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番行忙,抵达霖城。
陆瑶诸人择选家宅修书家人之后,寻留一人看守,交代完成,准备去霖城小院一趟。百里央闲来无事,二人一同来到陆瑶院中。
“自来客?”百里央见到陆瑶书架之上散放一把折扇,上书这三字,开口问道。
“不错,早几年,迷蒙诸事时,我也喜欢看他的诗词篇章。他之辞赋,豪气万丈,意境高远,与我那时心境有几分相合。”陆瑶说道。
“你居然看过,自来客词作?”百里央闻言,面上惊喜不已,又闪现一些无奈神色。
陆瑶手头忙活整理,“这些书书册册,皆是蹉跎之时常自览看的,若不是它们,我不一定能确认心意,坚持己道。当时偶有怀疑踌躇,但看到书中诸人,与我多有相通共识之处,才又确信,普天之下,如我这般并非异类,同行者众矣。”陆瑶说道。
“怎么,你亦喜欢自来客吗?”陆瑶见他问及,闲闲抛问。
“并非喜欢。”百里央闻言,细细盯着陆瑶。
“并非喜欢?”陆瑶回头,对他疑问。
“实不相瞒,那自来客,其实正是在下。那是我行走江湖,做些诗词文章时用的浑名。”百里央一字一句说道。
陆瑶闻言,停下手中事务,回转向他,下巴微沉,点弄几下,目光看向他,无声疑问及确认。
“山何高险,水何漫行……”陆瑶出声慢诵。
“心有日月,分寸无惑。”百里央出声接上。
“原来你是自来客,真是神奇!”陆瑶顿在原地,只剩感叹。
“那时我晦暗独行,在此间少有知交,便在心间,将自来客引为遥远知己。若非恰好看到自来客词作,恐怕我不会那般坚定行过。”陆瑶回忆当时场景,轻声说道。
“你独行年月不容易吧?”百里央问道。
“你知晓的,当一个性急求成的年轻人身处痛苦,渴望处境缓解时,岁月会显得悠久。雨来了、雷响了、雪冷了、梅开了、春绿了、夏炎了、秋黄了……年复一年,实在漫长难耐。日复一日,人若十次百次的失败着,很容易放弃挣扎。”陆瑶说道。
“但想到一些气节,一些志向,一些愿景,一些坚持,便挨了过来。”
“未曾想,那段岁月,竟然是你伴我同行。”她看向百里央,说不清此时心绪情感几何。
“天涯孤旅,有人同行,会好一些是吗?”百里央神色温暖,望向陆瑶,二人有一刻各自沉默。
“若能心声一致,同行友伴,自是佳事。”陆瑶淡淡回味,微微浅笑。
整理完毕,离开霖城之前,陆瑶倒遇到了秦诗眉,给其留了金城住址,此外未再多作停留,二人一路抵达金城。
百里央收到讯息,又去忙务。
陆瑶回到将府,继续面对每日事宜。
不久前她收到信件,得知家人已搬迁结束一切停当。
“呼……”陆瑶这日忙完,长呼一口气,终于觉着近年以来,她可以喘息休憩片刻。
“阿宁,我们去后院坐坐吗?”陆瑶找到孙娥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