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见过？”陆瑶闻言，持续不可思议。
“对啊，那次，是在琅城。”百里央眼目放远，似在回忆，面上浮现缱绻神色。
“琅城？”陆瑶发问。
“你记得，有一年七夕时节，你去逛过花灯大会吗？”百里央看向陆瑶，眉目蕴情。
“七夕……花灯大会？不错，我是去过，同伙伴们一起去过。”陆瑶翻捡回忆，想到当年与龚楚儿诸人那次。
“便是那次，我那时在琅城习武，逢遇花灯大会，被友人拉去凑看热闹。我们在河边围观之时，听到身旁一帮女儿姑娘们，吵闹欢悦地不得了，扫视一眼。然后，我便看到了你。”百里央说道。
“我看到众人皆在灯上细细写下愿望，唯有你，蹲在那处，怔怔发呆。那日，你穿了一身孔雀蓝与大红色交相辉映的衣裙，整个人就算在灯会人群之中，仍然十分灿烂耀眼，就像琅城的牡丹一般。”
“我看到你面庞，觉着与少时在遥远的朴学院见过的那位一身素白衣衫的女子，有些相像，却也并不一致。”
“少年时那位女子，看着乖顺亲和，透着骄傲冷淡，彷似与众人相隔，像那高山之上的雪莲，遥远清冷。琅城河边那位抱着花灯发呆的女子，却是开朗洒脱许多，但又好像身负重担，隐有忧伤。”
“虽我当时未确认是不是同一人，但两次相见，每一次看到，都无法不注意许久。那时，我还在想，难道我天生喜爱这类长相性情之人吗？”百里央言语至此，笑着看向陆瑶。“幸亏你自小到大，形貌轮廓变化不大，我才能认得你。”
“你竟然真见过我。”陆瑶听他言语，很是不可思议。
“你曾在琅城习武？”她问道。
“不错，在那里习练过几年。”百里央说道。
“我亦曾在琅城巴克武府习武。”陆瑶说道。
“原来是巴克武府吗……”百里央闻言，笑着摇头。
“我当日见你，心思有些动摇，你在河边那副模样，似是印在我脑海之中。可惜，后来我被人搅扰，待回转过来，你们早已离开，未及问询。后来虽我多加留意，再未见你了。”百里央说道。
“我为何就无缘，未能得见，你那时长什么模样？”陆瑶听他如此言语，笑着说道。
“如今见到也够了，不是吗？”百里央反问。
“我还记得，有些固执地，去翻找过你写的那盏河灯，你写了‘无论世事，尽力自身’，对不对？”百里央笑问。
“你居然去看过……”陆瑶喃喃低语。
百里央点头，二人沉默起来，记忆仿佛回到那时。陆瑶当日，心内挂事，又逢人事拥挤，并未留意百里央。
如此这般，二人一路交谈了许多过往各自经历。
原来百里央学成之后，回了金城，被师父安排，参加一次金城功夫大赛，拿到头名，又被举办官员赏识，推举给王上，自此任了王上亲随。
王上见他为人可靠，少年俊杰，内心无毒，便一路栽培，迅速升迁。边境茶馆遇到陆瑶之时，他已被选拔至督察院内，担任秘密职务，平日多行各类任务，为王上查办诸事。
“所以，那日，我诓那些地痞，督察院大人在此，也是真的？”陆瑶闻言，又是一阵好笑。
“不错，我那日因为大漠古宫诸事，跟踪追查，行到那处。本来并未注意到你，直到你参与救人，我想着这人倒是胆大。又听你提到督察院，正好撞到我头上，便生了好奇之心。未曾想，见到你面貌之后，再次惊异，虽你经过一些乔装，但我仍认出，你跟记忆中的女子十分相像。”
“这么多年，我见过不少女子，但未有令我挂念之人。此次再见，我又怎会错过，如此桩桩件件，天南海北多次遇到，你说我，该不该珍惜这份缘？”百里央笑问。
“如此说来，我们之间，倒真是有缘。”陆瑶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