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空桑派

第二日,风雪稍缓。药王、庄主、云梅以及药童,四人一行向空桑山出发,一路畅谈各派武功。且听那四人对话,药王、庄主呼云梅为“太吾”,云梅却依然把他们叫成“怪老头”和“大叔”。原来昨日,药王、庄主问得云梅姓名,出于礼数称其为“太吾”。云梅却忘了问药王、庄主的姓名,只觉得用“大叔”、“怪老头”这样这样称呼也没什么不方便。那药王性格怪异,喜怒难测,这次对云梅的失礼竟全不在意;那铸剑山庄的庄主个性开朗,觉得既然云梅武功比他好,他年龄又确可以算得上是云梅的大叔,那云梅如此称呼他也无不可;那药童虽然对云梅如此称呼药王甚为不忿,但也知云梅身为“太吾”,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一个药童来说三道四。是以云梅虽然失礼,她自己却是浑然未知。

四人行到半路,云梅突然皱起眉头,说道:“我感觉全身心脉寒冷,好像掉进了冰窟之中。四肢也渐渐麻木,毫无知觉。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药王听在耳中,知这是寒毒、幻毒入体的症状,奇到:“太吾内功深厚,昨日连饮我‘化血败元水’、‘太阴五毒散’、‘蝴蝶迷仙香’、‘百杀灭绝散’,均能抵抗,怎会突然身中寒毒?”

那药王好奇,云梅却更是好奇:“什么?怪老头你昨天给我喝的不是酒,是毒?那你自己又为什么喝了?”

那云梅更是好奇,药王却更更好奇了:“太吾……我那些‘酒水’怎么看都是剧毒,且是大大的剧毒,你竟然不知?”

云梅气道:“我又不喜欢喝酒,茶我倒可以分辨多种,可酒都是一样的难喝,谁又能分辨出那是毒还是酒了?”

药王听云梅如此说话,急道:“太吾你说不知,难不成昨晚也没有运功驱毒?”

那庄主听得两人谈话,一跺脚,怒道:“药王你要和太吾拼毒,就老老实实说那是毒,你偏偏要说那是酒作甚?就算太吾内功再强,睡眠之中又如何抵挡你那剧毒?如今太吾毒质入体,我可要把你杀了太吾这事传出去!你这空桑派本就是邪派,如今杀了太吾,那可就是邪派中的邪派了!”

药王更加着急,喊道:“胡说八道!太吾还好好站在这里,怎么就死了?我空桑派向来中立,又怎么变成邪派了?”

庄主“哼”一声:“中了药王你的毒,又哪有不死的?”

“你也说我是药王,却不是毒王!我能制毒,自能制药解毒!太吾,你如今你幻毒入体,万勿强运内功驱毒,不然那幻毒未驱,那寒毒毒性反而会更甚。且随我速速去空桑山,让我先取药替你解了幻毒,然后你再运功,将体内其他毒素一并驱了,方能无事。”

那云梅既已中毒,一行人也就没了谈论武功的心情,各运起本派最强的轻功,急向那空桑山行去。药王所使空桑派轻功“柴山一线天”,虽速度不快,但极擅长长途奔驰,行千里如游后庭;云梅虽中剧毒,但内力底子在那里,运起然山派轻功“万里神行咒”,长途奔驰中也不落在药王之后;可庄主所用的铸剑山庄身法“乘龙术”是让招式更威猛的法门,却是速度也不行,持久也不行,短途虽能勉强跟上二人,但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反而要靠药王和云梅两人抓着才能不落下。至于那药童,却是一开始就远远落在三人身后了。

且说那空桑山,外围虽是雪山,其中确是别有洞天。只见群山围绕中忽现一石阶,拾阶而上,远远可望见一巨大炉鼎与群峰并列。石阶两旁,奇珍异草无所不有,显是空桑弟子花了甚多心血去栽培。再向上走一段路,便到了空桑派山门。山门旁两侧山崖被人工削平,上面题着龙飞凤舞的两行大字:“空桑药鼎判生死,大小八式定乾坤。”

却说三人来到那空桑派门口,云梅额头已显黑色,全身更是使不上力了。药王扶着云梅又向内走了一阵,但见那空桑派虽大,却无一人出迎。庄主见状,笑道:“这可奇了,难不成是空桑弟子研究毒术没把握好法门,竟全都被毒死了?”

药王闻言,怒道:“你又胡说八道!我派月月都有弟子因毒身亡,每次都是尸横遍地,可这地上干干净净的,又哪里像是中毒死了?难道能让吾派弟子身亡的剧毒,还能等人爬回房间再发作么?”

铸剑山庄庄主的话,本意只是开个玩笑。但听完药王所言,似乎空桑派竟真的每月都有弟子被毒死,不由愕然。

药王心怀疑惑,带着两人径直来到丹房。只见丹房里亦无半个人影。药王见两旁所陈的药葫芦倒是排的整整齐齐,似乎顿是释然,笑道:“只要这药葫芦没有跑,那便没有问题。”他让云梅先在房中打坐,自己钻到那葫芦堆里东翻西找了一阵,最后拿来三颗药丸,令云梅服下。云梅依言服了,药王又道:“你所中的毒种类甚多,几颗药丸不能根除。还需你自己运功将残毒驱尽。但觉四肢有力、头脑清爽、内息运转无恙,便可出来了。”言毕,又拉着庄主说道:“这小姑娘在屋内运功调息,咱这怪老头和怪大叔还是先出去吧。且随我去寻寻看那些空桑山的弟子究竟去了哪里?”

庄主口中嚷道:“她称你这老头为怪老头,可没称我这大叔是怪大叔!再者,我又为什么要替你寻你那弟子?”

药王知道庄主脾性,笑道:“庄主,老头要你帮忙做事,却也不会让你白帮。不如这样,你若先找到空桑弟子,便可代我惩戒他们,如何?”

那庄主闻言,连连点头:“好!好!我堂堂铸剑山庄庄主,一派掌门,那些晚辈竟然躲着不来迎接,甚是失礼!正需我给他们些教训才是!且让你那些徒子徒孙们吃一吃我的巨阙千钧剑,也好记住我铸剑山庄的威风!”言毕,昂首便要走出丹房。可门未推开,门外忽地传来一声响动,显然是有人偷听。庄主、药王一齐冲出丹房,只见一道黑影向着山上那大炉鼎的方向跑去。药王担心空桑派究竟发生了何事,运起身法“柴山一线天”便追了上去。倒是那扬言要长铸剑山庄威风的庄主,反而被远远甩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