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能叫你“越哥”吗?

  • 寓光于你
  • 至廿
  • 2100字
  • 2024-09-28 22:53:04

林之越将手掌伸到屋檐外,雨点砸在他的手心,也落进了他心里。

“老师?”秦璀看他出神了,便用胳膊轻轻戳了一下他。

林之越微微一颤,仿佛从遥远的梦境中被猛然拉回。他的眼神开始聚焦,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叫什么老师!我才十七,都把我叫老了!”林之越转身,眉头轻卷,语气正经又略显严厉地反驳道。

“那叫你什么?越哥?能叫你越哥吗?”秦璀道。

“嗯”林之越看着她,点头,“他们都叫‘越哥’,只有你叫‘老师’好不好!”

“喔,越哥,你好,我是秦璀!”女孩笑起来眯着的眼睛弯弯的,嘴角两边的酒窝微微显现。

林之越看着她,嘴角竟也跟着上扬了起来。

“我相信你最后能考二百七!”他回道。

“为什么是二百七?”秦璀不解。

“怎么,二百七还不满足啊?已经很高了。”林之越惊叹于她对自己的要求那么高。

“不是,我是问,为什么一定是二百七?”

对啊,为什么一定是二百七呢?可能这是他备考的时候他的老师陈婧和老元给他定的目标吧,他所没有触及到的,便成为了他对自己的学生的期望和祝愿。

林之越愣了一下,转而笑着回道:“因为你是我的亲徒弟,师父相信你有这个实力。”

“那我就努力一下下吧。”

夏日的雨水,来得快,走得也快。只是说话间的工夫,原本“黑云翻墨”“白雨跳珠”的架势已经没有了,天虽然不是特别晴朗,但映着潺潺流水,视野一片明朗。

“走吧,去吃饭了。”林之越站起身来,低头对秦璀说道,“看人挺分散的,老元说让自己就近去找一下吃饭的地方。”

“噢,好。”秦璀答应着。

想到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秦璀便趁着起身的时候想着脱下来还给他,哪料到动作过大,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俯身往前倒。原本下去的石阶就很高,她心中不免闪过一阵惊恐:这下肯定会摔得很疼!

原本为了给秦璀让出起身的空隙,林之越起身后就站在门槛下面一阶等她,看到她没站稳,便条件反射地伸出胳膊一把揽住了她。他的手掌还握在她的左肩,小臂斜着置于她身前,手腕紧贴着她的锁骨,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体温是真的很低。

秦璀反应过来便立刻从他手臂中抽身,站定后略显尴尬地道:“谢谢越哥。”

“小心一点,下过雨很滑。”林之越收回胳膊,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后脖颈,耳尖红红的。

“衣服穿着吧,本来在包里放着了,一起来的时候我没穿。”他解释道。

“那你冷吗?”

“不冷。”

“噢。”

想到刚刚确实能感觉到他体温不低,秦璀便不再问了,跟在他后面去找吃饭的地方。

整个美术基地本来就在景区里面,占地面积比较大,加上一开始的时候秦璀又一直往深处走,现在他们离出口很远,离画室的三个发放盒饭的地点也很远。林之越开着导航走了好一会,越走越迷糊,每条路都长得差不多,只能通过沿路悬挂的展览品来判断。

秦璀跟着他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终于忍不住了,弱弱地问:“所以,越哥,咱们是迷路了吗?”

“不全是,因为我手机也快关机了。”林之越转身,无奈地向她展示电量卡片。

“那你先别用了,我手机还有电,先用我的吧。”秦璀赶忙道,“只是我的手机没有流量,但是刚来的时候我好像记了一个老师的电话,我打一下?”

“嗯。”

秦璀从备忘录里翻找出当时在大巴上覃梓燕让记下的电话,输上之后就拨打了过去。耳边的一阵“嘟嘟”声之后,身后便传来了林之越哭笑不得的声音,“别告诉我你记的是我的号码。”

“啊”秦璀凑到他面前,看到他手机上那串号码,不就是自己的吗!

两个人对视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真巧啊,我当时就是看这个号码最短,随手就记下来了,竟然是你的手机号。”秦璀不禁感叹起来,声音中还是压抑不住的笑意,“这个世界真神奇!”

“是挺神奇的。”林之越边给章硕发定位,边点头附和。

“那咱们怎么办啊越哥?刚刚我的画包还没带……”想起来那个卡在石缝里的画包,秦璀不免心急了起来。

“没事,应该淋不到雨,在这等着你们硕哥来就行了,应该一会儿就到了。”林之越将手机熄屏,安慰她道。

“我已经画完一张作业了,等下沾了水画肯定就毁了。”秦璀主要还是担心自己那幅画,继续小声嘀咕道。

“不放心的话现在再画一张?”林之越晃了晃手上拿着的速写本,对她说着,“换个思路,画画不一定要用笔吧?”

“嗯?”

林之越四处掐了几棵藤萝的叶子塞到秦璀手中,“拿着,今天为师教你画一幅不一样的画。”

秦璀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几片叶子,叶缘和形状都是不同的,叶片背面的叶脉都很清晰。秦璀更疑惑了。林之越俯身蹲下,从速写夹背面的口袋里取出来了一支秀丽笔,和小时候一样,在叶片背面涂上颜色之后,将叶片紧压在纸上,在纸上留下了植物的形状。展示了一个之后,他将笔递给秦璀,秦璀这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他手中的笔,照着他的演示,在纸上印满了各种各样的叶片“烙印”。

“越哥,这样算偷懒吗?”端详着这张用时很短的画,秦璀问道。

“不算,我知道你已经画完了一张,因为天气,最后画毁掉了就属于‘不可抗力’,跟没有画的性质是不一样的。”林之越肯定地回答。

“嗯,好!”听他这样说,秦璀也觉得有道理,再看着眼前的画,心中泛起了喜悦的涟漪。

画纸上,林之越演示着印上去的叶脉印记是最重的,秦璀后来照着样子印上去的那些相对而言颜色没有那么重,叶脉断断续续的印记围绕着那片痕迹完整的形状……

最后,林之越用秀丽笔在右下角写上了秦璀的名字,还是像行草一般的样式,再次看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