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泰外部城墙拐角。
“就是这里?”
罗洛站在堆砌而起的高耸城墙旁。
双眸仔细地打量着这道通往城内的密门所在,这道密门的确布置在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那是城墙垛口下的一个拐角,呈凹形的狭窄空间内。
外部的四周还长满了绿意满满的藤蔓状植物,将门扉的存在死死掩盖了起来。
若是从外部看,完全无法察觉到这道密门的存在。
即使走近了,只要不是很仔细的搜索,也会因为视觉角度与植物而无法察觉到不对。
“是的,你稍等。”
汉斯示意罗洛退后,然后从怀中掏出对应的钥匙。
咔哒一声后,门扉应声而开。
“我们走吧,动作小心点。”
汉斯招招手,示意罗洛跟上。
自进入密门后,他的动作就变的轻柔了起来。
似乎是害怕被其他人发现,导致失去这道可以出入城内外的密门。
不过按照罗洛对汉斯的了解,恐怕这道密门的存在,早已被翰纳仕知晓了。
只是没去管而已,在城外喝酒闹事,总比在宵禁后的城内要好。
汉斯带着罗洛七拐八弯的穿过沿途建筑。
避开巡夜卫兵,一路来到了位于拉泰上城区的城堡。
通常若是有举办宴会或是酒会,都会在这里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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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后,拉泰上城区城堡。
得到通行准许的罗洛,踩着台阶上了二楼。
他推开了门扉进入了大厅。
这里是翰纳仕和汉斯的居住处,空间广阔。
不过也不是只居住了这两位领主。
二层下方还有上面的两层,都是那些职业士卒还有仆役的居住处。
门扉后的大厅,早已济济一堂。
一张摆放在中央的长桌上,满是食物酒水。
旁地里还坐着四道人影。翰纳仕、拉德季、汉斯以及他的教官巴纳德。
浓郁的酒味充斥着空阔的大厅。
墙边的三叉烛台上,跃动着一道道炙热的火焰。
落下的昏黄火光在众人脸庞上流转,映射出别样的红晕。
“贵安,三位大人。”
稍稍定神的罗洛,照例施了个礼节。
“哦,看看这是谁来了,我们勇敢的幸运男孩,哦不,现在应该是男人了。”
粗犷的声音随之应和,却是举杯向罗洛致意的翰纳仕。
这位领主面庞发红。
下巴处茂盛的胡须丛上,还沾着几滴酒水,显然已经喝了有一阵了。
“的确。已经不能说是男孩了。对吧,亨利?”
刚刚落座的汉斯,附和道。
“感谢夸奖。”
“但是大人,我今夜冒昧来此,是有来自戴维斯大人的信件要交付于您与拉德季大人。”
罗洛当即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信封。
“嗯,戴维斯那边看来有进展了。”
拉德季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着罗洛招手:“好了,亨利,过来坐下吧,不用拘束什么。”
“是,大人。这是封是戴维斯大人要我亲手交给您的。”
罗洛将最上层的信封递交给了拉德季,随后在巴纳德旁边坐下。
后者旋即举杯朝他示意。
“很抱歉,长官,我现在可没有喝酒的兴趣。当下还是先看完那封信再说吧。”
罗洛摇摇头,拒绝了巴纳德的拼酒邀请。
“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巴纳德诧异道。
“看过您就明白了,巴纳德大人。”
“老实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喝酒的兴致。”
这时候出声的却是汉斯,他兴致全无的将面前的酒杯推离。
“看来我们的汉斯少主已经知道一些情况了。”
“好了,现在让我们一起看看,戴维斯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吧。”
拉德季快速的拆开了信封,取出其内的信纸阅览着。
饶有兴致的视线自上往下的移动。
但越下读到三分之一时,他的神情蓦然变得阴沉。
越往下,越是难看。
“你们的表情都很难看,看起来的确是个不好的消息,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翰纳仕看着拉德季的神情,不由得如此问道。
“霍恩山脉内,发现了一座遗弃的军营,塔尔木堡木堡的罗巴德大人确认过了。”
“这是一支为数过百的库曼军队留下的,并且是在一月前。”
拉德季将信纸递交给了翰纳仕。
后者的神情如同刚刚一幕的复刻一般,快速的变成了阴沉脸。
“法克!西格蒙斯不是已经退走了么?”
“西格蒙斯是退走了,但不代表库曼人也退走了。”
“或许这支军队就是他留下的。而且还有一点,库曼的雇佣兵不是只有西格蒙斯麾下才有。”
拉德季沉思片刻,继而道“也有可能是其他人?”
“其他人?我的朋友,卡蓬家族除了卡茨的领主之外,就没有什么敌人了。”
“再说了,那些野蛮人的雇佣费用,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翰纳仕直接了当的否决了这一点。
他作为拉泰的实际领主,对自家敌人朋友有多少这方面,再清楚不过。
“现在还有一个关键,那支军队的去向。”
巴纳德面色凝重的补充道。
一月前驻扎在霍恩山脉的库曼军队,目标显然不是塔尔木堡。
否则以对方的强悍实力,早该有了动作。
可既然库曼军队目标不是塔尔木堡,那么拉泰就危险了。
这支规模过百人的军队,总不可能盘桓在霍恩山脉深处避暑吧?
“这点担忧戴维斯也有在信上提起。”
“所以,他提议结盟,共同应对这支来意不善的库曼军队。”
翰纳仕抖抖信纸,将上面的内容讲述了出来。
毕竟看过信纸的就他和拉德季。
“具体的合约内容,大概就是要拉泰和我一同支援兵力。”
“探索那支去向不明的库曼军队踪迹。”
“同时,戴维斯方面也会派遣当地的猎人与卫兵协同。”
拉德季紧接着补充了详细内容。
“入山搜索?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摸清楚这支军队的去向后,我们就不会如此的被动了。”
巴纳德抬手抹去自己胡须上的酒水。
他继而道“但有一点不得不令我担忧。”
“时隔一月之久,塔尔木堡的猎人真的能找到对方的踪迹么?”
“猎人常年在山内活动,对于追踪这方面有着独到的经验。”
“更何况要追踪的,还是百余人军队的行动痕迹。”
“再者,也总比什么都不清楚,来的要好吧。”
汉斯对于追踪方面颇有经验。
虽说时间隔了一月,大部分的踪迹早已被时间洗去。
但百人规模的行动轨迹,总归是能留下零星半点的。
而他们只需要确定库曼军队的前进方向,确定未来是否会对拉泰造成威胁即可。
“也是。”巴纳德觉得有理,便不在多说。
“看来我们的少主,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翰纳仕挑挑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旋即决定道“既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么拉泰与塔尔木堡结下这份共进退的友谊吧。”
“你呢?拉德季。”
“我当然不会抛弃我的友人,戴维斯的。翰纳仕大人。”
“不过我麾下的卫兵编制还没有完全凑齐,这次恐怕得拉泰出大力气了。”
拉德季自然不会抛弃他的友人。
再说了,这支库曼军队对远在拉泰的他,也是个不小的危险。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地何在,也许就是他呢?
斯卡里茨一战后,他虽然被击溃,但总归人还在。
眼下又寄托在了卡蓬家族城内,恢复军事实力只是时间问题。
那位西格蒙斯不可能不考虑到这点。
“好了好,伙计们。支援塔尔木堡这事就算订下了。”
翰纳仕拍拍手,将视线挪到了巴纳德脸上:“本次行动的指挥官,我想巴纳德大人你是跑不了了。”。
“职责所在。但是大人,我们要抽调多少卫兵前去支援?”
“城内可以随意调动的缉匪队卫兵已经不多了。”
“尤其是汉斯大人麾下的那两位军官,至今未归。”
巴纳德默默计算了可以动用的卫兵数目,不由得开始担忧。
缉匪队一共也就十五六人的编制。
这段时间又是匪祸频发,派出了不少人手清扫威胁。
尤其是前段时间,汉斯麾下的那两个带兵军官,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他这两位军官和跟随的手下加起来,可是占了缉匪队一大半的人手。
“还没回来?好吧,那就动用城堡养的那些私军吧。”
“这几年卡茨的那个家伙安分的不正常。”
“他们久久没有战事,身子骨都要生锈了,现在正好活动活动。”
翰纳仕思索片刻后,就给出了调遣他麾下私军的权限。
然后他目露冷光,视线宛如审问利剑般钉向了一旁已经埋下头的汉斯。
“汉斯,你麾下那两位军官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完成任务,回归拉泰汇报情况?”
翰纳仕不满的质问声缓缓响起。
“这....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吧?”
就坐在他身旁的汉斯额浮薄汗。
只觉得屁股下的椅子像是长满钉子般,刺得他想跳起来就跑。
“不太清楚?还吧?我的少主。”
“要不是你一力为你的下属担保,我可不会将执政官递交来的任务,交给他们这样的家伙独自处理!”
翰纳仕重重将银质酒杯往木桌上一砸,满身怒气的质问着。
“我.....亨利,你来说吧,你清楚事情的全部过程。”
汉斯本想含糊过去,但奈何翰纳仕一路紧逼。
只得捂着发红的脸庞,让罗洛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