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申时初,商流火和袁林刚禀告完秋税征收情况,就回了自己的公房,整理一天去各乡村征收赋税的登记。今天得到了小兔子,俩娃玩的久了睡得有点晚了,此时舜月陪着孩他们躺在流火的床上还睡着。斩天就和二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临走前借着向商流火告辞的机会,把段宇澈的信给了她。
少女满脸疑惑的接过了信,打开看了起来,看完信随即嘴角噙一抹诡异的笑。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火捻子把信烧了,“麻烦你回去告诉王子殿下,谢谢殿下的抬爱,信我从来没有见过。”
斩天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看着她不想再理自己,就告辞转身走了。当他走出屋子的刹那,商流火的脸一下子阴了下去。
呵呵,这个自以为是的王子,当自己傻呢?仗着自己的特权身份,想把她弄进京城卷入帝都的是非圈子,不要自己想的太美了。真当她是什么也不懂的古代小白花?滚你娘的粗吧!好歹自己在前世也受过正规的学府教育,经受了五千年文明的精神熏陶。还在现实生活中摸打滚爬奋斗了十年,这种骗骗世家纯情千金大小姐的手段,她都懒得去理会他。
不用说这位大爷都已经妻妾成群,孩子都有了。就是个钻石王老五姐也不稀罕,自古身份显赫站得高的人,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大。姐姐作为一个最低段位的穿越人士,没有异能没有天赋,平凡小白一个,可不想成为谁的炮灰!你个早被姐鉴定为头牌人设的主,竟然想纳我入府?不要恶心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今天出去收税,商流火看到普通人在繁重的赋税下,生活艰难本来就心情不爽,这下更糟糕了。
一连三天商流火的脸都拉着,舜月也不敢招惹她,每天小媳妇一样安生的带着娃儿。殷勤的如小蜜蜂,积极改造自己帮忙干活。
斩天回到帝都平京城,段宇澈早就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急切的等着他了。看见就他一个人回来,心里一沉,脸色就阴了下来。
“公子,信已送到,姑娘说......说......就当她什么也没看到。”斩天忐忑的上前禀告,替自己和商姑娘捏了一把汗。
“哗啦。真是好样的!哼。”书房桌子上的东西被段宇澈拂袖扫了一地,斩天垂头弯腰态度更加恭敬。
“呵呵,斩天,我是不是太迁就她了?”段宇澈都被气笑了,侧头问一旁的人。
“公子想听实话吗?”
“怎么说?”
“上次巡政,属下没有跟随公子,此次见过商姑娘后属下觉得,此女待人处事理智冷静,心性坚韧睿智不凡,她非常人可比。她于战乱中流落燕南城凭一己之力,仅仅半年就在衙门里混的如鱼得水人人夸赞。公子,没有足够的胸襟见识做底气,就算是世家才华出众的闺秀,也是做不到这一点的。这样的人表面随和,内心清高孤傲自成一体,难以被别人收服驾驭。公子......”斩天看着段宇澈眼里势在必得的光欲言又止,段宇澈挥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哎,想我贵为王子,为得一人竟如此为难。可是人已入心,我也是情非得以,慢慢来吧。”段宇澈自然知道斩天想说什么,他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额头说。
当看到马三十二送来的消息,他差点嫉妒的失控,自己在帝都孤枕难眠夜夜相思,她却在燕南城夜会美男风花雪月一天一夜。想起她在燕南城说的招婿豪言,他心里恨不得,马上亲自去燕南城把她抢到自己身边。
这是自己二十三年来,难得一次心动,虽然晚到了八年,可是真的喜欢,想揽她入怀看她一生笑颜如花的样子。这次情急之下,自己还是有点冲动了,小丫头肯定生气了,不然不会对斩天那么说。
“公子,属下知道劝不了您,若您执意如此,想这样的人心甘情愿归附,必须得从长计议,否则将会适得其反。”斩天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说道。
“我知道,你下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是。”斩天很担忧段宇澈对商流火的执著,优秀的人都有一股睥睨天下人的傲气。即使女人也如此,商流火不是一个安心在后宅默默奉献的女子,不会依附别人而活。自己能活的精彩,为什么要为别人陪衬?只是主子好像不以为然,哎,希望俩人的结局是好的。
半个月的赋税征收,差点让商流火颓废了。她更深刻地认识到在特权社会,普通人的人命低贱的不如一只鸡的价值。权贵的生活是靠普通人的民脂民膏供养出来的,没有这些人面朝黄土勤劳的辛苦,哪里有权贵们的奢靡腐败的生活。
他们支配着多余的社会资源,却把供养国家和军队的重担压在这些贫穷的人身上,反过来他们却轻视和压迫自己的供养人。这大大刺激了在现代和平社会长大的商流火,但是她人微言轻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暴躁的心情没有缓解,商流火就收到了帝都平京城段宇澈的信了。这次信上倒是正常了,没有再写他那恶心人的深情,先道了歉,意思还是一个意思。
商流火直接怒了,拿起笔在他原来的信纸背面写道:郑重声明:我此身不喜犯贱,不喜阴谋诡计,不喜争风吃醋,不喜渣男,不喜当后娘,更不喜当小妾。此生愿望颠倒乾坤,当家做主做咸鱼,娶个三夫四侍,也感受一番齐人之福。无此等心胸包容者,(包括多次二手男人)概不考虑。
然后吩咐四顺去驿站找人多加钱,连夜送往帝都七王子府。
靠,你个渣男,只准你恶心姐姐我,现在看我让你不傻眼!信使很快第二天傍晚,信就到了段宇澈手里。
他激动地看着信封上暗藏风骨的字,摸索了半天才打开看。看到是自己的信,原封不动的退回来,脸色就不好看了,“哗啦”桌子上的东西再一次殒命。连那桌子上的两张信纸也散落在地上,飘到斩天的脚边。
他眼尖扫了一眼,隐约看到信纸的背面有字,就随手捡起来,反过来一看就笑了:“噗嗤,这姑娘还真是大胆。这下公子,要受苦了!不过这个多次二手男人是什么意思?”
段宇澈一把夺过来,看着背面那几行简短的字,气的一把把信纸团了团扔了出去。“想得真美,死丫头真是不知死活。”
他咬牙切齿的恨了一会儿,无奈而黯然的说道:“哎,她倒也是敢做的主。可她就是越看不上我,我就越不舍得放手。慢慢耗吧,看谁耗过谁。下去吧。”
“是。”
“早娶妻我情非得已,既然相遇,小商儿,你为何就是看不到我的真心?如果我不放手你待如何?”
等斩天走了后,段宇澈自言自语的慢慢走出去,把扔出去的信又捡了回来,抚平后呆呆看着半天不说话。
对于段宇澈打算持久相待的态度不同,商流火是打算速战速决。自己的宏愿已发,雷声大雨点小可不行,总是得有点像摸象样的实效,衬托衬托气氛才好。
九月初十衙门休沐,商流火窝在书房里写征婚告示的范本。舜月领着小重五和君君,抱着兔子进来喝水。经过一年的努力训练,小重五已经走得稳当了一些,就是常常会摔跤。
舜月漫不经心的拿起一张商流火写好的告示来看,大喊一声他就跳起来喘着粗气眼睛赤红,直朝商流火而去,这一下子就炸了锅了。
“商流火,你找死。”舜月忽然暴喝一声,吓了所有人一跳,他一把攥住了商流火的胳膊就拖了过来,面目狰狞吓的小重五,扑到商流火怀里都哭了。
“哇........娘亲,怕......”
“你发什么疯?吓到孩子啦。”
“一二三升进来,把孩子带出去玩儿。你给我说清楚这是几个意思?”舜月把俩孩子推出去,抖着手里的纸,对着商流火怒吼一声。
“是。”一、二升赶紧抱起孩子关上门,三升给二人使了个眼色,俩人抱着孩子哄着离开了,他自己守在门口,防止有人过来打扰到主子。
“这么大声干嘛?你不是都看到了,就是字面意思啊。”商流火不悦的瞥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纸嘀咕道。
“你再说一遍?”舜月瞬间爆发并没有放开拽住她的手,横抱起她就往床榻走去。
“嗷......舜月......你干什么?”
“修理你!”
“你敢......啊......唔......”听到屋里的动静,三升往远处挪了挪。看样子这下主子是真生气了,一时半会恐怕不能善了。
舜月都被气疯了,是他错了,喜欢她纵容她,所以纵的她有恃无恐。自上次八月十五那夜开始,他不知辗转难眠多少次,才压下自己对她的渴望,既然如此就坐实了二人的关系。
商流火瞬间的一愣,惊愕的呆呆看着他,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他压在下面。
然后粗暴的吻就劈头盖脸落下来,舜月无视她的所有挣扎,伸手扯住她的腰带,随后身体一凉,随着她一声惊呼“啊......舜月.......舜月.......不要......这样”。
看到舜月疯狂的样子,商流火此时才突然地心里一慌,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喊他:“阿......月.......阿.......月......唔......”
此时心慌的商流火心一横,如果再不制止,后果不可设想。虽然因为舜月年纪比自己的心理年纪小,自己因此因为上一次睡了他,而一直过不了心里那道障碍。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他喜欢现在的自己,现在自己的年纪和他同岁。容貌条件旗鼓相当,自己就勉强下嘴吧。
她在将要崩溃的边缘,突然变被动为主动,热烈的回应舜月。在舜月一愣神的空隙她反客为主,吻的忘乎所以的激烈,
少女水润润的眼神,因情动变汗渍渍的脸粉嘟嘟的,发丝散乱贴在脸上,起伏的曲线滑腻的肌肤。无一不是舜月致命的诱惑和渴望,他眼睛里压抑的魔兽已经压不住。
商流火嘶哑的声音唤起他最后的理智:“阿......月,对不起,上次我不是......故意的,这次也只是个......计策。”
商流火小心的看着他粉红的脸,慢慢靠过去贴在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体他。暗哑轻柔的声音如羽毛拂过舜月颤抖的心,舜月极力平复心中翻涌的欲火。怀里温香软玉又磨人又舍不得推开,压抑的哭声从怀里传进耳中,胸前滚烫的水渍终于彻底击退了舜月的心火。
“我第一次醒来,到这个地方时。就在燕南城外十里,一地死尸的地方。我就躺在那些死尸中,那种举目无亲孤苦无依的陌生感,使我很害怕极了。
然后我捡到了一个和我一样无依无靠的婴儿。我只是脖子受伤不能言,他比我还惨,奄奄一息失去了双臂。
没有我他会默默无闻的,消失在那些死人中。苍天有眼,那场大战成全了我们母子彼此守护的缘分。
也只活了我们母子二人,从此彼此依靠相依为命,我才能活下去,去慢慢解开一个疑问。
我如何来到这里?这个世上还有没有和我有关的家人幸免于难?我如何才能找到他们?是否他们也在苦苦期盼我的回归?所以不管多难,我都要努力活着。帮袁大人做事,买房置产在燕南城安居,默默等待一个答案。
直到认识你,舜月,我来到这里一无所有,只有小五。他就是我的全部,是我活下去为之努力的精神寄托。我不喜欢麻烦,因为我自己已经够麻烦的了。
能遇见你也许是天意,但是我对周围的人和事都一无所知,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里长大的人。八月十五那夜的事,让我措手不及。所以我才想用这个法子,在燕南城招摇,也是为了让家人关注找到我,也可以打消你的心思,避免一些麻烦。
我们身份隔着千万里,谁也不想找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成亲。何况你还是大王的亲外甥?你明白吗?”
舜月第一次听她娓娓说起自己和小五的来历,心里柔的如一潭秋水。原来她没有成过亲,原来小五不是她亲生的儿子,原来她自始至终由里到外只属于自己。
八月十五那夜的疯狂,原有的那点遗憾和失落都消散了,现在他拥有了她的全部,心里只剩下欢喜和心疼。
“小火儿,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可以不管你招不招夫,不管发生什么你也别想推开我。”舜月紧紧的抱住她,趴在她的脖子边闷闷的说。
“哎,上了贼船,你可别后悔啊。小月月”
商流火在他怀里翻了个白眼,姐姐都堕落到出卖自己色相的地步了,他们之间这还说的清楚吗?
“不会。”
虽然有点不甘心,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舜月是个最好的选择。家世显赫,多金纯情模样好,没有野心后续麻烦就会少。虽然有点傲娇,家庭背景的人际关系复杂,好歹都在姐姐掌控之中,那都不是事。比那个男女关系复杂,还野心勃勃的七王子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