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王宫回到家,澄明把她放在床上。给她服了荣养丸,赶紧安排人去熬药膳。因为商流火身体突然不适,一家子顾不得去华阳伯府守岁,守着她忐忑了一夜。
翌日逍遥王府对外宣称闭门谢客,乔嬷嬷亲自动手用宫廷秘方给她进补。同时封赏逍遥王府的诏书,也送到了舜月的府邸。澄之献派人来将孩子们接到了华阳伯府过生辰,只有澄明回去给长辈们拜年。
看着孙儿愁眉不展,澄建方叹了口气对他说:“今日是四个孩子的生辰,你们府里乱哄哄的也顾不上他们。让孩子们在家里住两天,我和你爹娘也想他们了。你回去好好照顾商商吧,等她好转些再接孩子们回家。”
“谢祖父周全。”
“自家人,不用客套了,我和你娘会照看他们,回去吧。”澄之献正给孩子们分压岁钱,看着儿子立刻接着说。
“嗯。”澄明答应了一声,就打算转身走。
司空杰和商重五都已经懂事,知道娘亲昨日就生病了。一左一右拉着他的衣袖仰着小脸说:“爹爹,娘亲好了你就来接我们,我会照顾弟弟和妹妹,听阿爷阿奶和太爷爷的话。”
小五眼圈红红的问他:“爹爹,娘亲会好的对不对?”
看着稚子期盼的眼神,澄明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蹲下身抱了抱两个孩子,坚定的回道:“当然。好好听太祖父的话,我走了。”
“嗯。”俩孩子乖巧的答应。
商流火在家整整躺了一天才缓过来,澄明回府时她刚喝完乔嬷嬷熬的补药。常怀恩和荀傲雪在书房,商量年后上任的差事该如何做?舜月正处理前厅的听府里的管事回事,华墨非、钟海涛、丁轶男和麦杰明正坐在屋里陪着她说话。
“二爷回来了。”屋里四个男子起身给他见礼。
“嗯,坐吧,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华墨非依言就坐了回去抿了口茶,看着主座上商流火苍白的脸说:“凡事还有师公做主,恩师以后该好好休养才是。”
钟海涛也看着她说:“是啊,弟子昨日回家一宿没睡,一大早奶奶和澄晚就打发我来看看。”
“哎,连日赶路加上参加宫宴耗费些心神,你们不必担心,其实并无大碍。怀恩和你俩都已经入朝,我原本计划在京宴请几位朝中大臣,给你们认识,现在只能延后了。墨非成为大王近身侍读,君王多疑,伴君如伴虎,以后行事要多留心。此时不结交任何人,做个纯粹的孤臣是大王愿意看到的。小钟年后多半要外放,不管去哪里都要实事求是的踏实做事,不要让为师颜面蒙羞。当初在燕南城我对你们的承诺,我已经兑现了,剩下的路就靠你们自己去闯了。”
“是,弟子谨记恩师教诲。”
“你们的仕途已定,若是家里有看顺眼的意中人,就娶回家吧。墨非的亲事有父母做主,我不多插嘴。但是有一点要说明,男子可以好色,若想纳妾成亲前必须男女双方提前商量好,我也不拦着。成亲后不要以要求妻子贤惠为名,成全自己的私欲。若四十无子方可,这是为师的规矩,否则我将逐你们出师门。可记住了?”
“是。”几个人赶紧一齐答应。
“嗯,怀恩和他娘已经说了由我做主,你若是家中无人选,我可以也给你参详一下。只是为师的身份尴尬又不擅于做媒,男女的缘分还得看天意,晚几年也没有关系。”
听到商流火说起自己的婚事,华墨非有点脸红:“是,这个不急,以后再说吧。”
丁轶男在一旁终于有机会插嘴,看着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嘿嘿,弟子有事求恩师成全。”
“何事?”
“弟子垂涎恩师的家常菜好久了,就买了两个婆子想送进王府的厨房学厨艺,这样我以后无论走到哪里也能一饱口福了。”
“......!!!”其他几个人都用一种看火星人的眼光,诧异的看着他。对于一个吃货的内心世界一般人是理解不了的,商流火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澄明看着他还满脸期待的瞪着商流火发话,而女子此时根本不想再理他了。无奈的对他说道:“你且去吧。”
“唉。”丁轶男欢天喜地的走了。
“哎,他这个性子以后可怎么办啊?”商流火头疼又怨念的念叨了一句。
麦杰明嘴角勾起,慢悠悠的说:“小丁是个心胸豁达的人。”
“那你呢?”对于麦杰明看商流火的眼神,澄明身为男人心知肚明,但是看破也不说破。听他如此评论丁轶男,不自觉的就问出了口。
麦杰明心里一滞,垂眸盯着手里的茶盏。半晌才轻轻的说:“我是个俗人。”
澄明眼神一暗神色莫名,所以你还不想放下,还想一直纠缠下去吗?俩人这一问一答的打太极,听得小钟和华墨非不明所以,一齐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商流火。
“咳咳,明日郭霖、侯德宗一家,老馆长也来,还有光禄寺卿施大人,他们带了自家的子女上门来探望我,我答应了。这几家都和我有点交情,你们也帮着澄晚和澄桑来待客吧,有空也可以顺道看看有没有合眼的人,我好提前探探他们父母的口风。”商流火心虚的立刻转移了话题。
“好。”
等着人都走了,她才看着澄明问:“孩子们怎么没有回来?”澄明沉着脸冷哼一声也不理她,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到了一盏茶,抿了一口说:“那不正好省的耽误你待客。”
商流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厚着脸皮调侃道:“啵,亲,你吃醋的样子真是看得人心痒痒。”澄明脸一红眼神乱颤,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她笑眯眯的贴在澄明的胸前,一手搂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探进了他的衣襟内。
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就热了,澄明渐渐呼吸粗重,抓住那只作怪的小手,极力压抑自己的欲望,哑着嗓子说:“你身子不好,莫要胡闹。”
“可是我的手没事啊。”听到她的低喃,澄明脑子嗡的一声就什么听不到了。来不及阻止她往自己小腹大胆游走的手。
第二日,商流火一脸幽怨的起晚了,相反澄明则神清气爽一脸的春意。巳时一刻澄桑和澄晚一家子前后脚的都来了,臧元璧带着孙子臧一言和孙女臧一诺先到了,然后是侯德宗一家五口和郭霖夫妻一起进了门。
“老馆长,诸位大人过年好,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客套进来说话吧。”舜月带着几个弟子以及澄晚和澄桑在门口迎客,抱拳对着他们笑道。
“嗯,王爷过年好。”
“妾身尤莲娘给王爷见礼了,王爷新年万事如意。小子侯正雷(小女侯正萱、侯正菁)见过王爷。”
“小子臧一言(小女臧一诺)见过王爷,祝王爷新春顺意和家安康。”
“妾身朱悦娥见过王爷,王爷新好。”
“嗯,都好都好,桑桑你和小姑给两位夫人和几位小姐带路去暖阁。”和众人打完招呼,舜月扭头吩咐身后的姑侄俩。
“是,夫人和几位小姐请。”几个小辈互相见礼后,就一路说笑着带着人,往院子里的西暖阁走去。
今日的宴席分了男女两席,荀傲雪正给商流火切宫里赏的木瓜,澄明正安排人往两边的宴席上上茶点和果盘。
女子穿一身烟粉色窄袖袄裙,绣着白色和水蓝色杏花,坐在主座上清新而又淡雅。精致如玉的容颜,有点失血的苍白,头发随意的挽在头顶,姿态随意给人一种慵懒的病弱美。几个男子的眼神时不时的扫过她,对女子体贴入微,看得出来他们很恩爱。
舜月穿一身烟白色长袍,头上簪着白玉冠,其他二人都是水蓝色一深一浅的长袍,头上皆簪青玉冠,正好和女子的衣衫正好互相映衬。一家人坐在一起就像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水墨美人图,恣意自有一股子难以描述的洒脱风流气质。
几个少年男女都是第一次见这位大秦权贵口中,褒贬不一的传奇女子。果然闻名不如一见,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给人与众不同的超然之感。
男女分席刚落座,施燕鸿一家子到了,舜月和澄晚只得起身去迎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