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许家的饭桌上,许安澜和何柔在吃早饭。
没吃几口,何柔的手机就响了,是孙柠给何柔打来了电话。
何柔点了公放。
电话那头的孙柠说,昨天得了她的年货,今天派季凉风上门来送回礼。
何柔说不用,说小季已经送过年货了。
但是孙柠怎么肯放过让儿子表现的机会呢!
所以电话里,孙柠盛情地对何柔说,儿子送的是儿子送的,她送的是她送的,不一样。
在何柔接电话过程中,上桌吃饭的许听白听了个大概,勾唇一笑:“哟!这是让未来女婿来咱家表现来了。瞧着吧!等会人到了,就没那么快走了。”
许安澜夫妇两个对视了眼,眼珠子在各自的眼眶里打着主意。
何柔给自家儿子盛了碗青菜瘦肉粥,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许听白怼着碗口嗦了口滚粥,烫呼呼的粥入肚,惹得许听白通体舒服,他有小半年没喝到妈妈煮的粥了。
“快说!别磨蹭。”何柔催促道。
“昨晚季凉风把妹妹勾搭出门,两人在咱家门口待到了凌晨3点钟。不信的话你们上去看看她起不起得来。”许听白夹了个肉包子吃,肉包子是何柔自己做的。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何柔才会做包子,平时想吃根本吃不着。
许安澜慢条斯理地啃着包子,眼皮子都不带抬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噎得许听白不敢再说了:“那你什么时候也勾搭个媳妇进门?”
许听白吃进嘴里的粥呛到了喉咙眼,止不住地咳嗽,咳得满脸通红。
何柔挑挑眉,不说话,摆弄着手机,过了一会儿惊呼:“还真是,寥寥十一点多出得门,快三点了才回来……哎呀!我当初就说大门口也要装个摄像头,你非不肯,说什么家里装二楼就行了,能覆盖到大门口,但是你看看,围墙不挡住了吗!”
“咱家什么时候装监控了?我们怎么不知道?”许听白很是惊讶。
何柔一面把手机里的摄像画面给许安澜看,一面跟儿子解释:“元旦期间装的,元旦前,13号的孙阿婆家进小偷了,幸好人没事。可惜物业的监控那段时间刚好坏了,没拍到人,我们就想着自己家里也装两个,其他独栋的也都装了。”
许听白听了,心下安然:“人没事就行,其他的让警察去处理。”
三人一边闲聊着,一边把早饭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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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充当跑腿小哥来送年货的季凉风上门了。
喝过一杯茶之后,季凉风就开口向三人说了说他跟寥寥求婚的事。
许安澜和何柔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了许听白的嗤笑声:“你们才交往多久啊?半年都不到吧?就求婚?”
言下之意是,季凉风操之过急了。
“是啊!小季,这样太快了。不如你们多相处相处?”何柔的话接着许听白的。
看来许家的长辈也跟寥寥一样,以为求婚了立马就要结婚。
季凉风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才开口:“叔叔阿姨今年的年夜饭在哪里吃?”
三人神色一凛,尤其是许听白和何柔,神色不大自然,似有不耐。
还是许安澜开了口:“回城南老家,和寥寥的爷爷奶奶小叔一家吃。”
“许家爷爷奶奶真是了不起,在那个年代能生养这么多儿女,真是不容易。”
季凉风这话也不假,那个年代的县城乡镇,哪怕是地方的公职人员,大多数人家都是三个孩子以上的,像季凉风爷爷奶奶这样只有两个孩子的还是挺少见的。
但是那个年代的孩子,都是大孩带小孩,尤其是老大,要带着家里的所以弟弟妹妹。
季凉风接着道:“人一多,就容易滋生摩擦,把我带上,好护着寥寥,毕竟我跟许家没有血缘。”
许安澜一听,神情有些尴尬。
何柔一听,眸光微闪。
许听白一听,心中一动。
三人心知肚明,这季凉风是在暗指城南老宅那边的事。
是啊,他们这三个大的,虽说是护住了寥寥,但也同时让寥寥受了不少委屈。
许安澜作为长子,敬着父母,不太敢把话说重了。
何柔念着对方是丈夫儿女的亲人,虽然也强硬,敢甩脸子敢拍桌子,但终究不敢做得太绝。
而许听白呢,虽然同样是护着妹妹,但是有些时候他顾及不上,他不太能掺合到女人群中去。而且终归对方都是他的亲人,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和况他这样的凡夫俗子。
但是季凉风就不一样了,他与许家毫无关系,不用畏手畏脚,可以毫无顾忌地只护着寥寥,寥寥早点出嫁,也就早点能不用参加年夜饭了。
季凉风这话一出口,原本还强硬反对的三人,瞬间松动了。
季凉风神色一凛,眼神锋利,继续道:“城南那边之所以这么多年敢将矛头对准寥寥,你们想过吗?叔叔和听白哥是许家的儿子,而阿姨呢,他们知道你精明强干,领教过后,自然有所顾忌和收敛。但是寥寥不同,她是何爷爷一手带大的,性格养得极好,虽然偶尔会犯个倔,但是对待老人家,她是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敢反抗得太彻底的。”
所以,季凉风是要去给寥寥撑腰,做她的矛和盾。
季凉风话锋一转,笑得温和谦逊:“再说了,我和寥寥不是近期就要结婚,我想过年的时候挑个好日子,先订婚,至于结婚的事,由寥寥说了算,她什么时候愿意了,我们什么时候领证办婚礼。”
三人松了口气,不是近期结婚就行。这季凉风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因为在世俗的眼中,订婚过后三个月或半年,就会结婚了。
“此外,婚房我已经买好了,只写了寥寥的名字。另外,回莞城后,我会找律师拟份合约,如果婚姻存续期间我有什么意外,我的财产均由寥寥继承,我净身出户。”
如果说,前一句已经够让三人吃惊的话,那么后一句直接让三人震惊了。
单说前者,大部分的男人估计都做不到只写女方的名字吧?更何况是后者。
季凉风无异于把心掏了出来给寥寥。
季凉风在告诉大家,他的真心与诚意。
四个人互相对视、对峙了近一分钟,何柔率先表示同意:“那你们就挑个好日子先来提亲,然后我们再商量订婚的事情。”
许安澜和许听白表示无异议。
“谢谢叔叔阿姨,谢谢听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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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定下来了,大家干坐了一分钟后,就各自忙去了。
何柔去给隔壁邻居婶婶帮忙,做糖圈。
许安澜说趁着天晴要晒晒书,让许听白帮忙。
季凉风自然不能干坐着,也说要帮忙。
季凉风和许听白力气大,干活利索,没几趟就把书架上的所有书都搬到了院子里。
许听白在晒书的时候,进客厅接了个姜粒的电话,然后就神思太空去了。
还是寥寥下楼了,才打断了他的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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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一出门,就看到了人高马大的季凉风蹲在地上,一本书一本书地翻开,听到许安澜说他手上翻着的书是寥寥小时候最爱看的连环画,季凉风面若春风般和煦,手下翻动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柔了。
寥寥拿着两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走上前:“爸,晒书也不叫我?”
说完,也不管许安澜的回答,自顾自地和季凉风蹲在一起,小声问:“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睡到现在才起,还好意思叫你?”许安澜撇见寥寥手上的戒指,心里冒着酸泡泡,他的女儿哦,长大了,要嫁人了。
“你在睡着,不好叫你。”季凉风说完,冲着寥寥咧嘴笑。
寥寥把另一个包子递到季凉风的嘴边:“这是我妈做的包子,很好吃的,你尝尝?”
季凉风依言咬了口,果然好吃!两三口就把剩下的吃进了肚子。
一旁的许安澜见到自家女儿笑眯眯地给季凉风喂包子,心里冒出的酸泡更多、更大了。他家寥寥啊,小时候也曾坐在他腿上给他喂东西来着。只是渐渐长大后,就不曾有过了。
而站在客厅窗边喝水的许听白,看见两人亲亲热热的模样,突然想起了此刻在清市的妻子,姜粒。
是的,他和姜粒去年11月份的时候偷摸着领证了,隐婚。
“哥!我们中午吃什么?”寥寥大声叫着许听白。
许听白敛了敛频频出游的神色:“不知道!老妈去隔壁阿美婶婶家帮忙了,她中午估计不回来吃饭了。”
许安澜接话:“那炒面吧,早上的粥还剩下好多。”
“那好,我去把面泡着先。”说完,寥寥就跑进厨房去泡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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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卫生、年货这些,何柔都弄好了、备好了。所以两兄妹回家后,几乎不用干什么事。
按照许安澜的说法是,两个孩子平时在外打拼已经挺辛苦的了,回家就好好休息,尽量不让他们干活。
季凉风在许家吃过午饭后,就和寥寥在小区周边逛了逛。
下午没事干的两人,就把昨晚买的小玩具给泡泡小朋友送了过去。舅舅家在炸鱼块,寥寥说想吃糯米鸡,舅妈和大表嫂就忙活开了。
寥寥和季凉风也留下来帮忙,顺便吃了晚饭才回家。
第二天是年二十九,寥寥和季凉风说好了,各自就在家待着,看看家里需要帮忙的就搭把手。
可是两家都没事干,所以季凉风在午饭后,就拉着寥寥去逛花市,逛了一下午。
晚上归家吃饭,季明辉臭着一张脸,说季凉风回来了就总往外跑不着家,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孙柠在一旁觉得好笑,说:“我乐意儿子找寥寥玩,你吃醋就吃醋,别带上我啊!你年轻的时候不也总把我拐出家去玩吗?”说完把老花眼镜扶正了,继续挑日子。
季明辉想:老婆不和我一个战线的,我一对二实在势单力孤,我等小月回来,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