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陈援汴势如破竹 尚让投降丧命赔妻
先前说道李克用因父亲病重北归,陈州被黄巢围得紧,陈州刺史赵犨就派人向李克用求救。李国昌命令李克用速速前往。
884四年二月,李克用率蕃汉兵五万,由蒲州、陕州渡河,会和许州、汴州、徐州、兖州之军于陈州。李克用先攻尚让屯兵之地太康,兵刚一交,尚让之兵就望风奔溃,被杀被俘者达万人。之后李克用又很快攻下了林言屯兵之地西华,直逼陈州城下。黄巢听说李克用亲来,两处兵败,惊惧不已,便解了陈州之围,退军到城北的故阳里驻扎。这时已是四月,陈州被包围近三百日,赵犨与黄巢大小数百战,虽兵食将尽,而众心益固,无人离叛。
李克用大军逼迫,黄巢无计所出,郁闷不已。这时,尚让来见,他说道“陛下,刚才我手下探卒来报。说朱全忠初到汴州,正值饥荒,粮储穷竭,民心不固,城池空虚。汴州离陈州不远,我们可以乘虚而入,暂以汴州为驻地,与官军相持。”这个主意终于让黄巢缓解了心中的烦闷,他恨恨地说道“朱温生的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开始还以为是我的福将,后来才明白我真是看错了他。这狗杂碎,有奶就是娘的东西,我待他也够厚了,让他从一小兵做到节度使。如今我稍有一点不顺就投靠朝廷,反戈来打我。战长安时没见他打的有多厉害,最后我们逃跑时就属他追的最急。这混蛋真有眼力劲,太能演了,骗过了官军,瞒得了皇帝,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可他骗不了我,还全忠,他的内心怕是只忠于自己。王八羔子,看我今天不把你灭了。”骂完对尚让说道“就这么办。”
五月初三,天降瓢泼大雨。雨点极大,落到地面上激起无数大水泡,慢慢连成一片。越下越大,水越积越多,平地水深三尺,黄巢军营都为水所飘。李克用就趁势急攻黄巢军营,闯进一看,发现尽是些老弱病残。将其驱散后,各镇兵也都返还了,李克用暂且在许州驻扎,以等雨停后再追击黄巢。
原来黄巢自与尚让定下计划后,便留下极少部分兵力守营,来稳住李克用。其余大众全部跟随黄巢北攻汴州。也就在这时,秦宗权觉得李克用既然来到,兵势又厉害,黄巢必灭。他不敢再继续跟着黄巢了,趁着夜色,约束部众,带领手下人偷偷离开,全军南返回到了蔡州。黄巢得之后大为恼怒,但他已无力去追秦宗权了,于是他将所有怒火发到朱全忠身上,猛烈攻打汴州城,准备以此为基地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黄巢先是攻克了汴州南面的尉氏小城,将城内居民全部屠杀。扬言要三日拿下汴州。他先派尚让以骁骑五千进逼汴州,与汴州将朱珍、庞师古大战于繁台,尚让一战杀得朱珍、庞师古大败,汴州城告急。
在朱全忠随李克用赶到黄巢军营时,所见情况已令朱全忠隐隐感到不妙,好在他还算有些脑子,急忙带领本州军急赴汴州救援。但苦在兵力不多,隔于黄巢大军无法入城,黄巢围攻汴州城,此城已危如累卵。朱全忠心下好怕,说道“这下完了,我辛辛苦苦得来的基业要毁于一旦了”。不久,他眼珠子一转,又想到“雁门李克用为贼所深惧,今为灭贼而来,我何不向他求救?若他能马不停蹄急速来援,我城或许有救!”于是他写信一封,派出一急使,去向李克用求救。李克用读信,发现信中言语诚恳,都有哀求之意,大致言道“……长安大战,足见李将军英勇盖世,谋略无双。铁骑横扫,黄贼奔命。汴州围急,全忠跪求李将军能火速来援。军情已万分紧急,若城为贼所破,朱某失城事小,怕的是全城生灵涂炭啊!若将军能全活一城生灵,我愿放弃本州节度使,从此为将军执鞭坠镫,鞍前马后,唯将军命是听!”
读完后李克用急忙披挂上马,带领万余铁骑,以急行军的速度冒雨而行。两日的时间就急驰了二百余里,从许州前进到了汴州西面的中牟。这时黄巢已分兵给林言二万余,让林言攻打中牟,林言得知李克用来到,心下猛然一惊,放弃攻城,仓促前往王满渡,准备北渡汴水而逃。李克用趁他们兵力渡过一半时,令骑兵发动攻击。铁骑蹙踏,边杀边挤,溺水死者不可胜数。
林言之败,黄巢惊吓的几乎晕了过去,他做梦也想不到李克用来的如此之快。于是他放弃汴州,带领众人准备北渡,做最后的逃亡。“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遭顶头风”,就在这时黄巢的部众开始溃散,这让他几乎感到绝望。因为很多人都认为此种情形黄巢必败无疑。黄巢部将李谠、霍存、葛从周、张归霸、张归厚两兄弟都带领其众降于朱全忠。
而尚让为部下所逼,不得跟随黄巢,部下想要他带领大家也降于朱全忠,尚让死活不肯。他说道“我受黄王恩重,绝不能像那朱温一样忘恩负义。如果你们一再相逼,我尚某宁愿一死!”这尚让平时抚恤士卒,也颇为士卒所爱戴,一时间众人都羞愧的沉默了。尚让长吁一口气,叹道“事已如此,如若不降,我又将置诸位兄弟于何处呢?走吧,我带你们去投靠徐州节度使时溥。尚让自知难为朝廷所容,但不惜以此命来全活诸位兄弟。”于是尚让率部下万人前往时溥军营。临行前,尚让对着美貌的妻子刘氏说道“你跟随我多年,我却只能让你富贵一时。说来甚是惭愧,这些年真的是委屈你了。大事已败,奈何奈何!此番前去,我必难免死。若要改嫁,也随你。日后你要多加珍重!”刘氏听后已如春带雨的梨花般,哭泣着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是我的命。你去哪我都跟着你。即便是死!”“哎,我怎忍心让你跟我一起白白送命。”可叹尚让没有观察到刘氏神情中的丝丝假意,犹在心疼不已。
来到时溥军营,尚让一众全部解甲投降。尚让带领随从以及家人面见时溥,时溥笑脸相迎。尚让跪下说道“我尚让与朝廷对抗数年,就算千刀万剐也难以赎罪。听闻将军素有仁义之名,因此特意来降于将军。尚某不敢乞求活命,只愿将军能够全活众位兄弟,以及我的妻子家人。尚某即使魂赴黄泉也定当衔环结草来报答将军大恩。”时溥亲自来到尚让跟前将他扶起,大笑数声说道“哈哈,将军太客气了。我又不是杀人狂,况且目前我兵力紧缺,也正想扩充兵力呢。你的这些部众正好为我所用。”扭头瞧见刘氏后,那刘氏非羞似羞的将脸转了过去,实则向时溥暗抛了个媚眼。这可让时溥心潮荡漾,神情狂喜。他对尚让说道“尚夫人如此美貌,为她我也得答应你。九泉之下你可以瞑目啦!哈哈”
尚让听后心中一振,又悔又怒,大骂道“真没想到你是个色鬼。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尚让就扑向时溥,时溥手下立即赶来将其按倒。时溥俯下身子看着他说道“尚让啊尚让,你妻子心里怎么想的你都不知道,他跟了你真是枉了。要不这样吧,咱问问尚夫人是啥意思?让你死个明白”说完时溥问刘氏道“以后的日子,你愿意跟随我吗?”尚让挣扎着望向妻子,只见刘氏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我……”“哈哈哈”,时溥又大笑几声“怎么样?我可不是硬抢的啊!你放心,我一定会代你好好照顾她的!”尚让大怒骂道“贱人,不知羞耻的东西……”时溥轻蔑的对他说道“尚让啊尚让,不是我不饶你。你知道吗?你的人头价格仅次于黄巢!我若向皇帝求情保你性命,估计希望也不大。倒不如直接拿你人头去交差顺畅的多,皇帝还会给我厚赏。你亲自送来这份大礼,说来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呢!哈哈”“你真卑鄙……”尚让一直大骂不止,直至时溥令人将他头颅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