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谁是凶手

回到京师衙门,太司懿看见陈昭怡跪在公堂之上,身边跟着七岁的女孩。

张志富一边看向太司懿,一边说道:“公子,你来了,你来问吧!”

“好。”太司懿点了一下头,站到陈昭怡前面,顺便扶起来,“带着您令媛来京师衙门做什么?”

“当然是承认一些事情,害怕我令媛在家有危险,只能一起呗。”

“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您和杨丛善的关系,您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

“那么,您跟杨丛善通奸没有?”

“没有。”

“我换一个问题。”太司懿提问的声音变小了,“案发当日,您和杨丛善一起离开,路上的时候,杨丛善是不是对您动手动脚?”

“他突然抱我,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呢?”

“他告诉我的。还有,杨丛善早就承认对您心有好感,您相公和周美人云雨一番的那日,看见您冷漠的表情,然后离开,才敢跟您表述自己的喜欢。”

“你觉得他是认真的吗?”

“是的。”

“据我所知,杨丛善的确没有结婚生子,一个人生活到了如今,对不对?”

“妇人,您是京师的本地人,您应该了解。”

“哎,自从他跟我表露真心以后,我在考虑,你说我做的对吗?”

“对。”

“可是三年守孝的规定,我不得不放下和他在一起的念头,我如今很纠结,才带着令媛来京师衙门,跟大人承认这件事情。”

太司懿问道:“您先冷静,妇人,您能把这件事情讲得详细一点吗?”

“能。”陈昭怡稍微点头,“我收到一封匿名的书信以后,一个人进入茂密的山林,走到入口的附近时,遇见杨丛善。经过我们的商量,我和杨丛善组成队伍,一起寻找我的相公。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来到葱葱郁郁的草丛不远处,看见我相公和周美人正在云雨一番,只好面露冷漠,轻手轻脚的离开。万万没有想到,杨丛善跟在我的身后,还说一些让我好受的话,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刹那间,我转过身进行反抗,抬起右手,给了他一巴掌,再把他推倒在地。”

“您说的话跟杨丛善说的话接上了,看来确实有这件事情。”

陈昭怡说道:“对,如今我不会隐瞒了。”

太司懿瞪着陈昭怡,得到的反应是不敢看自己,眼睛向地面去了。

“公子,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太司懿点点头:“这个女孩是您和王峻生下来的吗?”

“是的,我可没有做出对不起我相公的事情。虽然我产生想和杨丛善在一起的念头,但是没有实际行动。我之前说过了,把贞洁看得特别重要,必须要守孝三年,我才能跟杨丛善走完下半辈子。”

太司懿说道:“妇人,您心里想什么我不管,如今您已经承认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他对您动手动脚,第二件事情,就是您想要和他在一起。”

“我无话可说。”陈昭怡回应了一句。

“那么,您面露冷漠的表情以后,就和杨丛善一起离开。半路上,您是不是原路返回把自己的相公杀死?”太司懿疑问的说道。

陈昭怡摇摇头:“不是。我和杨丛善一起走了一段时间,他才表述自己的心里话,然后抱住我。经过一巴掌和推倒他,我就向前跑去,接下来我一个人回到家里。”

太司懿思来想去了一下,突然开口:“怎么一说,您和杨丛善分道扬镳。在回家的路上,并没有人为您作证,对不对?”

陈昭怡瞪了一眼太司懿:“公子,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您原路返回,然后把自己的相公杀死,利用事先准备好的弓箭。”

“虽然你的推理很精彩,但是死亡时间对不上。”

“也是,那么我就换一个问题,在您遇到杨丛善的时候,他是不是有弓箭和骑马?”

“不是。”陈昭怡一边回应,一边思考,“他当时两手空空,从远处走过来。”

太司懿提问道:“杨丛善从什么方向出现?”

“我的右边。”陈昭怡转过身,指向院子里面的那棵大树,“我刚刚走进茂密的山林入口,他就过来了,还一脸的惊讶。”

“哦!”太司懿沉思了一下,“您差一点被他得手以后,就跑下山,他当时还跟着吗?”

“我一路向前跑去,根本不敢回头,就是害怕他继续对我动手动脚。我跑出茂密的山林入口,并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当时和如今的我敢肯定,杨丛善没有跟过来。”

太司懿说道:“我刚才听到您说的话可不是这样,您承认和他分道扬镳。”

这个时候,陈昭怡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解释:“我当时以为他从另一条路回家,才认定是分道扬镳。”

太司懿目不转睛的看着陈昭怡。

“公子,您怀疑我在说谎吗?”

“没有。”太司懿摇摇头。

陈昭怡松了一口气,抚摸着身边的女孩。

“妇人,听了您的无数次陈述,我如今可以认定,发生的三桩命案都不是您所为。但是,我想让您知道的只有一点,遵守妇道是最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笑话。”

陈昭怡挺直腰杆,站在太司懿的前面,露出笑容。

“对了……”太司懿停顿了一下,“杨丛善把发簪还给您了吗?”

陈昭怡说道:“还了。”

太司懿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可以解释!”陈昭怡微微一笑,“吴尨还没死之前,我和令媛刚刚从外面买菜回来,杨丛善坐在院子里面!看见我来了,就把发簪放在石桌上面,然后从后门离开。”

太司懿好奇起来:“您就没有问他是从哪里进来的吗?”

“问了,他说飞进来,还说我家的墙壁太矮,一般人也可以翻进来。”

“杨丛善离开以后,您和您令媛再也没有出去,对不对?。”

“对,我们一直待在家里,这件事情我也回答了好几次!”

太司懿低下脑袋,露出思考的表情,突然嘟嘟囔囔:“根据陈昭怡的陈述,由此判断,杨丛善会轻功,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情呢?”

陈昭怡稍微大声:“公子,你在说什么?”

太司懿抬起脑袋:“哦,没事,我在思考一些事情。如果您相公和杨丛善打起来,谁会赢?”

“杨丛善稍胜一筹。”陈昭怡说道。

“您相信杨丛善是这三桩命案的凶手吗?”

“不相信。”

“我知道您有您的理由,我愿意洗耳恭听,说吧!”

陈昭怡一直睁开着水汪汪的眼睛:“我的理由很简单,虽然他性格内向,但是善良无比。”

太司懿一边目瞪口呆,一边提出问题:“妇人,您不要开玩笑,他隔三差五都要上山狩猎,杀生是善良的表现吗?”

陈昭怡摇摇头,突然脸红:“自从他对我动手动脚以后,这四日里面,他都出现在我面前,帮我干这活帮我干那活,包括街坊邻居。”

“您没有撒谎吧?”

陈昭怡迅速的说道:“没有,我和我令媛还有街坊邻居可以作证。”

张志富突然大声:“妇人,我对杨丛善最为了解,他在京师衙门里面任职,的确勤勤恳恳,是一个少说话多做事的人。”

陈昭怡微微一笑:“是吧。”

“不是。”张志富若有所思的说下去,“据我所知,因为杨丛善的性格,他和大部分的衙役都玩不到一起,甚至变成了陌生人。你知道吗?杨丛善无论做事多么的好,多么的快,都得不到其他同僚的认可。当然,这是我的个人看法,并没有跟我的手下们问过。”

“我……”陈昭怡欲言又止。

“你不用说话。”张志富俯视了一眼陈昭怡,“妇人,你带着你令媛回家吧!毕竟这位公子没有怀疑你是凶手,你如今可以大大方方的走出京师衙门。”

陈昭怡一边露出感激的表情,一边牵住女孩的左手:“谢谢大人,谢谢公子!”

张志富和太司懿四目相对,都在叹了一口气。

太司懿突然开口:“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千万不要停留!”

陈昭怡点点头,带着令媛离开公堂,穿过院子以后,不快不慢的迈出京师衙门的槛台。

太司懿意犹未尽的看着大门。

王雄吠一脸疑问:“陈昭怡真的不是凶手吗?”

“不是。”太司懿摇摇头,“我如今只知道一件事情,她被凶手利用了,就是那一封匿名的书信。”

“什么意思?”王雄吠瞪大眼睛。

“妇人原本知道自己的相公在外面沾花惹草,才和自己的相公大吵一架,决定第二日收拾衣物回娘家。第二日来临,还没等到她带着令媛回娘家,就收到一封匿名的书信。我之前也说过了,这封匿名书信是凶手拿来做诱饵的工具,也是诬陷陈昭怡的工具。因为凶手想把她变成嫌疑人,或者另一个凶手。”

“结果没有办明白!”

“是的,由于我的出现,经过调查以后,认定这是凶手的阴谋诡计,并且排除陈昭怡的嫌疑。”

“但是,师弟,如果凶手认识王峻和陈昭怡,书信上面的字迹,陈昭怡不认识吗?”

“不认识。”太司懿一边回答,一边提问,“我要是叫人代写呢?”

“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凶手为什么没有杀死周美人和陈昭怡?”

“也许她们还有利用价值呢?”

“您说的有道理!”太司懿沉思了一下,“我想,凶手还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已经把她们的嫌疑排除掉了,所以不选择动手。目前我怀疑的人有,赵天明、杨丛善。这两个人到底谁是凶手呢?”

“师弟,我偏向于赵天明。”

“是吗?”太司懿扫了一眼周围,“据我所知,赵天明武功高强,也会一点轻功,杀死这三个人的确轻而易举。但是,他为什么要杀吴尨和黄汜?”

“这两个人曾经怀疑过他啊!”王雄吠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情,那么,我跟赵天明换位思考一下,如今我是凶手,我就不会去杀死吴尨和黄汜。”

“为什么?”

“一旦这两个人死了,我之前说的话,就会变成事实。然后我就会顺其自然的变成嫌疑人,再变成凶手。”

“这个……”

太司懿打断王雄呔要说的话:“不用这个那个,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