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教室,座位表也更新了,随着教室的楼层越来越高,以及高一的新生加入。
韩筱筱他们很快升上了高二了。
换了座位后,韩筱筱又一次与戚文谦远远的坐着,遥遥相望。
本来还遗憾看不到他恬静的睡颜了,但韩筱筱发现戚文谦好像也没怎么上课睡觉了。
“所以你小姨这么快就走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新的一学期食堂的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万年不变的青椒洋葱炒干子,炸僵尸鸡腿鸡翅肉,或者是土豆丝,番茄炒蛋,永远一个味的诡异风味鱼香肉丝……还是说所有的食堂都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一点创意呢?
吃中饭的时候韩筱筱偷偷的扒拉着戚文谦衣袖问道。
戚文谦条件反射的想起了那两耳光,他耸耸肩,“还是那样,漫不经心,随性洒脱,但也就是……她很关心她姐,感觉她比我更为妈妈感到伤心。”
韩筱筱啊的叹息了一声,简汐的离开永远是让人伤心的话题,但他眼神如常,往日一提及她戚文谦那就如同阴霾笼罩的双眸已不再蒙灰。
“唉……只要咱们没有忘记阿姨,她永远都在的……”,趁着食堂人多眼杂,韩筱筱倒掉餐盘的时候,趁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嗯……”经过一个暑假的整顿,戚文谦消瘦的体态也养好了许多,虽然没有迅速回归之前的状态,但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了。
他饭量似乎在逐渐的回归以前,虽然脸色好了一些,但依旧有些寡淡,戚文谦淡色的唇微微上扬,牢牢的锁定韩筱筱,注视着她和朋友一起离开。
高二的学期就这样展开了。
高二是一段非常快速戛然而止的时光,老师的嘴巴每节课都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永远都在不停的洗脑灌输高三即将来临,高二的速度有多么紧张。你们不再是高一的新生了好吗?
似乎从第一天开始,自己班进度就落后了别人班一样。
韩筱筱是属于那种老师赶进度越着急,她越放松的人。
她只朝着自己的目标走,从来不听老师的安排,语文课赶数学作业,英语课写一节课的作业。严厉的老师就装模作样一下,比起刻板单调的教学模式,韩筱筱大概更适合按照自己的步伐学习。
那日微机课终于没有被别的老师占了,久违的摸了下电脑,感受到电子产品的辐射后。韩筱筱满脸荣光。
星期五的是这半个月里面稍微的一点救赎,下午单调的化学课之后就是微机课连着美术课。
果不其然,罕见难以出现的美术老师在课程的最后讲述了关于高二艺术考试的事情。
艺术考试是特长类考试,是指相关院校的音乐学院,美术学院,或者艺术系等进行的招生考试,艺术考试的三大门类是音乐、舞蹈和美术。
艺考早韩筱筱就有所耳闻,以她的理解说,不好听通俗而讲就是那种有艺术天赋,但是学习没有那么好的小孩砸钱去考好大学的一条路径。
说起兴趣班,这就是韩筱筱的一把泪。
何芝华曾经特别仰慕弹钢琴的优雅小女孩,希望把女儿培养成这个样子,可惜韩筱筱死活听不进去,死活不学,听了几次的电子琴课就跑了。
舞蹈韩筱筱幼儿园的时候也学过,老师给她垫背按韧带的时候,她发出了笔名侦探柯南的女人见到了尸体的尖叫还要高幅度高赫兹的声音后,她因为怕痛怕苦怕累还是跑了。
然后韩筱筱又说自己喜欢画画,有点画画天赋,可惜又得按照老师的思路做手工,做一些她认为无聊的东西。韩筱筱听了几节,不想买材料又放弃了。
竟然自己和美术舞蹈都没有缘分,韩筱筱又开始期待音乐老师着重介绍自己的传媒方面。
传媒主要有三个项目,播音主持,广播电视编导专业,影视表演专业。
学传媒有天赋吗?
韩筱筱掏出语文书念了念文言文,偏僻字不会读,万年不变的小学声音,虽然自己上过台演讲,但是妄想作为专业的主持人更是没有可能了。
剩下两个韩筱筱听都听不懂,只知道好像要至少1米7的女生,自己这身高……
老师反复强调,最后一个影视表演专业对外貌身材气质的要求非常高,然后突然走近戚文谦座位面前,要他站起,说他这样的身高气质是最好的。
戚文谦很明显是正在干什么自己的事情被打断了,他反复确认自己以后才站起。韩筱筱佯作惊讶的哇了一声,她盯着戚文谦本来就怯场害羞的脸,随着自己矫揉造作的尖叫声更红了。
最后还有音乐,那就不用说了,按照李胜男说的话,别人唱歌要钱,韩筱筱唱歌要命。
韩筱筱狡辩道自己是肺活量不好,每次只能吹1500-2000的她呼气不长,如果自己能气运丹田,绝对唱歌是很好听的。
李胜男听她拼命为自己解释大声嘲笑,几乎要被自己嘲讽的口水给呛死。
韩筱筱装模作样的和家里人沟通了一下艺考的事情。
妈妈说没天赋,小时候给你报过班,你一个都不坚持,别想了,安心搞学习吧。
爸爸表示你要有兴趣,砸锅卖铁也可以,看韩筱筱自己。
韩筱筱叹了一口气放学的路上和戚文谦一人背着个书包并肩走着,最终二人都选择放弃艺术考试这条道路。
“我是压根没有一点艺术天赋,你会弹钢琴,你为什么不去?”韩筱筱侧头询问。
“我想去戚骥也不会同意的,他一直认为艺术考试的成绩很水……”
戚骥是谁,在韩筱筱心中恐怕已经不言而喻,她转头想着换一个话题转移一下心情,骇然中看见了背后要拍自己肩膀打招呼身影。
“嗨——筱筱!”
来者正是韩筱筱前同桌刘敏,“你在跟谁说话呀?我听声音好像戚——”
夜晚没戴眼镜的好学生刘敏推搡韩筱筱着肩膀,此刻她终于看清韩筱筱身边的人,与戚文谦对视。
一时间,三人在路灯下的空气格外的尴尬。
“啊哈,刘敏……都忘记你这学期办了走读这个事了——话说你住哪里啊?”韩筱筱忐忑的岔开话题。
怎么真的是戚文谦,刘敏下意识想推推眼镜,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戴。她从来没有怎么跟戚文谦打过交道。此刻她内心一万个震惊,震惊后她迅速注意到……韩筱筱为什么和戚文谦下晚自习走在一起了?
“嗯……我租的地方前面就要转头了,刚才听到你的声音想打个招呼,没想到你旁边是——话说你们两个为什么走在一起,还这么近?”刘敏临走前实在是按耐不住好奇问道。
被当场捉/奸的二人,眼神错愕交流之际,比起戚文谦面对突发事况的全程发愣模样,韩筱筱反应速度要快得多。
“嗯,我跟他是邻居,他向我询问跟他女朋友的事情……”韩筱筱老奸巨猾,撒谎都不会眨错眼睛。
“你认识他女朋友!”刘敏不停追问。
“对!我是她初中同学!”韩筱筱频频点头,手指竖起,意识让戚文谦配合自己。
“哪个学校的?长什么样子,你为什么认识?”
刘敏这一问,他们差点穿帮。一个想说实验,一个想说二中,所幸夜色朦胧,刘敏近视,韩筱筱快一步说二中,戚文谦紧跟其后才勉强显得像异口同声心有灵犀。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韩筱筱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故意拖得很长,她直勾勾的捕捉戚文谦眼底的情绪,然后下定决心。
“——很漂亮。”韩筱筱竖着大拇指大夸其词,神情无比夸张,“也很温柔,和他在一起简直是男才女貌,天合之作——”
戚文谦咬着嘴唇,视线定格在韩筱筱抽搐的嘴角,他素来能忍,忍笑故作自然,“我和她不在一个学校,所以就想给对方制作惊喜,然后就去问她初中闺蜜——筱,韩筱筱,看看怎么异校恋不会进入冷淡期……”
戚文谦说话神态,行云流水,骗骗与他不熟的刘敏绰绰有余十分自然。
而韩筱筱则通过他的微表情,双目含笑,以及双肩微颤看得出来他现在其实是在憋笑的痛苦无奈。
影帝影后情侣就这样轻易骗过了学习思维敏锐,爱情上面的木头刘敏。她对此深信不疑,隔天就大肆宣传,这样全班更加坐实了戚文谦女朋友另有其人这一消息。
艺考的报名时间截止了,时燊安和林茜一起班上不少的同学,纷纷加入了艺考的部队。
林茜当然去学她最擅长的美术。美术集训最早走的,她高二的暑假就没有上课去江城培训了。走的时候她抱着韩筱筱眼神坚定,答应自己离校培训后,一定要修成而归,画好东西给韩筱筱看。
时燊安则单纯的觉得自己全靠文化分考不上本科,和父母以及同样被老师点起说形象良好的戚文谦一起商讨了许久。时燊安最终报名了影视表演专业。
“你以后会不会成为明星啊?”
临近高三时燊安也得离开学校去培训时,在时燊安家与他告别时。
面对他对自己男朋友依依不舍的样子,韩筱筱终于看不下去了,推开问道。
“……我?”时燊安指着自己,擤了擤鼻涕,压着差点溢出的泪水,顿住,“你在开玩笑吧……”
“你不颜艺,正经下来,确实挺帅的,这不可否认——我承认你有几分姿色……”韩筱筱倚在戚文谦手臂上,侧头,对着她的爱侣,眼里丝毫不隐藏旖旎缠绵。
“——当然,在我心中是戚文谦最帅、最好的!”韩筱筱兴奋得瞳仁颤抖。
戚文谦熟练的用手掌捂住韩筱筱情意绵绵、索吻的嘴。
随着时间的流逝,戚文谦无论是学习注意力还是身体状况,随着自己的努力也彻底的恢复了。
暖风轻吹,吹拂少年的白衬衫,也吹动少女碎花裙的裙角。
戚文谦抬头,凤眸清澈明亮,温如暖玉,他对着时燊安告别,时燊安看过他的眼神,内心的迷茫与害怕也消失不去了。
“路上小心,我们在学校等你。”
终于和时燊安送别后,韩筱筱如释重负地回到家里,看着越来越多的作业,对即将的高三生活而感到恐惶。
爸爸日常的电话打来,依旧是陪女儿唠嗑家常。
“……上课累不累呀?高三要不要人陪读?”
韩筱筱拼命抗拒,不要不要,问她学校有没有缺什么时,她随口说了一句,“想吃爸爸做的饭。”
没想到临近高三的时候,这句话给了韩筱筱一个晴天霹雳的事。
她爸爸韩耀东,正因为事业不顺,得罪了领导,老板给他穿小鞋。又听到女儿委屈巴巴的说学校的饭难吃,想吃爸爸做的饭。
韩耀东连夜辞职,想租韩筱筱公寓同层的房,可惜没有,最终,他住在韩筱筱楼下。
——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来到三中租公寓,给女儿做饭,高三陪读。
这对于韩筱筱来说简直是惊天噩耗!
她最期待的就是下了晚自习,能短暂的活了过来,吃吃夜宵烧烤,帮同学拿快递,赚点小钱。
——主要是只有那个时候才能跟戚文谦相处啊!
现在爸爸来了,她还怎么和戚文谦见面,约会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你爸爸挺爱你的。”戚文谦觑视韩筱筱的焦头烂额,感慨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亲密的父女关系。
“好个屁啊——我爸爸对我的占有欲比我妈还恐怖,他不准我跟异性说话,给我准备三餐,其实是方便监视我——更不准我谈恋爱!”
韩筱筱痛苦的哀嚎,嚎的每一声都是深情并茂:“……你知不知道他多是我抗拒我早恋的……”
没酒她用高脚杯给自己兑了一瓶冰红茶,抽出百奇叼到嘴里当烟。
“我爸很像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封建父母……如果我爸知道我谈恋爱了,真的感觉三中会连夜发生碎/尸/案。”
戚文谦突然感觉脊背发凉,他渐渐失去了笑意。
“真的有这么夸张吗?你确定你没有夸大其词?”
“对,妈妈其实还巴不得我找一个带我一起好好学习的男朋友,毕竟她也是初高就早恋过的——话说你好像挺符合她要求的……”
“那你爸呢?”
“我爸快30岁才追到我妈了,所以对我,和我妈都特别的珍视,极端!”
韩筱筱咬牙裂齿的喝了一口冰红茶,把嘴里的饼干咬碎。
“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高三咱们上了晚自习,周末什么的……在不了一起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