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射父还就如何正确祭祀对楚昭王作了介绍。当时,令尹子期祭祀楚平王后,把祭祀的牛肉送给楚昭王。
楚昭王正向观射父学习祭祀相关知道,便问观射父:“请问大夫,祭祀所用的牲畜有些什么?”
观射父回答说:“祭祀比平时杀牲的盛馔要多。天子平时的盛馔太牢,即用牛、羊、猪各一头,祭祀时要供上三份太牢;
诸侯平时的盛馔用一头牛,祭祀时要供上一份太牢;
卿平时的盛馔用一羊、一猪,这叫少牢,祭祀时用一头牛;
大夫平时的盛馔用一头猪,祭祀时要供上一羊、一猪的少牢;
士平时的盛馔用鱼肉,祭祀时要供上一头猪;
百姓平时吃菜蔬,祭祀时要供上烤鱼。
尊卑上下有等级秩序,那么百姓就不敢轻慢。”
楚昭王非常有兴致,再问:“那祭祀用的牲畜有大小要求吗?”
观射父回答说:“春祭夏祭所用的牲畜,它的角不超过蚕茧、栗子那么大;冬祭秋祭所用的牲畜,它的角不超过一把那么长。”
楚昭王很奇怪,再问道:“不会吧?怎么那么小呢?”
观射父回答说:“神依靠精细明察监临百姓,所以要求祭品齐备,不要求硕大。
因此先王的祭祀,用纯洁的一心、玉和帛二精、牛羊猪三牲、四季所生谷物、五种色彩、六种音律、七件大事、金石等八音、九州的助祭、从干支十日和十二时辰中选择吉日良辰请神来享祭,百姓、千品、万官、亿类、万兆民众以全部收入来奉献神灵。
用光明的德行来昭示孝敬,演奏和谐的乐声给神听,遍告神灵都来到,都来享受吉庆。
用毛表示颜色,用血表明是刚杀的牲畜,拔毛取血来奉献完备的祭品,以向神表明诚心,为的是显示严肃恭敬。
敬神不能太久,民力承受不了,所以幼牲稍微长成就赶快奉献给神。”
楚昭王继续问道:“那,祭祀的牲畜豢养的时间有要求吗?”
观射父回答说:“没有特别的要求,大的三个月即可,小的十天即可。”
楚昭王还问道:“祭祀能否废除呢?”
观射父回答说:“祭祀是用来宣扬孝道、繁育人口、安抚国家、安定百姓的,不可以废除。
人民放纵就会堕落,堕落就会停滞不前,停滞久了就振作不起来,万物就不会繁殖生长。不服从上面的命令,又不能使万物繁殖生长,就没有可以授予的封地。
因此古时候先王有每天的祭祀、每月的祭祀、四季的祭祀和每年的祭祀。
诸侯不需要每天祭祀,卿和大夫不需要每天和每月的祭祀,士和百姓只需要每年祭祀一次即可。
天子普遍祭祀群神万物,诸侯祭祀天地、日月星辰以及他们封国的山川,卿和大夫祭祀礼仪规定的五祀和祖先,士和百姓只祭祀自己的祖先。
日月交会在苍龙七宿的尾宿时,地气收敛,天气晴爽,各种作物都收回家储藏,群神都频频活动。
国家这时要举行秋祭和冬祭,卿大夫家这时也举行秋祭和冬祭。
祭祀时,要选择良辰,供奉祭牲,敬献黍稷,打扫清洁,郑重穿好祭服,滤清甜酒,率领自己的子弟和同族,举行四季的祭祀,主祭的宗祝虔诚地念着祝福的祭辞,来隆重祭祀他们的祖先,恭恭敬敬,济济一堂,如同神灵降临。
因为祭祀,远在各处的亲朋好友和亲属,兄弟、亲戚都回来了,大家相互亲近,于是消除了各种纠纷,去除了怨恨邪恶,大家和谐友好,团结亲近,上下安定,来发展巩固自己的族姓。
君上用祭祀来教育百姓虔诚,下民用祭祀显示事奉长上。天子祭天的事,一定要亲自射杀牲畜,王后一定要亲自舂好祭祀的黍稷;诸侯祭祀宗庙的事,一定要亲自射牛、宰羊、杀猪,夫人一定要亲自舂好祭祀的黍稷。
祭祀如此讲究,谁敢不小心畏慎,来事奉百神呢!天子亲自舂好祭天用的黍稷。王后亲自缫丝做成祭服,自公卿以下直到百姓,谁敢不严肃恭敬地为神出力呢?民众依靠祭祀来维持巩固,怎么能废除祭祀呢?”
楚昭王点点头,继续问道:“大夫所言的一纯、二精、七事,指的是什么?”
观射父回答说:“圣明的君王要端庄地穿戴朝服大冠,用他专注不二的心,率领群臣用精致的物品来监临祭祀,对神没有一点不正当的念头,这称为一纯。玉和帛称为二精。天、地、民和四季的事务称为七事。”
楚昭王继续问道说:“那三事是什么呢?”
观射父回答说:“上天的事刚健威武,大地的事柔顺温文,百姓的事忠诚有信。这叫三事。”
楚昭王再问道:“大夫所说的百姓、千品、万官、亿类和兆民经入畡数,又指的是什么?”
观射父说:“公族子弟出类拔萃可做官的,根据功劳职事赐给姓氏,让他们监守自己的官职,这叫做百姓,即有百人之多这样的赐姓。有姓氏的百官有众多僚属,约十倍于官,叫做千品。千品之数的百官僚属的陪属又有十倍,这叫做万官。万官有十类,就是亿类。他们所管理的民众可达兆,这叫兆民。”
楚昭王听懂了,知道观射父所讲的意思。是的,观射父的核心思想有这么一些:一是作为国君,必须要做到教化民众。民众只有对神灵虔诚了,对国君为首的贵族阶层的统治也就会服从。
二是作为国君,一定要注重国内安定。国家要安定,百姓也要安定。要安定,那便要通过礼制法度来约束宗亲公族和名望士族,安定以国君为主的贵族阶层的统治。
三是作为国君,一定要亲自主持祭祀这样的大事。祭祀,必须由国君主持,一定要做到身体力行,只有这样,才能收到对神灵恭敬的效果。从而上下有序,则民不慢。
可以说,观射父的思想,不仅教化民众,使民众服从统治,还对以国君为首的贵族阶级提出了严格的要求。
楚昭王的身边有这样博学知礼的人,再加上他自己的勤奋好学,终于成就了他的一代明君形象。只是可惜,英年早逝,令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