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84年,齐国的右相陈恒企图操纵齐国的国政,但又害怕朝中大臣国书、高无平等人会阻止他。实现国内集权的妙途,就是发动对外战争,于是他心生一计,向齐简公建议,派国书等几位大臣领兵攻打鲁国,理由是鲁国曾与吴国一起攻打过齐国,应该报仇解恨,教训一下鲁国。
齐简公听了点头赞同,毕竟他也想宏扬景公的中兴霸业,于是采纳了陈恒的建议,派国书为大将,带高无平等大臣,率兵车来到齐鲁边界的汶水之滨扎营。
孔子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小,与他的几个学生商量:“鲁国是我们的父母之邦,现在有难,绝不可坐视不管,有谁能够制止齐军攻打鲁国呢?”
子贡自告奋勇地说,他有办法解救鲁国面临的危难。于是孔子让子贡奔赴齐国。
子贡来到齐国,见到右相陈恒,他对陈恒讲到:“国相大人,您可知道鲁国的城墙低而薄,护城河狭而浅,国君懦弱,大臣无能,军队不善于打仗,是个易于征伐的国家。而吴国城墙高而厚,护城河宽而深,兵多将广,是个难于征伐的国家吗?”陈恒听了,心说道,这还用你来告诉我吗?我攻打鲁国就是要捡软柿子捏啊。
这时,子贡让陈恒屏退左右,悄悄地对陈恒说:“据我观察,大臣国书、高无平与相国不和,现在两位大将率军进入懦弱的鲁国,一定能够取胜,功劳自然属于国书与高无平,齐王定会厚赏功臣,这些人的权势就会进一步增加,这对相国您又有什么好处呢?”
“假设您使国书、高无平率军攻打吴国,很可能会遭到失败,作为败军之将的国书与高无平将面临窘境,这对于您来说可是有利的啊!”
陈恒听了子贡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但目前齐军已经开到了汶水,忽然又改叫他们攻打吴国,别人会怀疑他的动机,有些犹豫不决。
子贡知道陈恒的顾虑,便退一步说:“只要您能叫住齐国军队按兵不动,我就有办法去说服吴国,让吴国伐齐以救鲁,这样齐国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攻打吴国了,别人也不会再怀疑您的动机了。”
陈恒接受了子贡的主意,就以听说吴国要伐齐为理由,派出信使快马加鞭,通知齐国军队暂停进攻鲁国,就地驻防待命,防范吴国的进攻。
面对齐国大军压境,第一步,子贡游说齐国成功!
子贡认识到,齐国攻打鲁国并不是因为两国交恶,而是齐国的权臣陈恒要借对外战争实现内部夺权的目的。
子贡直奔向陈恒,算是找对了人。子贡不按常理劝止,而说鲁国很弱,一打就打下来了,可不能攻打;吴国很强,兵精将猛,要去攻打。陈恒怀疑子贡把他当三岁孩子耍。
子贡话锋一转:齐国打鲁国肯定会胜利,那么齐国国君的土地会增加,还有其他大臣都会立功,相当于增强了国君实力,同时增加其他竞争对手的功绩,那么陈恒想把持朝政就更难了。
如果打吴国失败,国君的威信会下降,领兵的大臣会受损失。齐国攻打鲁国,其他人都会赚便宜,如果改为攻打吴国,则会削弱陈恒的竞争对手。
陈恒如梦方醒,但是齐国兵马已经在攻打鲁国的路上了,再改变目标不是很令人生疑吗?子贡立即献上台阶,建议陈恒让将领在半途按兵不动,等吴国来救鲁国,齐国顺势攻打吴国。
这时,子贡已日夜兼程地赶到吴国。吴王夫差听说自己的商界好友子贡来了,就接见了他。
子贡对吴王说:“上次吴国与鲁国联合进攻齐国,把齐国打地落花流水,我和您在战场上还见过面。这不,现在齐国要攻打鲁国,已经屯兵到了汶水之上,肯定是要报仇啊,他们先攻下鲁国,然后再南下进攻吴国。大王都这时候了,您出兵伐齐还来得及,救鲁国就是救自己啊!”
夫差赞同地要命:“上次我打败齐国,齐国就表示顺从吴国,可是一直也没来朝贡,这件事让我很是生气,我正想兴师问罪一下齐国呢!”
“可是,我听说越国有攻打吴国的野心,我想趁他们还未准备好,先攻打越国,再攻打齐国。”夫差看子贡如此直爽,自己也不拐弯抹角了。
听了夫差的困难,子贡替他琢磨一下,说道:“这样的话,子贡愿意去说服越王,让越王亲自率领军队,随吴王一起去攻打齐国。”夫差听后非常高兴,子贡兄弟真是够义气啊!他让人送子贡去越国,劝说越王勾践。
诸侯争霸,吴国是新崛起的势力,阖闾败楚,夫差败越,夫差早已把目光投向中原。鲁国受欺凌是早晚的事,子贡想让吴国与齐国先来一场对决,鲁国就可在大国间延口残喘。
子贡知道吴王夫差想北上与齐、晋争霸,但是顾虑越国反叛,所以还没有动手。子贡摆明救不救鲁国对吴王霸业的影响,吴王已经动心了,但还有所顾虑。子贡趁机提出,由自己出使越国,让越王派兵随吴军北上,以消除吴王对越国反叛的顾虑。
子贡来到越国之后,受到了越王勾践的招待。子贡对越王说:“我知道您一直想报仇,灭掉吴国,可是吴王已经知道您打算攻打他,现在吴国正准备攻打越国呢,如果吴国用全部兵力攻打越国,那越国肯定会败啊!”
越王勾践听后惊出一身冷汗。心想我卧薪尝胆好多年,现在还没准备好呢,吴王来了真不好对付,问子贡可有办法?
子贡向越王献上一计,说:“大王您可以亲自带领一支军队跟随吴王去攻打齐国,这样就可以消除吴国对越国的怀疑了。如果吴王战败,那吴国的实力得到削弱;如果吴军战胜,以吴王的性格,一定会进攻强大的晋国,争夺中原的霸主,这样越国可以趁吴国空虚进攻吴国,一报当年之仇。”
勾践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于是赞同子贡的建议。为表示越国无二心,先派文种去向吴王献上宝剑、精甲等礼物,并向吴王表示,越王愿意挑选3000精锐士兵随同吴国一起征战,并听从吴王指挥。吴王夫差听了很是满意:这才象个战败国的样子嘛!后来子贡又说服吴王,只让越国出兵就可以了,越王勾践可以不亲自出征了,否则打胜了战功不好分割。
实际上,越王勾践自被吴王战败之后,表面上臣服吴国,实则一直暗中发奋图强。子贡从吴国来到越国,越王自然保持警惕之心。
子贡上来就爆猛料:吴国准备先打越国再北上争霸中原,此时的越国根本不是吴国对手。
在越王着急的时候,子贡建议越王勾践出兵助力吴国北上进攻齐国,让吴王夫差继续膨胀。并告诉越王,要看长远,吴国胜了齐国,必定会寻求更大的对手,与晋国争霸。
为进一步让越王放心,子贡说,自己将到晋国,让晋国做好面对吴国挑战的准备,让吴国陷于与晋国争霸的泥潭,长期将精力放到北方,越国就有翻身的机会。这对越国来说,乃是上上之计。
于是,子贡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晋国。见到赵简子,同样推心置腹地说:“吴国现在要攻打齐国了,如果齐国败了,那么吴国肯定会借机会进攻晋国,以期称霸中原。若无远虑,必有近忧,望晋国早做准备,以防止吴国进攻。”
赵简子是多么聪明之人,他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命人加强军队戒备,防止吴国进攻。
子贡完成使命,慢慢悠悠的回鲁国,还没等子贡回到鲁国,就传来消息,吴国进攻齐军并大胜,又决定继续北上进攻晋国。各国陷入战乱,鲁国却坐山观虎斗。
在这之后,吴国称霸中原,军力集中在北方。这时越国趁吴国国内空虚进攻吴国,并取得大胜。接下来就如史书所讲的,越国迅速灭掉了吴国,成为中原新霸主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