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给的太多啊
- 开局流放:边关基建全靠捡
- 南芙卿
- 2190字
- 2022-10-28 00:01:16
虽然野山参不能动,对于将家当换作钱粮,刁氏倒是没什么意见。
再过几月便要入冬,粮食总是不嫌多的。
然而沈家哪有什么值钱玩意儿,顶多就两床八成新的褥子能当些钱。
儿子儿媳虽已离世,可孩子总会有长大的时候,因而尽管日子难过,刁氏也没舍得将其衣物拿去典当。
如今突逢难事,想着万一真……这些东西带也带不走,索性换些钱粮,心里还能安省些。
当天下午刁氏便带着东西去了镇子里。
她一走,家里便无人看管。
目送着刁氏离开后,沈春行转身便去了西苑。
那里本是主家女眷来避暑时的住所,然与隔壁挨得近,两年前贼人便是从此处跳进庄里,从而引发一场祸事。
后来便成了禁地。
沈春行年岁不大,个头不高,自从目睹亲爹被杀后,于旁人眼中,便一直有些“疯疯癫癫”。
路上有人见她往西苑走,也不觉得奇怪,等发现她绕着西苑走了好几圈后,方才纳闷攀问:“你做啥呢?”
“练腿脚,指不定以后用得上。”
然而无论谁来问,沈春行都是笑嘻嘻的一句话。
遇到那看着顺眼的,方才慢悠悠地再补上句。
“这年头日子难过,无论是逃荒还是避难,都少不了要多走路。”
听的人是又好笑又觉晦气。
不消片刻。
沈家大丫头的“疯言疯语”便传遍了庄子。
傍晚时分。
刁氏归来,见沈春行坐在门槛上编草鞋底子,大感意外。
“呦,今儿怎么转性子啦?”
往日里即便她在家,也甚少有管得住大丫头的时候,今儿回来能见到人,简直是稀奇。
沈春行幽怨地瞅眼刁氏……身后的杨一。
她倒是不想转,可谁让帮手没了。
想当年自己叱咤阴阳两界,如今却连个围墙都翻不过去,丢人!
当褥子换来的大钱,一半买了米面,一半刁氏准备留着傍身。
如今做得这些,也不过是瞎猜想,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晚食到底没喝上鸡汤。
小老四沈宴冬蹲在鸡圈前巴巴望了许久,最后被看不下去的三哥给拉走。
夜深人静。
打了半天盹儿的沈春行,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见身旁人被惊醒,她不慌不忙地比划了个手势。
二丫头沈知夏乖巧缩在被子里,不出声也不动作。
院里早已站着个魁梧的身影,露水打湿了男人的肩头,也不知在这黑漆漆的环境中等候了多久。
沈春行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见到杨一傻站在井边,丝毫不觉惊讶,打头便往门口走去。
她一动,杨一立马抬腿跟上。
老旧的木门发出轻微声响,没有惊扰到小院的寂静。
两人就这么大咧咧地去往了西苑。
正值夜深。
恰逢多事之秋,平时散落在庄子里的护卫们似乎早转移了阵地。
这倒是给两人提供了方便。
来到白日里挡住她去路的围墙下,沈春行瞄了眼杨一,男人会意般提溜起她的脖领子,一个纵跃间落进院中。
站稳后,沈春行不满地拍开杨一的手。
“说了多少次,不要抓我命运的后脖领。”
“方便。”杨一咧了咧嘴。
他一笑,因魁梧身材带出的气势便消失于无形,只给人留下憨实的印象。
沈春行无言以对。
这人是她一年前从山上捡回来的。
当时见其胸前被戳了个血窟窿,还以为能有幸遇到本地同行,结果她等啊等,竟等到一只黑羊撞死在旁边的枯树上。
沈春行盯着男人头顶将散的白光,沉默许久,最后哼哧哼哧把人拖回家。
世间再难有这般至诚之人。
合该得天助。
那只黑羊,卖了整整一两银子。
刁氏拿着这笔钱,去请了镇子上唯一的老大夫。
老大夫到家时,男人身上的窟窿已经被处理包扎好,他号了脉,开了药,却只留下句:
“听天由命。”
把刁氏心疼的啊,以为药钱打了水漂不算,还得再担上副棺材!
可谁让大丫头说那羊是男人打死的?
老太太脾气虽坏,却非爱占便宜之人。
岂料男人尤如被神仙庇佑着般,两副药下肚,便好了个七七八八,那般严重的伤势,短短七日,竟已然能下床行走。
只是身子好了,脑子却坏了,把前尘往事忘了个干干净净,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
再之后,沈春行给男人取名“羊一”,就此留在沈家。
在被刁氏啐了口后,方才从善如流地改为“杨一”。
此刻。
身型高大的男人安静跟在沈春行身后,听从她的指令在墙角老榆树旁挖起坑。
期间没有一句询问。
铁锹被阻在泥下三尺处。
裹着铜锈的箱子在月光下泛起异样的寒光。
沈春行用手比划了下大小,阻止了杨一将其抬出来的举动,只蹲下身在箱子周身摸索,很快找到关卡处,轻松将其打开。
寒光霎时变成金光。
沈春行拾起一枚金元宝,估摸能有十两重。
而这样的金元宝,箱子里足足有七八个,其余类似银锭子珠宝首饰那些,更是数不清。
她忍不住嘀咕了句:“不是我想多管闲事,实在是人家给的太多啊。”
声音不大,足以令身边人听见。
可那人若是杨一,便不在沈春行的考虑范围内。
她把金元宝扔回箱子里,左挑右捡,好不容易翻出来几枚小点的银锭子,又捡了些耳坠玉珏之类小巧易于藏身的首饰。
东西虽好,却不是沈家能留得住的。
若真把这么一箱带回去,只怕没祸也得惹出点祸来。
接着,沈春行将木箱盖上,似有不舍般轻抚了抚顶部,方才重新站起身,让杨一将坑再给填回去。
杨一全程静默,只听吩咐做事。
回去的路上,沈春行显然心情很好,时不时抬起小手,对着月光打量,像极了庄子里那些爱美的小姑娘。
直到推开自家院门,她方才被院里那道突兀的幼小身影唤回神。
“起夜?饿了?梦游?”沈春行对着沈鸣秋疑惑歪头,像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沈鸣秋快速瞥了眼杨一,摇摇头,闷声不吭钻回屋子。
“这孩子……”
沈春行翻了下手腕,无人能看见,一枚刻着“鬼”字的令牌在上下翻飞。
虽然正式工的流程还没走完,但象征鬼差的身份牌,却是早已发放到她手中。
这玩意儿用处不算大,但内成一方小天地,本是用来装鬼魂之用,如今却成了最好的藏宝处。
昨日那女鬼便是感应到令牌,方才寻至她那儿,给彼此结了桩因果。
如今钱有了,剩下的便是——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