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杨行密攻取淮南地 朱全忠结拜再反目

朱全忠结拜再反 目杨行密攻得淮南地

秦宗权认为兵力十倍于朱全忠,便欲悉全力以攻汴州,将其吞并。887年3月,他令其将张晊屯兵北郊,弟弟秦贤屯板桥,各有众数万,共列三十寨,连延二十馀里。朱全忠向诸将说道:“秦贼大举来攻,以为我派朱珍东出募兵尚未归还,我们兵少,只能畏怯自守而已。殊不知朱珍已回,我们应出其不意,率先发动攻击。”于是朱全忠亲自领兵攻打秦贤之寨,士卒都踊跃争先。而秦贤没有防备,被连拔四寨,斩万馀级。朱全忠又使牙将郭言募兵于河阳、陕、虢等地,得万馀人而还。蔡将卢瑭屯在万胜,夹汴水扎寨,欲断绝汴州粮运之路,朱全忠就令朱珍乘雾攻击,杀获几尽。于是蔡州兵都集合到张晊处,朱全忠再次大发兵攻击,杀二万馀人,蔡人大惧。秦宗权听说后,亲率精兵数万从郑州赶来!这回轮到朱全忠害怕了,他派人向天平节度使朱瑄求救。

天平镇与宣武镇是邻镇,其治所在郓州,濮州、曹州亦属其管辖。邻道衮州,其刺史不为人所服,朱瑄乘机将之吞并后已有众三万,朱瑄从父弟朱瑾,勇冠军中。他们久闻秦贼大逆不道,朱瑄便欣然答应,使朱瑾带军前来相救。五月时朱全忠与朱瑾合兵大战秦宗权于边孝村,朱瑾跃马横矛,身先突阵。只一阵杀得秦宗权大败,斩首二万馀级。秦宗权连夜逃走,朱瑾急追至阳武桥不及而还。自此秦宗权之势转衰。朱全忠极为感激朱瑄朱瑾兄弟,三人结拜为兄弟,约定共灭秦贼、平分其地。朱全忠称朱瑄为兄,事之极尽谦恭礼数。先前秦宗权所派出的的保守东都、河阳、许州、汝州等地之兵将,听说秦宗权败后,很多都来归附朱全忠,朱全忠声势大震。

朱全忠为人多狡诈权数。这时,欲壑难填、极度膨胀的他竟起了先吞并天平镇的念头。以怨报德之事虽说不是第一次做了,但再厚颜无耻也总得找个借口吧。于是他召诸将商议,在听其幕僚敬翔说了几句话后,朱全忠眉开眼笑,不断点头。他按敬翔所说的去做,先使人抓来几名罪犯在众军面前斩首,然后欺骗军士们说道这些人受了朱瑄的招诱,想要去投奔朱瑄。

于是朱全忠发难,遣其将朱珍、葛从周先用计夺曹州。朱珍诈说是受朱全忠入城犒军的,曹州刺史丘弘礼认为三人结拜,同仇敌忾,自然不疑,让朱珍领着数百人进城。哪成想,宴席时,朱珍早已令入城军士夺取城门,放大军进来。不设防备的城内兵士猝然受到攻击,很快被克,而丘弘礼也被朱珍在杯酒间拔刃杀掉。之后朱珍又攻濮州。曹州陷落、濮州被攻的消息传来,朱瑄、朱瑾如同在梦中被雷惊醒,怎么也想不到朱全忠竟会恩将仇报。朱瑄大骂道“这个逆贼真是无耻,丧尽天良。我们出兵救他于危难之中,如今不出数月,竟反过来攻击我们?将结拜视为儿戏。出尔反尔,如此作为,天必厌之!”朱瑾怒道“我定要割掉他的猪头做成溺器,取他腹内的膏脂点灯,方能泄掉我的心头之恨!”

两兄弟亲自带兵与朱珍大战于刘桥,朱瑾跃马冲杀,所向披靡,直寻朱珍挑战。朱珍亦是骁勇,前来交战。两人大战数十合难以分出胜负。然而这时朱瑄军队因寡不敌众而全面落败,被杀上万人。朱瑾只得弃了朱珍逃回。朱瑄、朱瑾逃跑时又发现退路早已被断。在汹涌而来的的追兵下,两兄弟拼死血战才得以突围,两人两骑回到郓州。

后来朱珍攻濮州,朱瑄派亲弟弟朱罕将步骑万人前往营救。朱全忠使其骁将李唐宾领兵劫击,大败其军,李唐宾于阵斩杀朱罕,万人军队所剩无几。攻克濮州后,刺史朱裕逃往郓州,朱珍就继续攻郓州。朱瑄使朱裕诈为书信一封,送给朱珍,说愿意约为内应。信中大致说道“因失濮州,朱瑄虽未治罪于我,但不满之色已写于脸上。酒席间甚至多有羞辱之词。吾与朱瑄只是族亲,枝叶疏远。听闻宣武朱公英明过人,而贵将军又勇冠诸军,朱瑄、朱瑾岂是对手?因此吾欲弃暗投明,以城降于将军!我已与手下亲信约好,子时打开城门,到时将军可带兵进入,趁机夺取城池。”

朱珍看后大喜,到了子时,果然看到城门大开,朱珍便使其副将带兵先入,自己在后跟随。当朱珍距离城门数十步,马上就要进去时,忽然城上大落木石,箭矢纷飞。而城门也随之而闭,入城之军与城外之军被隔断。朱珍急忙率军后退,先入城的数千人尽数被杀。

因朱瑄本以为朱珍已入城,所以才关闭城门。后来得知朱珍侥幸逃脱后,懊恼不已。但乘此胜,朱瑄再次夺回了曹州。

差不多与此同时,淮南地区也产生了动乱。节度使高骈晚年昏庸,荒醉失政,一切政事交于妖道吕用之。牙将毕师铎本是黄巢部下的降将,欲乘机取而代之,便自高邮起兵,与宣州秦彦合兵以袭广陵,攻克扬州、杀了高骈后自称节度使。唐昭宗以为朱全忠败秦宗权有功,欲倚仗他,便让朱全忠兼做淮南节度使,讨伐毕师铎。朱全忠虽喜皇帝此举,但因正与秦宗权、二朱兄弟对抗,尚未能抽出兵力。再说那妖道吕用之逃走后投奔了庐州刺史杨行密。杨行密家本孤贫,但膂力强健,能日行三百里。当初秦宗权扰乱淮右时,频繁攻击庐州,原庐州刺史招募能战擒贼者,以杀敌的首级之数论赏。杨行密以胆力应募,杀敌无数,升为队长,后又因功大做了庐州刺史

杨行密得知扬州被克后后亲自领万人去攻广陵,短兵才接,杨行密伪遁,毕师铎之兵争相入其栅,抢掠金帛,而这时杨行密的伏兵大发,自己又回军来攻,杀得敌军大败,最终收复广陵。这时朱全忠见杨行密已据广陵,便派人来与杨行密结盟,希望能与其共同对抗秦宗权,并向皇帝上表,请求杨行密做淮南节度副使,使自己的行军司马李璠为淮南留后,并遣牙将郭言将兵千人护送。徐州节度使时溥自以为先受诏讨伐秦宗权,况且其境又与淮南相接,竟没能兼领淮南,对此甚是怨恨。李璠欲往淮南,必过其地,到泗州时遭到了时溥的袭击,赖郭言力战才得免。自此徐州、汴州两镇结仇。

杨行密得朱全忠之信后,也是心中不乐。对部下怒道“朱温让我做一副使,他的人来做留后,那将来这地盘不还是他的吗。朱温野心真是够大。哼,我百战得来的地盘岂能拱手送人!”决定立即与其决裂。但听说李璠未能到来,自己部下又劝说道“刚得淮南、百废待兴,不宜于此时结一强仇”,杨行密便表面上应允了朱全忠的联盟,实际上淮南之事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那秦彦、毕师铎败后投奔秦宗权之大将孙儒,孙儒认为他们无能便将他们都杀掉,自己大举兵以攻杨行密。当时江、淮地区疾疫盛行,孙儒亦感染疾疫,为部下所杀,送其头于行密,杨行密尽得孙儒之众,声势大振。自此杨行密招合遗散,休兵养民,政事宽简,百姓甚乐。杨行密又选兵练将,以图霸道。选骁勇五千人,甲胄皆绘以黑色祥云图案,号“黑云都”,厚养于自己府第,待之如同家人。驱之使战,无不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