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霁月脸色一白，尽管是意料之中的答案，毕竟她走到这一步，已经是枚废棋，但还是忍不住心中发凉，她闭了闭眼，才以平淡到令人心颤的嗓音回答:“我知道了。多谢你。”
温岩萝见到如此颓废的模样，有些心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不是风家的女儿？”
风霁月垂眸，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了一句:“她们如何说的？”
“谁？”
“陆系的人。”
温岩萝想起在早朝上竭力提议女帝判处风霁月斩首示众的柳舒渐，心里有些羞愧于面对眼前之人，她放缓了声音:“她们称你来自珑城，名为风嫣，入京后贪图荣华富贵，杀害了风家嫡女，假冒风霁月……”
陆系落井下石，已经不在乎真相了，只想着罪名怎么多怎么给她安排来，只是庆幸，自己在里面从未谈及那时恨极了的生父生母，还有两个弟弟。风霁月听着便忍不住低笑，可笑着笑着，越发悲怆，夹着泪意，她抬眼看向温岩萝，缓缓跪下去，锁链声清晰。
“大人万万不可！”温岩萝拦不住，眼看着风霁月跪下去，昔日那般高高在上的第一权臣，此刻却狼狈卑微地跪在她面前。
“温大人是否还记得去年冬季我派了人将两个男子送往您府上？”
温岩萝听到“您”字，心里是沉沉地痛楚，她点头:“我记得。”
“那是我的两个亲弟弟，”风霁月哑声，“他们如今在珑城任小官吏，分别叫风源与风宿，请大人……护好他们，他日……”
风霁月停住了，她已经没有他日了。如今的请求，不过像个无赖，她有些惶然，担心温岩萝不愿帮助，还是颤着声音道:“他日……他日若我还活着，必定会报答温大人。”
温岩萝知道她这次九死一生，并没有戳破她，而是慎重地回应:“我会的，一定让风大人放心。”
将军府——
风无妄心乱如麻，她在主厅里踱过来踱过去，焦急不已。
如今风霁月因罪下狱，她担心有女帝眼线盯着，不敢飞鸽传书给远在边疆的风清昀，一时没有主意。
“妻主不要担心，”明容为她倒了杯清茶，温声安抚说，“月儿她向来聪明，说不定已经给清昀送过信了。”
“她这个蠢东西！”一谈到风霁月她就气的咬牙切齿，“没事把这些破事写进册子里做什么！我们风家什么时候亏待过她！她就这么想害死我们！”
“妻主，消消气。”虽然这么说，可明容眼眸也微微冷了下去，月儿向来心思缜密，没想到在这件事上犯了糊涂，真是令他失望啊，当初就该死在妻主的鞭子下才是，免得祸害了整个风家，让妻主还为此发愁。
“风将军，我这里有少主的信。”主厅里突兀地响起了一道女声。
二人循声望去，房门后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扎着高马尾，模样娇俏，脸色却很冷。
风无妄有些疑惑于来者的身份，明容却眯了眯眼后，坚定地开口:“你是月儿的暗卫吧。”
小四奉上信后，才低声回复:“是的，我是月主子的暗卫小四，也是少主的暗卫，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