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的选择

初春时节,整个西梧国的雪季总算有消融的迹象了。

风霁月让小四准备好一路上需要的物品,元辅也抽时间派人来慰问,并且还送了许多西梧国的特产,譬如……桐铃猫。

风霁月看着银色笼子里装着的猫儿,蹙了蹙眉,心里又涌上了记忆里那股沉沉的痛意,她原是想让苏逊拿回去的,却听见江亭鹭惊喜地问:“这是桐铃猫吗?还真是可爱啊,妻主,我们能留下它吗?”

风霁月回头,见他眼里一片纯然的喜欢,眸子熠熠发光,拒绝的话怎么都没忍心说出口,稍稍点头:“你若喜欢,便留下吧。”

桐铃猫儿被带上了,为了方便,几人共坐一辆马车,小四先前便偷偷将聂湖山带进去了,因此风霁月看到时,并不是很惊讶,倒是江亭鹭,神色微变,有些复杂。

小四轻声一喝,驾起马车,马车轮便开始骨碌碌地转动起来。

三人乘坐的马车让空间显得有些逼仄,聂湖山原想行个礼,扫了一眼四周,又窘迫收回手,语气恭敬地说:“殿下。”

“你不必叫我殿下。”江亭鹭眸子有一瞬间的黯然,“我如今还配不上这个尊称。”

闻言,还没等聂湖山开口,风霁月倒是脸色凝重,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如何想的?是想将来以皇子身份重回西梧国与江云卿夺权,还是安心当三年凰朝的相府主君?”

江亭鹭低头慢慢抚着桐铃猫柔顺光亮的毛皮,沉默了半天,才轻声说道:“妻主以为呢?我该怎么办最好?”

语毕,他抬头看向风霁月,满眼都是信赖之色,神情慎重而认真,好像真的将选择权交给了她一般。

她一愣,正想说些什么,聂湖山却唯恐她说出自己所不愿意听到的回答,连忙道:“自然是回西梧国当皇子!殿下难道忘了吗?贵妃当年可是在公主的威胁下被迫逃出西梧国,流离到凰朝的!”

江亭鹭脸色未改半分,只是定定地看着风霁月,认真地在等她的答复。

风霁月瞥了一眼不远处神态紧张的聂湖山,才说:“聂太师说的不错。”

聂湖山这才松了口气,目带希冀地看向江亭鹭,语气殷勤:“殿下您也听见了吧?风丞相都这么说了,您可要记住自己的使命啊,贵妃可是您的生母,也算是被江云卿给硬生生逼死的,您不能忘了复仇的事啊!”

聂湖山嘴巴都说干了才发觉面前两人都沉默对视着,没有理会他。

风霁月目光沉下去,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她看着江亭鹭忍着泪意还在冲她浅笑,不由得抬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脸安抚,但像是想到什么,她僵硬了手指,又慢慢放下去。

“他说的,可是真的吗?”贵妃一事,风霁月并不知情,这本是皇室不可随意揭露的秘辛,她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

江亭鹭沉默地点头,笑容渐消,眉眼间浮上哀意:“是,我的母亲是被江云卿逼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