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请大小姐出去!”安东尼奥厉声说。
门外立刻来人,将年仅九岁的莉迪亚轻松抱起来,向门外走去。
孩子只好拼命挣扎,莉迪亚试图张嘴,而且惊讶的发现自己成功了,自己居然拿到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于是她不顾一切地喊道:“你就是心虚!你连她的葬礼都不出席,因为你无颜面对她的遗像!你愧疚!你对不起我,也对不起约瑟夫!永远!安东尼奥!你这个懦夫!”
但是安东尼奥并没有反应,因为这只是靠着类似vr的技术复原了当年的场景,当年真正的莉迪亚并没有开口。
视线开始越来越模糊,保镖的制服和天花板上华丽的装潢突然扭曲,像是被人如拧钥匙一般疯狂的旋转。
画面重回平静。
莉迪亚来到了瓦尔登家的训练场。她感到自己冷着脸,面对着一旁的约瑟夫。
约瑟夫已经浑身是伤的跪倒在地。从刚开始练习到现在,如果莉迪亚没记错的话,约瑟夫当时是被自己打倒了13次。
“你现在就要放弃?”如同父亲一般的威严,莉迪亚环抱双臂,俯视着约瑟夫。
约瑟夫松了一口气,不再坚持:“我真的……”
“你心甘情愿输给克劳德?”莉迪亚感觉自己扬起了眉毛。“你想让他在一个周后的比赛上大放光彩?你想让自己成为衬托他的绿叶?在众人面前显得自己一无是处?”
“才不是!”十岁出头的约瑟夫强迫自己站起来。“继续吧。”
莉迪亚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我会继续模仿克劳德的打法,希望你能长点记性。”
约瑟夫刚刚起身,还没站稳,莉迪亚凛厉地拳风袭来,他侧身躲过,见招拆招。
“克劳德基础不错,他缺点在于容易急躁,这就导致他一开始的攻势会非常迅猛,但是如果你稍微招架住几招,他就会沉不住气。”
约瑟夫耳边响起莉迪亚的话。
紧接着,莉迪亚几回合之后,一脚劈下,约瑟夫为了躲避,不得不转身,莉迪亚抓住他背对自己的几秒钟,上前靠近,约瑟夫感到她的右胳膊从自己的身后伸过来,尝试勒住自己的脖颈。
“经过我的研究,克劳德酷爱裸绞,我观察他平常在比赛中的表现,经过统计,他使用裸绞击败对手的几率高达百分之八十。
“而解裸绞,最好的方法是别让他形成。”约瑟夫再次想起莉迪亚的教导,他左手迅速贴近后脑,带动整个胳膊肘让莉迪亚无法形成攻势,右手截住莉迪亚另一只手的手腕,微微转身,将莉迪亚抡起来,打算来个过肩摔,莉迪亚迅速勾住他的肩膀,两个人“哐当”一声同时摔倒在地,莉迪亚先发制人,手摸向约瑟夫的脖颈,约瑟夫就地一滚,躲过攻势,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迎面而来的莉迪亚揽住双肩,一个流畅的飞身十字固,双手扯住约瑟夫一条胳膊,双腿将约瑟夫钉在下方的地面上。
约瑟夫另一只手的手指剧烈的敲打地面,莉迪亚松开了他。
约瑟夫嘴里泛起浓烈的血腥味,说不出话来,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今天先到这里。收拾收拾去吃晚饭吧。”莉迪亚起身离开。
当约瑟夫从她的视线里完全消失的时候,莉迪亚眼前的画面再次转换。她已经习惯了这样仓促的转折,很快便反应过来。
约瑟夫已经从擂台上走下来,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满面红光地向观众席上的她走来。
“果然虎父无犬子,有瓦尔登老爷当年的风采!”观众席上一位男士鼓掌称赞。
安东尼奥一向板着的脸罕见地露出一点点欣喜之色。“过奖。”
这时候,莉迪亚抬手与约瑟夫击掌,她偶然瞥见,她一直不曾注意的克劳德输了比赛,正在树下的阴影里阴蛰地盯着他们,手上已经喝完的矿泉水瓶被拧成了麻花。
画面再一转,是瓦尔登家的草坪。比赛的痕迹被清空,夜色恬静如水,星光阑珊,一轮圆月静静地俯视大地。
莉迪亚悄悄走近约瑟夫身后,正坐在草坪上的约瑟夫猛的站起身,条件反射就是一拳。
莉迪亚侧身闪过,然后笑着将一杯奶茶怼到他脸前。“看姐姐给你带了什么?”
约瑟夫重新坐下,接过奶茶。“我被你整整骗了一个周。今天我才发现,克劳德根本就不会飞身十字固。”约瑟夫因为猛吸一口奶茶而鼓鼓的腮慢慢缩回去。
莉迪亚轻笑了起来。“我这个当姐姐的,打不过弟弟,面子往哪搁?”
“明天,”约瑟夫看着阑珊的星空,嚼着珍珠。“我就要像你一样跟父亲出任务了。”
他的声音隐隐透露出兴奋,莉迪亚欲言又止。但是等到他转过头来的时候,莉迪亚脸上却是温和的笑容:“我相信你。注意安全。”
“我相信你……”
“注意安全……”
画面又开始扭曲,仿佛连声音都因此变形。周围的一切转变像是火车过隧道一样急促,呼啸而过的风屏蔽了她的听觉。
莉迪亚又回到了那个白茫茫的原野。
她的手从红球上放下来。还没有适应能够自如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