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人
周朝,杞国,杞桓公姒姑容身着华服蟒袍,端坐于高台之上,唉声叹气。他本不该如此忧虑。自己虽算不得多么贤明,但也赶上了风调雨顺的好时候,臣子大夫说不得多忠诚,但也都遵守礼乐之教。
“王,你在忧虑什么,是担心子民吗?”一个臣子恭敬地行礼问道。
“你看,我们都生于地之上天之下。古人说,曾有名为盘古的神明一斧将这混沌劈开,此后便是上为天下为地。可若是这天再次塌下,我们该如何啊!”
一旁的臣子强忍笑意,仍是恭敬地回答:“大王无须操心,您可还记得女娲补天,后羿射日?这天地间不管是神明还是能人异士都是不少,这哪怕是天上九日都能给射下来八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姒姑容听了这话“这···若是这后裔再把这最后一日射下,岂不是无人能救!”说罢疯疯癫癫地闯出宫里,瞪圆了眼睛,灼热阳光刺入他的眼睛,他只觉得心脏更冷了,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昏死过去。留下殿内的士大夫们乱作一团。
恒星
这是颗硕大的黄矮星,或许相比那些动辄是它数万倍大怪物来说很渺小,但至少就大部分同类来说它很大了,在这数十光年的方寸之间,只有4光年外的那两位双生子邻居能和它相提并论。寿命也是漫长到近乎永恒,至少在他第三轨道上的微尘们是这样认为的。
娄成华再一次点开电子邮箱,里除了新增的诈骗邮件和退稿信什么也没有,稍微有点影响因子的期刊都不愿意发表他的论文,别说要到经费和设备继续研究下去,他的饭碗都要丢了。看着散落在办公桌上的杂乱草稿和一旁刚理出的整齐摆放的论文,他掐了掐人中,叹了口气,沉凝了一会还是打开通讯录,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
“喂,成华?什么事?······你还想着你那个荒谬的恒星模型?你放过我吧!上次我冒着被赶出去的风险把你的论文给编辑,结果怎么样你是忘了吗!你想当小丑没问题,可我还要过活的啊······”娄成华默默地听着,拳头渐渐攥紧,指甲在掌心印上四个倒月牙,深得几乎要渗出血来,他没有出声。
是啊,太阳已经存在了50亿年,它还会继续燃烧50亿年,这是几乎所有天文学者的共识,哪怕连个小学生都明白的道理。天文远镜观测数以亿计的恒星推测出的恒星演化模型,怎么可能是错的?就算是错的,也不能由民用级望远镜观测的数据写就的模型来推翻。可笑至极,有时他自己都感觉到害怕,短则几百年或者上千年,太阳就会走向消亡,这可一点都不合理,但自己的笔,和笔下的数字是这么告诉自己的。眼睛可能欺骗你,直觉也会欺骗你,但数学不会,至少证明恒星演化模型错误比证明整个数学体系错误来的容易得多。
对面似乎渐渐平静下来“好了,也不是说我不相信你的模型,你也知道的现在天体物理权威是什么人,主流理论是什么,就算我信你又有什么用呢?听我一句劝,你先搞点正常的、有盼头的课题,等你坐上了正教授,有了名望,想怎么来都行。你要搞别的课题需要什么资源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你说水星观测站?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娄成华仍不依不饶“黎生,算我最后求你一次,你帮我报备成常驻的基层观测人员就,不用提到我的研究···”
黎生挂掉电话,虚脱似的倒在办公椅上,伸手想去拿水杯,却因为手抖碰翻了茶杯。双层的玻璃杯摔在大理石板上,瞬间炸裂开来,茶水和着碎渣肆溅了一地。收拾的时候食指不慎被划破了一个口子,血如丝绸般在茶水里扩散开。“晦气!”他终于忍不住骂道。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娄成华把撰写好的申请资料放到黎生面前,“你看看,还需要什么。”黎生翻了翻面前一堆整齐的资料“嗯,准备得挺齐全,记得这段时间多去健身,虽然只是观测员,但至少也是严格按照宇航标准来的,别到时候过不了审查。”“知道了。”他突然注意到黎生翻着的资料的食指,“你的手怎么了?”“给玻璃划破了,过两天就能好。”“赶紧去打破伤风吧,万一感染就不好了。人体是很脆弱的,一个小伤口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恒星也一样···很脆弱。”“你说的什么胡话啊···”黎生本想反驳,却鬼使神差地被他拉上了去医院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