有不少寺庙,看来精神需求很重要啊。
一听这话,那三人显然动了心,两文钱也不多,三人各称了一块,豆腐也算开了张,
几个包子下肚,人也多了起来,问的多,买的少,眼看着快到中午了,还剩了一半,幸亏天冷,这要是夏天,肯定就馊了。
“别急,等集散了,咱们赶着车串串村子,送到家门口的,肯定有人要。”
叶英安慰着闺女,虽然只卖了一半,钱袋子已经沉甸甸的,可比做工赚的多啊。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急匆匆跑了过来,看到他们还在,赶紧问道,
“豆腐还有多少?我全要了。”
咦,这么快就来大户了?叶星认了出来,刚才他买了一块,这是吃出了味?
“大叔,还有两板呢,要是吃不完,可要放到凉地方,嗯,冻起来也行,冻豆腐炖肉,味道更好。”
售后一定要到位,万一吃不了坏了,可就坏了她家的名声。
“嘿嘿,小姑娘说的不错,我家老夫人就喜欢这个味,她小时候在京城吃过,今儿一见,喜的什么似的,一口就吃出来了,还是当年的味!”
啊,她还以为这是独家买卖,原来这里早就有了,不过,应该没有普及到民间,这人一身绸缎,不过是个下人,可见主子肯定是贵族。
父女俩将豆腐送到了孙府,老夫人好奇,召见了他们,聊了一会才知道,她小时候只在淮王府吃过一次,因为太喜欢了,记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