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见宸汐答应了,满意地挥手道:“那回头见。”就直奔更衣室了。
我趁同学们都去了更衣室,回到班上收拾书包。
之后,我来到教务处,走到班主任身旁向他请假。
我柔声道:“班主任,我想请假。”
班主任抬起头,关心道:“宸汐,怎么突然请假了?我看你脸色苍白,是哪不舒服吗?”
我故作孱弱道:“胃疼”。为了不丢更大的脸面,现在的我简直是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在班主任面前示弱。我不禁怀疑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想当初,自己连脚崴了也没人知道,现如今却用胃疼来请假。
原本慈眉善目的班主任在听见我的回答后神色骤变,一脸阴沉,情绪没有丝毫起伏地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说道:“宸汐,你先跟我来一下。”
如此冷漠的回应让我不寒而栗。可为了避免被送上救护车,这假我得向班主任申请,也得获得他的批准才能踏出这校门。我只好答应“嗯。”
这一路,我跟在班主任身后,穿过楼道,来到旧校舍的礼堂。
私立中学有两个礼堂,一处在新校舍,一处在旧校舍。自从有了新礼堂,这旧校舍也被闲置,遗忘了。
这旧校舍历史悠久,且地理位置偏低,让人莫名觉得阴森恐怖。
班主任打开那长年上锁的门后,我也跟随着他的指示进入礼堂。
可没曾想过,班主任在我踏入礼堂后,反手就把门给上锁了。
见状,我心里一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提醒着自己要提高警惕,与他保持距离。
现在,在这旧校舍的恐怕只有我和班主任了。这旧礼堂安静得可怕,就像空气突然凝固一样。这种安静的氛围,不是因为尴尬,也不是因为师长的突击检查故而变得安静乖巧,而是有些诡异。这让我回想起方才班主任在羽球场上的表情。
霎那间,乌云密布,原本晴朗的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
班主任背对着我良久。他好像在等,等待着雷雨交加的时刻,等待着能掩盖一切声响的时刻。
班主任松开了紧握门柄的双手,歪着头,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了瘆人诡异的笑容,然后狂笑着:“呵......呵.......呵!”
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宸汐,一边缓缓向他靠近,一边拍拍手嘲讽道:“宸汐,你这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
班主任叹了口气,一脸无辜地提醒道:“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
我一脸不解地看着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班主任。
班主任似笑非笑地问道:“要不我大发善心给你个提示?”见宸汐没回答,班主任继续说道:“你的肩膀不痛吗?那伤口应该不浅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班主任便是昨日躲在暗处救走邪灵幽罗的同伙。
“你是谁?”
“栩孟。你这冷峻犀利的眼神,我喜欢。可毕竟你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事,而我们又刚好需要像你这样拥有强大灵力的人选来献祭。”
我试图套话道:“献祭是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反正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我寻思着有些人死于话多,显然他把这句话悟得挺透彻的,丝毫懒得与我多费唇舌。
栩孟目不转睛地看着宸汐好奇道:“宸汐,你还真是块宝!你这灵力好像比刚才更强大了。是紧张吗?不得不说幽罗还真是好眼光!”
为了避免衍生事端,也为了保全身边的人,我只好装糊涂疑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装蒜了!”
“你想要买蒜?可以到菜市场。”
栩孟扑哧一笑:“真是伶牙俐齿啊!平日里这么孤傲文静的摸样,还真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口齿伶俐,能说会道。”
见他如此不屈不挠,我也无须再装了。我冷淡地说道:“彼此彼此。需要我写一本书亲授与你吗?”
栩孟笑道:“哎哟!不装啦?还真是出乎意料。我以为你会矢口否认,没想到这么快就承认了。”他掰着自己的手指算了算,然后比划道:“要不我给你两个选择?”
“选择?”今天是什么个黄道吉日?怎么走到哪都是选择?
栩孟缓缓地说道:“你好像忘了我前些时段拜访过你家了吧?”
这一次,他把我给惹怒了。我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栩孟阴笑着说道:“你最近和萧陌诚相处得还挺好的吧?要不你看看那是谁?”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了阿诚毫无反应地被捆绑在椅子上。
我紧握双拳,恶狠狠地瞪了栩孟,质问道:“你想干嘛?”
见到宸汐这般要紧的模样,栩孟很是诧异,也很是兴奋。他龇牙咧嘴地笑道“也没想干什么?班主任我就是给你个机会选个人陪葬,这样黄泉路上才不会孤单。是不是觉得班主任特别善良,特别贴心。欸!好像错了。你连黄泉路也没有呢。”
初步推断,栩孟能以“班主任”的身份在私立中学隐藏这么久,或许是因为他手上尚未沾染鲜血,因为但凡是杀人,讨债,冤死或有怨念的亡魂,都很容易被识破,不可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可为什么会如此,又有谁推动着这件事?
我皮笑肉不笑地试探道:“我谢你好意!我看,你没亲手杀过人吧?”
栩孟不屑地说道“杀鸡焉用宰牛刀?”
我冷冷地警告道:“要不我给你个机会?若你现在走人并承诺不再做这些坏事,我给你个改过向善的机会?”
栩孟感觉被我轻蔑了,狠厉道:“宸汐,你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凭什么在这口出狂言!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狂傲?”说罢,他以风之刃向我展开攻势。
我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攻击,轻蔑地笑道:“那再见。”这句话没有一丝情感,冰冷得如同蚀骨寒气。
虽然冥神的法力还没能完全融合,但对付他,足矣。
就这样,我和栩孟两人展开了一场生死之战。
栩孟想着如何把我给活捉起来,而我却在盘算着杀了他的方法。
栩孟擅长御风,礼堂内的玻璃门窗也因他使出的风之刃出现了一道道裂痕,瞬间破碎掉落在地。这般巨大的声响被雷雨声淹没了。
栩孟见我能够轻易避开他所有的攻击,一脸惊讶地问道:“你是谁?”
我冷漠地回道:“要不你先说你口中的献祭是怎么一回事,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为你指点迷津?”
栩孟气愤道:“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怎么如此不识抬举?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谁不识抬举还未可知。”
这时的栩孟显然被我的话给气疯了。他心生一计,邪恶的眼神在我身上滞留片刻后说道:“我想,在你身上插个洞,应该不影响献祭吧?”
说完他拿出一把匕首,行动犹如疾风般神速,来到我身旁,把我强压在地,力道强大,让我无法动弹。
栩孟面露凶相,举起手中的匕首,把匕首刺进我的身体,贯穿了我的胸膛。刹那间,血都溅到他的脸上和衣物了。
栩孟用衣角抹去溅到脸上的血再“好意地”把匕首往我胸膛里捅得更深一些,告诫道:“小子,以后别这么嚣张得瑟。多惹人烦呀!不对。你啊,没有以后了。”说完他仰天长笑,笑声如雷贯耳。
虽然我已躺在血泊中,浑身也没力气挣扎了,但见他如此无知,猖狂,我又忍不住扑哧一笑。这一笑,伤口更是疼得要紧。
栩孟对我的表现很是诧异,怒斥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虽然,每说一个字身体都会感到异常疼痛,声音也因此显得虚弱无力,但我还是为他献上最后的倒数:“5...4...3...2...1...再也......不见。”
“轰隆隆!”一道闪电从天而降,劈在栩孟身上。原本生龙活虎,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在天雷降下,劈在身上时,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化为尘埃。他那句黄泉路都没有,可算是应验在他自己的身上。
虽然知晓身上的匕首不能乱动,但我还是忍不住拔出插在胸膛上的匕首,这种疼痛难以言喻。此刻的感觉,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但这疼痛足以让我忘了肩上的伤痛。
我缓缓地扶墙站了起来,手上的血印在墙上,像极了鬼屋。我冷漠道:“这天雷......不好......受......吧?”若没一定的修为或善念,在接下天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用不超生。
我想直至最后一刻,他也不知道,我在他来到我身旁把我按压在的前一秒,就已将天雷符篆贴在了他的后背。过程算虽然有点狼狈,但却达到了我想要的结果。
本想拖着这疲惫的身躯走到阿诚身旁,唤醒阿诚,却没想到被捆绑在那的阿诚早已失去了身影。一切不过是栩孟所造的幻境。如今栩孟死了,幻象也不复存在了。我怎么会忘了他擅长设下结界及制造幻术?我嘲笑着愚蠢的自己不过是投了个胎,怎么连这种雕虫小技也都无法分辨,但也庆幸,庆幸没有伤及无辜。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浑身乏力,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