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外面进来,看到了院子里没有什么变化。然后打开了房子门,一楼也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东西纷乱的样子,这一切都很平静,也不像有外人进来过的样子。难道我和于局出去,竟然忘锁了门,仔细回忆一下,发现又不是,明明是他看于局亲自被门给锁上的。想到这里,也证明了根本不是自己的原因,就知道还是有外人已经进来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迈着楼梯朝上走。上面那一层就是于局的起居室,还有书房。他告诉我那个笔记本就是他藏在了书房里的。我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个,就怕这也出现些纰漏。正在我上楼梯的时候,便听到楼上传来了一声噪音,好像是什么重物掉到了地上发出的声音。我连忙意识到了,那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也加快了脚步,朝噪音发出的地方,跑了过去,这个时候,我也不怕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还是先确定是什么人,来这里的目的最主要。
那声音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但是书房的门是完全的关上的,我现在已经站在了门外,抬手就要扭动门把手的时候,里面的把手已经被拧动了。从门里走出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他皮肤微白,下巴很尖,眉眼间有一种英气,但是也被那阴柔的外面所吞噬,整体起来看着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小白脸。
“你是谁?”还没等我开口他便以主人的口吻问道我。
这一问,我却有些语塞,但是用余光看到那半开着的门露出的里面那种狼藉的样子。书架上的书,东倒西歪,地上也横七竖八的乱躺着很多的书,还有一些杂物,打碎的照片框。明明我们走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是很整齐的放在原位,可是现在这些东西,都移了位子,而且还这样,犹如被八国联军洗劫过的圆明园一样。
看到这个样子,我就明白了一个大概,这个人很可能是特意用这种口气诳我,让我相信他是这个家的主人。
我不再理会别的,就想把这个人给抓住。任他在能狡辩,先把他抓住,不让他逃,再计划下一步。想到这里,我就没等他反应过来,上前就去制止住他。本以为会稍微费一些周折,但是没想到,这个小伙竟和大姑娘一样,没有缚鸡之力,柔弱到了极致。
“呀!你干什么?强盗吗?你不看看这是谁家?”他的嗓门很大,这一嗓子能传到几里地去,我对他的这种“无能”好似泼妇一般的作为,感到有些羞耻。
“你还知道这是谁家啊。你知道了也敢来偷吗?”
“谁说我来这里偷东西了,这是我家,你是哪位?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小伙一脸的怒意又改成质问我了。我努力的回想如果他说这是他家的话,那么他就是于局的儿子,于局的儿子不是应该在美国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叫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你算老几啊?”他还是很不服气的说道。
就在我们还为此事争执的时候,房子的大门开了,于局出现在一楼那里。他打开门的时候,正好就看到我抓住了这个人。同时他也很惊讶的叫道:
“小伟?”
于局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立刻放开了他的手,我这才知道,原来我猜想的是对的。他很生气的挣脱我,又回头对我怒目而视,我有些紧张,无意中居然成为了犯错的人,本来是逮鸟的,却让鸟啄了眼睛。
他没有说话,就要往门外走,于局一把拽住了他。
“小伟,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美国上学吗?”
“你不是巴望我就死在美国吗?你就当今天没有看到我算了。”他对于局吼道。并要愤力扯开于局的手。
没想到他们父子俩如今会是这种样子,小伟挣脱了他的手,就要朝门外走去。
“你给我站住!”于局一声怒吼,喝止住他。
他也略略的停住了脚,但是头也没回。
“你奶奶现在住院了,你就不想去看看吗?”
他的声音又变得嘶哑、无力起来,原先那种戾气的声音已经慢慢的隐去,留下的只是一种无奈与痛心。身为旁观者的我,很清楚他现在的感受,但是他不了解。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停了一下,便跑了出去。于局的身子晃了一晃,险些要栽倒在地,我却立刻过去扶住了他。才没让他的身子倒在地上。他无奈的摇摇头,眼中的悲伤之色无法排挤出去。
我把他扶到了沙发上,他缓了口气,又把他和这孩子之间的纠葛讲给了我听。原来于伟一直都怨恨当年他爸爸,那时妈妈出意外的时候,他才十三岁。他认为爸爸工作忙,才导致的妈妈非常累,不能照顾家,也不能好好的照顾妈妈。所以妈妈才被路上迎面而来的车给撞到了。而且在妈妈出事之后,于伟仍没有看到爸爸,他以为爸爸在外面是有了别人,而不是工作。工作只是他逃避不回家的借口,在他妈妈去世三年之后,他爸爸又想给他找一个后妈,但是于伟只认定自己的生母。这就更加验证了他的猜想,他一直以为爸爸不忠于妈妈、不忠于这个家的。在他的百般阻挠之下,于局只好随着他了。所以多年都为曾娶过一直单身。
但是他这种样子,也未能得到儿子的谅解。他们的关系还是不好。在高考之后,他就要出国,于局没办法就把他送出国了。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你对他的关爱的。”
“会吗?”于局那惊讶又担忧的神色问道。
“一定会的,等他明白之后,他也会后悔做出这样的事情,惹你生气的。”我劝说道。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就是立刻要去我性命我都感觉值了。”
听到这样的话,我突然抬头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听起来就感觉很别扭。在这种多事之秋,听到这样的话,迷信点讲又感觉不太吉利。
“别瞎想了,浪子总会回头的。”我安慰他道。
“对了,你们是怎么闹起来的。”于局沉默了一会儿,如梦方醒一般,立刻问我,连一个转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