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序

2018年,在还有两年就要退休的时候,我突然萌发了一个愿望,在六十岁到来的时候,做点什么呢?靠谱的就是写本书了。当然,这是我有生以来写的第一本书,也可能是有生之年唯一的一本书。无论如何,我还是感到兴奋,因为今天,这本书终于写完了。

六十岁了。多年来,为了生计在商场打拼,从未想过有一天可以与纸笔相依为伴。如果说,所写的这些文字可以称得上是小说的话,对我而言,除了感到荣幸,就是诚惶诚恐。

当然了,写东西的初衷,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看,也是为了懂我的人和亲朋好友。以写作的方式,说出心里话和人生感悟,用文字塑造一个又一个人物,他们从满怀理想到迷茫困顿,从英俊少年到两鬓如霜,直至离我们而去,这其中有对青春的抱恨和遗憾,也有对生命的无怨无悔。

这本书中记录了这些年我和一些人的心路历程,酸甜苦辣,生老病死,人生百味。或许,从书中可以看到自己的几许梦想,那将是我未来生活的希冀和期盼。好好活着,活到未来!

虽然写作水平有限,但我依然希望,读到它的人们能够感受到我在叙事过程中的那份无奈和喜悦。尽管,这些故事中没有恢宏的背景和曲折的情节,但如果能在极细小的地方产生共鸣,并能传达出我的乐趣和体会,那将令我欣慰!

本书共收录了九个短篇,故事大都发生在一个小地方的某个特定场所——干休所或科研所,或可从中看到身边的某些真实的影子,比如,《抚慰》里的父亲,是一个满怀理想却因患有精神病而郁郁寡欢的人;《亲爱的干休所》中的老军人,曾经历过几段深刻的友谊;《缷磨杀驴》里的穆经理,终因卑微而狡诈的本性在职场失利;《寂静》中的老林,曾经满怀万丈豪情,闯荡生活,最后也回归于平静和平凡;《震颤》写了一个勤奋努力的暴发户,在改革开放中赚了第一桶金,也做出过贡献,却未能守住初心;《致命一击》讲述了一个被疾病缠身的女教师,一生都在与疾病和世俗做顽强的斗争;《三十二立》叙写的则是都市中大龄“剩女”的生活状态和种种奇遇。其实,这样的写作方式,得益于自己对素材的熟悉。这些看似简单的小故事,也有许多可挖掘之处。这个挖掘的过程,可以让我平静下来,思考自己的人生,我做过或没做过的事,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对生活的体验和对死亡的展望。

我现在常常会沉浸在自己写的故事中,会对一个完全虚构的人物产生尊重和理解的情绪,那是一个美好的时刻。每个人都有缺点,都犯过错误,但我们必须尝试去原谅,更不要去责怪和咒骂任何一个人。这样,才能在生活的细节中发现更多的趣味和机缘。

其实,平凡也能带来荣誉,而遗憾甚至还能带来享受和快感。

这本书,是我献给自己的一份礼物。

在《抚慰》的结尾,我写了这样一段话:

起初是压抑和震惊,接着,是感觉到自己真的在移动,在较劲,被一股有些粗鲁的山风吹着。生命的表面疲惫不堪,可你要活着,尽管在山路上前行的痛苦继续消耗着你的体力。

薇想把这种感觉说给父亲听,可他不在了。也许,父亲并不想知道这些。谁知道呢?

此时此刻,我也想对你们说。

2020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