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天在上,度吾圆满

“哒!哒!哒!”加特林在咆哮!

悟空中指红光出现的同时,背后车顶弹出一台加特林机枪。

他的右手小臂是赛博义肢,此刻上面的中指呈枪状,所指之处,皆被弹雨覆盖。

“噫!”

“嘶!啥!”

“哎呦!我的娘嘞!”

“啊!”

众劫匪,或者说以此为兼职的废土难民,都没来的及反击,便如割草般,被冒着蓝火的加特林打成了筛子。

原来悟空的右手中指安有无线蓝牙接口,通过与车上的加特林连接遥控,以红外定位目标,在危机四伏的核废土上,这些保命的安排,是很有必要的。

“加特林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众生皆苦,解脱一切苦厄……掩嘛呢叭咪!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度世人……西天在上!度吾圆满,阿弥陀佛……”

郎朗诵经声中,悟空双手合十,向前走去;周围劫匪纷纷惨嚎着倒在他的脚下,而他却视若无睹,目视前方,露出和煦的笑容。

“我佛慈悲,想不到此处,竟有曼陀罗花,呵呵”

悟空笑的更甜了,他俯下身,从斗篷下取出一个小铲,小心翼翼的刨着曼陀罗周围的沙土。

待他刨完,轻轻的将这株曼陀罗捧在手心,转身站起;看着劫匪们的尸体,他又笑了。

“阿弥陀佛,佛渡有缘人;愿诸位施主在地狱潜心赎罪,消除业障,早登西天极乐。”

说完,悟空又走到车前,车顶加特林的枪口还冒着青烟,他自车中取出一只香烟,按在还发红的枪管上,点燃深吸一口。

“噗!”

徐徐吐出,抬首西望,夕阳西下,行者走天涯。

残阳余光,如一片金纱将行者、机车、满地尸体,以及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罪恶全部盖住,悟空抽着烟,抬头望着,笑的愈发灿烂,“呵呵!佛光普照!”

说完,看向一地金色的尸体,悟空深吸口烟,昂首再次西望,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今天运气不错,又渡化了这么多有缘人,真乃功德无量啊!”

“哈哈哈!”说着,他的笑声愈发大了,直到眼角笑出了泪。止住笑声,泪水拭去,然后将地上的尸体一具具码放整齐,再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油桶,打开加油口,取出一根皮管用嘴一吸,然后快速的对准油箱口,淡黄色的汽油缓缓注入。

接了大概半桶油,再将汽油均匀的倒在每一具尸体上,最后又点燃一根烟,还是深吸一口,扬天吐出,眼望西天,淡淡的烟雾中,烟头化作一条细细的红线落下,就像刚才悟空中指上射出的红线一样,不过这一次是带来的却是他们的解脱,前往西天极乐!?呵呵!但愿吧!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暗了;夜幕下,荒野中,悟空坐下开始为亡者诵经,熊熊烈火映红了他的脸,阵阵古老悠扬的经文,将腾起的烟云送去未知的远方。

你要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不知过了多久,大漠戈壁孤烟直,行者打坐诵经眠。

火!熊熊烈火!吞噬着家园!

山!重重山峦!压住了自己!

营营苟苟,魑魅魍魉,悟空看不清他的敌人,只知道他们扑上来,要将他撕成碎片;然而自己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握住,动弹不得,只能坐以待毙。

就在他闭目候死时,枪声!密如暴雨的枪声,悟空睁开眼,想努力看清眼前的一切,但只看到一片蓝色火光,反而将围住他的妖魔鬼怪们,撕成了碎片。

这是……?加特林菩萨!!!

“啊!”

悟空惊醒,抬头一看,日上三竿。

再看眼前,昨日还为祸一方的劫匪们,皆已化作尘土。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举目东望,烈日当空,刺眼阳光的照射下,地面腾起了滚滚热浪,然后他看到远处,天际尽头,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市。

是的!是一座在运转的城市,不是废墟!悟空心里又腾起了一团火,他的圆满或许就在那里。

迈着轻盈的步伐,跃入车厢,打眼一扫,昨晚被安置在一个空铁罐里的曼陀罗花,依然鲜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胡乱抓了把肉干,咀嚼下肚;再灌上几口烈酒;一身阿弥陀佛,行者悟空,再踏旅程。

一小时后,不变的黄色,不变的贫瘠,唯一不同的是路边能看到的骸骨,越来越多;这些可能是废土上死去动物的,也可能是人的,不过按经验丰富的悟空推测,这些骨头多数属于后者。

突然!路上出现两个人影,不同的是一高一矮,相同的是同样的骨瘦如柴;这是一对母子,他们……很穷!你问怎么看出来的?

拜托,两个人,两件衣服,是的!就两件,一件草席,母亲裹着,可能夜里还当床用;一件塑料材质的短裤,男孩穿着,可能这就是从垃圾堆里淘来的垃圾袋捅俩窟窿。

母子两人的手都很黑很干,一同伸出,做出大拇指向上的搭车手势。

悟空一脚停下了车,探出头去,他在笑,母子也在笑。

一个笑的很甜,一个笑的很傻。

悟空笑的是,如果他们是为劫匪钓鱼的。

嗯!这不稀奇!甚至可以说是废土上的常规操作,而且这对母子属于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更大。

因为废土之上,别说承担家庭责任,就是肯养育下一代的人都寥寥无几。

所以如果是钓鱼抢劫,那悟空可就兴奋了,哈哈!因为他又能渡化世人了!

不过虽然几率很小,这对母子如果真的只是想搭车,那则更让人兴奋,因为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说明远处那座城市的附近,哪怕是废土之上,还有人性!

这也说明这座城市真的可能是他一直寻找的极乐之土,其实他的要求很低,只求那座城市的管理者,将所有人都当人看待,哪怕分成三六九等,也没关系。

“帅锅!”

“靓女!”

“哎呀!你是巴辣州来的撒?”母亲一脸惊喜,虽然满脸污垢,但能看出她很年轻,也就十五六岁,不过她的抬头纹却如石雕般清晰深刻。

“这个喽……我的也不清楚撒!”悟空是真的不知道,因为自从他有记忆起,就在这辆车上,一路向北。

而他的口音及用词习惯,的确和路过的巴辣州人很像,他以为自己的家乡在这里,但在当地寻找数年,最终还是没找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

“哎呀!别耍喽!一定是的,我的听不错滴,想不到!再这儿还能碰到老乡哈!”

“好吧儿!”悟空挠挠头,问道:“女施主,你是要搭车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