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蝶恋花

欧阳修

谁道闲情[1]抛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2]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注释

[1]闲情：指愁情。

[2]青芜：青草。

赏析

这是一首春日怀人的词作。

上片写的是处于相思中的怀人颓废倦怠、消沉度日的生活状态。开篇设问，将气氛在首句便推向高潮。“谁道”写出了怀人的幽怨，词人开篇似问非问的手法独到，这种类似抱怨却是加重了情感抒发的力度，将感情抒发推向了更高的一个层次。“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回应了首句的设问，也表达了久久不能放下的思情。因“闲情”太重，只得“日日花前常病酒”，“日日”二字，可见此种情感的不断重复。“不辞镜里朱颜瘦”，这样的生活一再继续，镜子里的“朱颜”已经消瘦不堪，而“不辞”则抒发了词人的一如既往，大有“为伊消得人憔悴”之感。

下片词人借助景物的描摹表达那浓郁的愁思。“河畔”句词人以写草柳以抒发那惆怅忧闷的情感。七、八句又一问句出现，表达之意浓烈深厚，其重点不在设问的结果上，而是在表达一种新愁压旧愁的无奈情感。末两句，词人一人独立小桥，放眼远望，习习晚风吹来灌满衣袖，天气的凄凉之感映衬着怀人心中的凄凉，双重凄凉使得画面更加凄婉和孤寂。“独”字可谓此句的关键字，一个人孤独地久久地站立，在观览、在感触，倍感孤寂、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