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于局坐在长椅上,听他娓娓道来的过去时光。那些已经久远了,摸不着的时光,它们都在我们的回忆之中,摸不去的记忆。
“小娥,嫁给我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警察的家属不知道你了解不了解。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同,一有案子就没有正点下班的情况。有时会很晚到家、有时还可能连着几天都不在家里。她是小学老师,一般工作没有那么多,每天都是定时回家。
照顾整个家的重担就都落在她的肩上,但是小娥没有任何的怨言。那时妈妈还没有这样,也能帮她接接孩子一直也相安无事的过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小娥在下班的时候,被路上的一辆私家车给撞了。因为伤势严重,医院抢救无效最终也没能救回来。可惜我连妻子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他的声音说到了最后变得有些暗哑,甚至还有一些哽咽,没想过他也有这样的过去。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他止住悲伤,不过语言在这个时候,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他对妻子的亏欠。
“就是我在追查国宝时,小娥发生的意外。”
“啊?那么巧啊?”我吃惊的说道。
“有什么问题吗?”他看着我的表现也有些茫然。
“没,只是听你这样说,感觉这事情都赶到了一块,确实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是啊,小娥的死对我的打击很大,那段时间,我都招架不住了。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回忆起那些日子,眼中还是留有无尽的悲伤。
“不过时间是一切厄运伤痛的治疗剂,你也挺过来了,否极泰来。”
“哈哈,是啊。”他又从忧郁中走了出来,自然的笑了起来。
“我一直没有问你们,你们查的案子有什么新发现吗?”于局突然改变了话头,又问我们案子的事情。
问到这里,我的双眉又锁了起来,原因就是现在真的没有查到什么新鲜的事情。除了一些证人提供的当年和嫌疑犯陈雨山接近最为深的木塞,别的就都没有查出来。我把这件事告诉给了于局,他点点头,于局也曾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但是他一直也没有查到木塞的下落。听到他的话,我顿感有些无力,就连当时办案的刑警们,是全力以赴的查找,都没有找到,那么就凭现在线索不足的他们能找到木塞吗?
于局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于是他拍了拍我的肩,对我说道:
“事在人为,别急,这本来就是一个陈年案子,最不易再查,能查多少查多少吧,万事都不要强求。”
他说的言语很佛性,但是我要查的,并不是当年的盗取国宝的案子,我是想知道,这案子究竟和妻子有什么关系。
“听说当年有很多警察,因为这个案子,而失踪了,目前看来就是已经因公殉职了。”
“失踪了?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的问道。
“当时这案子已经引起了国家的注意,公安部也派出去,很多的精英,就是想要跟踪嫌疑人,一些特工就在第一线和那些嫌疑犯周旋。一段时间之后,听说派出去的特工都没有了音讯。”
“啊?你知道这些人的档案吗,他们都是谁?”我对此开始产生了兴趣。
“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上级秘密派下来工作的,我们这下面工作的人,对此都不了解。他们是直接听从中央的领导。”
“哦,这样啊。”我有些沮丧。不过又立刻振作了起来。
“于局,当年你调查的这起案子,就一点证据都没留下来,全部上缴给了检察院了吗?”我还是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宝贵的证据。
听到我的话,于局的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没有立刻回答我的意思,他有些犹豫,左右为难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还不能对我说的吗?如果真的有别的可以帮助我们破案的东西,请你拿出来吧。”我恳切的说道。
“也不是什么,就是我当年的一个记录案情和分析的笔记。我之所以没有拿给你们一个是怕我当时的思路诱导你们的观察和思考,这办案最怕的就是先入为主;另一个原因呢,这本身就是不合法的行为,这些证据其实要及时上缴给检察院的,而我还迟迟的不交出。”果然他又诸多的顾虑,所以才对我们有所保留。
我先向他要出那个笔记本,并保证对谁也不会说出这个本子的内容,调查的时候,也不会完全的依赖这个本子。
于局这回没在坚持,他决定要把本子给了我。
正在我们聊天的时候,小梁有些抱怨了,看着他已经成为熊猫的眼睛,我知道,他一定是疲惫至极了。为了能让他好好的休息,于局要在这里顶替一下他。而我就被派回去找他的记录本,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本子上面的内容。
我先把小梁送回了家,然后又驱车去于局的家。这里我已经很熟悉,为了照顾老人出入方便,于局也给我配了一个他们家的钥匙。他告诉我笔记本藏在家中的位子。
等我到达于局的家时,他家的门是虚掩上的。我第一反应,是有家人回来了,但是很快我就把这种想法给排除了。家人?除了于局的孩子,但是听说他现在在美国生活,那还会有谁呢?除了他这个外人有于局家的钥匙,别人谁还有?
我一下子警觉了起来,想到了自己家也曾被盗过。会不会也有别人过来偷东西呢?不过那些小偷没有打听过,这是谁的家吗?如果公安局局长的家也遭了贼,这事要是传出去就有点贻笑大方的感觉了。
联想到自己家里进贼的那一次,我突然脑子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会此贼非彼贼,他们也是为了某种有意义的东西来的吗?想到这里,我就更加的害怕,连忙一个箭步冲进了房子里,又不敢太过于张扬,怕惊到了贼,所以一直都蹑手蹑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