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矜知道，她不会不同意，只会让他去。
真正不想去的是他，真正有顾虑的，不自信的，也是他自己而已。
而且这种机会，争取到了肯定更好，但放弃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如此想着，他便也说了。
吴风沉默了半晌，重重叹了口气。
“沈矜，老师以过来人的身份跟你说，你现在还年轻，觉得爱情大过天，但其实随着你越来越长大才会发现，爱情终究是你人生路上一个附属品，不该让它阻止你获得，原本你能获得到的，更好的机会。”
他也年轻过，他年轻时何尝没有一腔冲动的时候，那时候觉得是凛然正义，最后才发现，热血易冷，烟花易灭，到头来，害得还是自己。
说不定，还会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现在这个年龄，很多东西都已经释然，但是沈矜不一样，他还年轻，吴风不想让他等以后想明白了再后悔。
但对面男孩子的声音却再次从手机另一边传来，虽然低，却异常坚定。
“教授，各种后果我都考虑过，我可以承担，也不会后悔。”
就算爱情是附属品，
但她是无可替代。
“……”
电话另一头的吴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行，我相信你。”
“但是我再给你一星期的考虑时间，如果改变主意，随时来找我。”
沈矜顿了顿，回答了声“好。”
“无论如何，谢谢您。”
“臭小子。”
那边吴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沈矜盯着手机上的通话记录看了几秒后，定了定神，收回手机，转身离开。
而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瞬间，脚步忽然顿住。
“……”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沈矜反应过来后，像没事人一样把手机放到上衣口袋里，走过去紧牵住她的手，“怎么出来了？电影不好看？”
姜笑摇摇头，“好看，但是看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就出来找你。”
“我这么大一个人又不可能丢，”沈矜心头一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走吧，回去继续看。”
姜笑却没挪动脚步，立在原地。
她语气顿了一下，仰起头，小声说，“我听到了。”
沈矜身形陡然一僵。
他转过身去，深深望了她几秒，眸里的情绪看不分明。
两人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是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都听到了？”
沈矜眸中闪了闪，嗓音有些沉。
脑海里极速回忆着自己刚才通电话时说了些什么话。
姜笑看了他几秒，轻轻点头，又摇摇头，“只听见后面一点。”
但单凭第六感，她能感觉到，电话里的内容非常重要。
“…能，告诉我吗？”
她小声问道。
-
“不是故意瞒你的，”沈矜一字一句，用了几分钟，说完全过程。
说完后，看着小姑娘沉默的神色，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收紧，面色露出罕见的无措与紧张。
姜笑看见他的神色，倒是噗嗤一声笑出来，歪歪头，盯着他看。
“那你说说吧，怎么补偿我。”
紧绷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
沈矜失笑，“你想我怎么补偿你，我就怎么补偿你。”
“悉听遵命。”
小姑娘弯了弯眼睛，做思索状，“那我想想啊。”
沈矜静静望着她。
“这样吧，”隔了半晌，姜笑终于开口，不确定地问道，“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沈矜自然点点头，认真道，“都答应。”
“那你就去当交换生吧。”
姜笑继续弯着眼睛，眸里亮亮的。
沈矜愣住，一时说不出来话。
“你去当交换生，我在国内继续好好学习，”小姑娘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沈矜。
“反正只去两年，又不是一直见不着嘛。”
她明白沈矜的顾虑，也理解他的担心，但她也知道，他是真心喜欢法律。
“可是…”
沈矜眸里颤了颤，沉声要拒绝。
“没有可是。”
姜笑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去吧。”
午时的阳光折射进咖啡厅的玻璃窗户，染进少女的眼睛里，璀璨又明亮。
“我不要成为你的拖累，沈矜。”
她这一次没叫学长。
“作为你最可爱的女朋友，我要和你并肩前行。”
小姑娘说完话，后知后觉的，耳尖有些微微发红。
沈矜却低低笑出声来。
心中沉了两个多月的大石头，突然在一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好，最可爱的女朋友。”
他忍不住伸出手，掐了掐她软乎乎的脸颊，眸色认真，一字一句道。
“你最可爱的男朋友，答应你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呜呜好感动好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