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施道法降服恶鬼,帮善人夜游地府

却说那恶鬼,化作旋风要逃,就见道长口念真言,在白瓷碗中抓起一把朱砂,向那旋风打去,就见那旋风骤停,一缕阴风又扑向二柱。

此时,二柱身体猛起,又露出恶相。道长急道:“快把那符再给二柱贴上”二柱爹忙把符贴好。

道长一指二柱道:“恶鬼,你还能逃出我法!我再容你一次,放下魔害二柱之心,随我道法回归地府怎样?”

你再看那二柱,笑容全无,一脸害怕又为难之情,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这!那!那!那!那你说的现在送我归地府是真?”

“贫道以诚信为本,言出必行,怎会有假,你不要有逃跑之念,如若再逃,定将你魂魄裂碎,永无天日。”二柱道:“我实在无路,就听命于你,你揭下符贴,送我去往地府去吧。”

道长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符说道:“二柱爹再将符揭下。”那符一揭,二柱仰身躺倒在床榻之上,在看那道长,符扎在宝剑尖上点燃,口念真言,端起一杯酒倒入口中,向剑尖吹去,又是一条火龙,道长道:“张二狗随符去吧!”但见那符带着火苗,飞在空中,高约五尺,飞出大门,右拐奔向西方。

道长对阿贵说道:“你快把备用的黄纸,拿到大门外全部烧完则个。”

“好的!”阿贵答应一声,抱起备用黄纸,向大门外跑去,在大门右边,把黄纸点燃烧尽,然后回到香案旁站立。

这时的二柱翻侧身体叫了一声:“娘,我饿呀。”众人见状都鼓起掌来,二柱爹更是高兴的跳了起来。

三柱从屋里给二哥端来一大碗稀粥,二柱接粥在手,狼吞虎咽的把粥下肚,问弟弟道:“还有没有啦?”弟弟还没来得急回答,林阿贵就道:“你先等一等再吃,道长还有事呢。”二柱一伸舌头做了一个鬼脸,就等在那里。

但见那道长,把三只酒杯斟满,再上三柱香,口中默念真言,先敬谢天,再敬谢地,然后敬谢四方。告诉阿贵道:“等你看见此香燃尽时,就可以撤去香案啦。”阿贵答道:“嗯!嗯!先请仙道和庄主堂屋里小坐。”这时庄邻也都以散去。

话说道长和庄主二人,又回堂屋落坐,林阿贵留下大柱三柱看守香案,带着二柱进到堂屋,对二柱道:“快给仙道和庄主跪下磕头,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二柱连忙跪倒在地,向二人磕了三个响头道:“谢谢仙道和张爷爷的救命之恩。”

庄主心里这个舒服和美呀,满脸堆笑的忙说道:“快快起来吧,孩子。”二柱起身站立一旁。

林阿贵也转身进了东屋,时间不大,带着内人王氏一起出来,先把妻子王氏与道长互相引见完后,夫妻二人双双跪倒在地,连拜三拜,磕头有三,道:“感谢仙道为我家除鬼,解我家邪难,救我儿性命,我家贫苦,也无以报答,家里仅有不足一两银子和半贯铜钱,全部奉送给仙道,请笑纳。”双手举起一个小布袋递给道长。

道长道:“你家这些银钱虽然不多,但你们的心意到了,也很诚实,贫道心领就是。贫道也看出你家正是用钱之际,把钱收回去吧。”说着用手把钱袋挡回。

这时庄主发话道:“仙道是一位行善好人,你家大儿子也已长大,你把钱留下,在院内盖几间厢房,以备孩子娶妻,有关仙道的香火钱,就由我来安排,也当我施舍于观,你夫妻勿用此举。”

“不!不!不!那钱我们再积攒,一定要把这些钱让仙道带上,略表我家一点心意。”夫妻二人跪地不起,一定要表示心意。

道长说道:“你俩先起来说话。”二人道:“仙道如果不受,我二人就长跪不起。”

道长也无计可施,这时庄主对林家夫妻道:“仙道一言既出,就很难更改,我看你们夫妻二人给我俩做一顿素食,我等领受了,你等也心安不是?”

道长也高兴的说道:“正是!正是!如此甚好!”夫妻二人还是跪在地上不起,道:“饭是一定要食之,情也一定要表也。”庄主上前强拉起二人道:“起来吧,快去备饭食去吧。”

夫妻二人无奈,王氏进厨房生火,阿贵与二柱提灯去屋外采菜,全家人都忙活了起来。

这时香已燃尽,大柱和三柱先拆掉床榻,再撤去香案,并把庭院收拾停当,帮助母亲烧火去了。

片刻,阿贵在堂屋摆上饭桌,一会就布满一桌素食,请道长和庄主入座,阿贵在下首相陪,王氏在旁布菜。菜饭吃的道长非常高兴,庄主也极其满意。

食后,庄主对阿贵夫妻道:“你家住处极紧,仙道怎居,我带仙道去我家住也,我还想与仙道攀谈一夜,领教一二呢。”

道长道:“如此甚好。”阿贵夫妻也不便强留,只好顺从道:“那好也!”

道长与庄主二人起身就行,阿贵全家紧跟相送,恋恋不舍的一直送到庄主家大门,还站在那目送道长二人进房后,方才转身回家不提。

第二天庄主与道长吃过早食,在堂屋喝茶小叙。庄主把早已准备好的银子拿了出来道:“仙道,这是纹银五两,赠与仙道做香火之用。”

道长说:“谢谢庄主,那贫道就接这善缘啦,无量天尊!”双手合十,口念道号。道长收银已妥,刚要起身向庄主告辞,就见一个丫头开门进来。庄主一见道:“小翠,你来此何干?”

小翠道:“庄主,我家员外让我来请道长,到家一叙。”庄主微笑道:“你看看仙道,又有来请,你走不了了。”

道长双手合十说道:“无量天尊,那庄主就陪我走一趟如何?”庄主面带笑容的说道:“好!好!小翠你前头引路!”

小翠答应一声,在前边带路,道长紧跟,庄主于后,一行三人出了大门,左转往庄东走去。

话说张员外把二人请进堂屋落座,员外吩咐道:“小翠,快去看茶。”小翠答应一声:“好!”片刻,小翠端上来三碗热茶,放在三人身边的茶桌之上,回身离去。

道长端起茶杯,先是用鼻子闻了一下,然后用杯盖轻轻的抹去茶水上的浮茶,慢慢的品尝一口,连说:“好茶!好茶!”接着问张员外道:“无量天尊,请问员外,你这家业如此好,让贫道家来作甚?”员外忙答道:“不瞒道长,我有实事相求啊。”

“你说。”道长抬了一下右手示意。看到员外难以启齿,就接着又说道:“看你的言谈和举止,就知道你是一位极善之人,只要贫道能相帮一二,一定尽力。”

员外道:“既然道长如此说,我就以实情相告,请道长海涵,莫要见笑。”道长道:“无量天尊,贫道从不耻笑他人,有话请讲,不用客气。”

这时的张员外脸已经红到脖子,放低声色羞羞答答的说道:“道长,你看我的家业很好,我今已年过不惑,家中尚无一男半女,子嗣一事成了我的心病,请道长帮我算算,我几时可有子嗣呀。”

道长“哦”了一声道:“把你的生辰八字报来。”张员外连忙把自己的生辰八字说出。只见道长略抬右手,在身前掐算起来,不多时又道:“请把你内人的生辰八字也报来。”

“请道长稍等。”员外转身往后院走去。时间不大,员外就回到堂屋坐下,把内人的生辰八字报上。道长继续用手掐算,反复掐算几次,长叹一声“哎……”把手放下。

道长拿起水碗,放在嘴边小润一口道:“员外,按我算来,你夫妻命里并无太多子嗣,仅有一子之命。”

庄主连忙接过话道:“那为何多年还无响动?”道长道:“我也正为此发叹,命相是真,但总有诧异不解,难办!难办!”

就见员外急忙屈膝跪地,抱拳道:“请仙道救我,帮我解困生子,我定重谢!”还叩起头来,长跪不起。

道长急忙起身,把员外扶起,庄主也抱拳道:“仙道帮他一帮,救他一救吧。”道长坐回原位道:“二位善人,不是贫道不救,不明原由如何帮得,你夫妻均为行善之人,贫道仅有最后一法,就是过阴到地府求教阎罗王,也不知能否探明此事。”

庄主和员外忙施礼,庄主道:“就请仙道过阴,能否解明此事,我们都感激仙道的恩德。”员外也随声附和连连道:“是!是!是!一定感仙道大恩。”

道长道:“即如此说,我亥时过阴一探究竟,到时你俩都必听我言。”庄主和员外连声答道:“一定!一定!照办就是。”

晚食后,更换新茶,戌时已到,这时道长说道:“张员外,你给贫道找一静室,有一床榻就可。”张员外道:“请看东屋可行。”就推开东屋门,带着道长进东屋观看,只见这屋,但见——

长方洁净一卧房,床柜桌椅齐摆放。白墙白棚贴年画,百子建娃画中藏。

里面还有水碗四个,烛台一个,是很清净的卧室。道长看后道:“挺好,此处便可。”二人又回到堂屋落座,三人喝茶叙话不表。

亥时一到,道长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张符来,交给庄主道:“贫道现在去游地府,你二人在门外候着,如明日寅时,我没从房中出来,卯时一到,请庄主把符点火燃尽,一刻钟之内,我就回来啦,切记!切记!”庄主道:“请仙道放心施法,我记下了。”

道长又对张员外说道:“你陪我进屋。”员外听后忙回身开门,道长在前,张员外随后,进得屋内。道长道:“你把蜡烛点上,我上床坐好,你就熄蜡出去把门关严,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开此门,一定记住。”

张员外边为道长铺床边道:“一定办好!请仙道放心。”这时床已铺好,道长上床盘腿而坐道:“贫道现已坐定,员外可出屋也!”员外熄蜡出得门来,把门关严,与庄主各搬一把太师椅,在门旁落座喝茶不提。

那道长,从腰囊中拿出一块黑色铁牌,牌上有一‘令’字,字周围雕满祥云,你看黑铁令牌,怎见得,但见——

正正方方一令牌,乌黑铮亮放光彩。天门地关都行通,玄门法宝天上来。一个令字灵方正,鬼神见了也尊拜。浮雕祥云如捧月,天地门丁把门开。

玄灵子道长,把令牌拿在手中,微闭双目,双手合十念动真言,就见一缕清风飘浮,满室清香,绕道长打转,怎见得,但见——

淡淡清香一缕风,微风轻拂静无声。迎邀仙道游地府,何愁阴间不融通。

就见那道长盘膝合十而坐,恰如睡去,灵魂从体内升起,随清风从窗缝飞出,直奔西方地府而去。

片刻,来到鬼门关外。这里阴气弥漫,忽隐忽现,歇山飞檐斗拱,黑色琉璃瓦盖顶,黑色双开大门全部开启,六个鬼差执器把门。你看那阴间之门,怎见得,但见——

阴气云雾绕门关,人神无缘它不现。阴阳相隔在于此,进得门来是阴间。

玄灵子道长来到鬼门关前,手举令牌,那鬼差哪里敢拦,道长就进到鬼门关以里。你看那地府,阴沉沉,静深深,空旷无垠,云雾遮眼,气雾茫茫,怎见得,但见——

空旷无垠云雾间,缥缈清净阴气缠。朦胧之中无日月,阴森可怖鬼域现。

玄灵子道长一直前行,不多时就见前面,云雾缠绕着一所宫殿,阴森庄重,大气磅礴,时隐时现。

在三层石台基之上,青门青窗,青砖木柱筑成墙体,架起双层飞檐斗拱,歇山顶,上盖青色琉璃瓦,坐落在云雾当中,非常威严恐怖。怎见得,但见——

云雾缥缈时隐现,虚幻殿堂座阴间。飞檐斗拱万字窗,琉璃瓦下阴气见。又:

虚幻一宝殿,时有时不见。隐没云雾中,静真又威严。青砖琉璃瓦,台基石上建。民间生死事,均在此中断。

道长手拿黑铁令牌,举步进入大殿内,就见两个小鬼,手举招魂牌,牌上篆书‘你也来了!’四个字,牛头马面鬼使鬼差相貌丑恶,其陋无比,分列两边。

左判官,右黑白无常各分东西。正位高坐阎罗王,头戴冕旒冠,身穿绛紫色云龙袍,勉襟宽袖,脚穿官靴,面色青紫,公心外露,眉毛浓黑,眼露凶光,鼻直口方,一副公平正义的威严。怎见得,赞曰:

殿堂高坐一神仙,云袍宽大冕旒冠。凛然观界问世事,不动声色也威严。面露严光心公正,民间诸事在心田。明断世间善与恶,任你高贵也枉然。又:

万千年间阎王殿,总理天下生死关。任尔世间善与恶,到此难混报应关。天地崇善罚恶鬼,混沌地府有青天。古往今来饶过谁,明断阳世忠于奸。

玄灵子道长进入殿堂,就见阎罗王对跪在地上的那人宣判道:“据判官之述,你在阳世虽无大恶,也无大善,小恶尚在,判你去阴山背后鬼域,受监牢之苦三月,期满投胎阳世,带了下去!”两小鬼架起那人就走,牛头马面也紧跟出去。

就听阎罗王道:“把那魏三带上来!”就见牛头马面架上来一个人,按跪在地。阎罗王问道:“你是何人?”那人道:“小的是魏三。”阎罗王道:“判官,你翻看一下他在阳世所为。”你道那判官怎生模样,但见——

头戴官帽青袍穿,面目和静眉如燕。脚踏黑靴千层底,手拿笔册站阴班。

判官应答一声,就观看本册后道:“它在阳间打爹骂娘,极度不孝,并行盗五次,最多一次盗得纹银三十两,共盗银五十二两七钱,别无大恶。”

阎罗王听后判道:“魏三,你为人不孝为罪一,偷盗五次,获银五十二两七钱,为罪二,两罪并处,朕判你到十八层地狱受刑三年,刑满,转世为牛,还今世之债和情,押它下去!”又有二鬼差架起魏三出了大殿。

这时阎罗王道:“持牌进殿的道士近前说话。”玄灵子道长连忙近前几步,抱拳施礼道:“贫道这厢有礼啦!拜见阎罗圣君!”

阎罗王道:“好说!好说!不知道士来地府有何贵干?”道长见问就回答道:“小道为香火计,出观化缘,为尘世除鬼捉怪,安定人心,解民之难。”

阎罗王道:“好啊,这是善行啊,你说下去。”道长又接着说道:“花溪庄有一位大善人,姓张,名有德,年过四十,至今尚无子嗣,他把小道请去,让小道帮忙算算。”

阎罗王道:“你算的如何?”道长道:“据小道算来,他夫妻有一子之命,但有点差池,小道也不知在哪。那张善人跪地相求不起,庄主也帮他求情,无奈,小道就来地府,请阎罗圣君指点迷津。”

阎罗王道:“噢……,些许小事,但不要泄露天机。判官你给道士查看查看!”判官道:“是!马上查看。”

判官放下手中账册,从后边又拿出稍厚一本,翻看起来,不多时停住翻看道:“阎王爷,小的已经找到那张有德记事。”阎罗王道:“讲来我听。”

判官道:“那张有德夫妻原应有一子之命,只因他年仅八岁时,与父母去青云寺进香,趁父母参拜时,溜到偏殿,不小心打碎送子菩萨座前香炉,仅打碎香炉事小,还将香炉拿到殿外扔掉,断了送子菩萨香火,菩萨一怒,也让他无子,断他家香火。”

阎罗王道:“道士你可听清?”道长道:“小道一字不落,字字听得真切。”稍思,道长又接着说道:“阎罗圣君,那张有德夫妻广施善缘,敬天地,尊神仙,重施舍,帮难人,是一对大善人,虽然碎弃菩萨香炉有罪,念其时年尚幼,恳请阎罗圣君还他命相一子可好?”也不知那阎罗王如何回答,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