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大山让下人到集市上把刘本恩叫回家,刘本恩没有随鹿大山在外面征战,三年来他一直在后方照顾家里打理生意和农事。
鹿大山告诉刘本恩自己打算隐退还将带着家人退居山野,刘本恩说:“好吧,什么时候动身?”
“老弟也不问问原由?”鹿大山问。
“哥哥决定了的事自有道理。”
鹿大山说:“老弟,你嫂子这里还有几件贵重的首饰,你拿去卖了,也带着妻儿远走他乡。”
刘本恩说:“还是哥哥留着。”
“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毫无价值了。”鹿大山说。
“哥哥,我以为你带我们一起走正欣慰着。哪知哥哥还是把我们当外人,抛弃生死相随的兄弟。”刘本恩说。
“老弟,你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哥哥,其实我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早在山上的时候我就猜到了。嫂子倾国倾城之貌,哥哥盖世之勇猛不难让人想到,后来嫂子拿出的那个物件更证实了在那地方只有祝家才有。”刘本恩说。
“所以说,我们一旦暴露就没有出路了,还会连累身边的人。”
“早在三年前哥哥揭竿而起时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个日子的,我准备好了随时跟着哥哥走。”
“你也不问问我们将去何方?”
“我只要知道大哥的家就是小弟的家。”
“好,我的好兄弟!咱们就同舟共济,生死相随。”
“我还有个事得跟弟妹商量。”先生说。
淑兰来了,刘本恩把刚才的意思告诉了她,她说:“只要你们不丢下我,到哪都愿意。”
“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呢?有个事想跟你商量,眼看孩子们大了,我俩儿子你俩姑娘,将来让他们结成对,哥对姐,弟对妹,如何?”先生说。
“我巴不得,其实我早就这样想了。”淑兰说。
“好哇,正好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刘本恩说。
“这样就圆满了,皆大欢喜。”先生说。
于是把孩子们叫拢来统一改口,称鹿大山为“大爸”,刘本恩为“细爸”,先生为“大妈”,淑兰为“细妈”。
接下来他们商讨怎么出走?
鹿大山说:“我们乘大雁飞走,昼伏夜动。”
“一个雁阵二十只,八个雁阵一百六十只,大批雁子随着人失踪了,明摆着我们逃跑了。就算在天上飞还是要落地歇火、进食,这么多雁一起声势浩大,总不能时刻罩住它们的嘴捆着它们的脚。走东藏西还是走在朝廷的土上,若朝廷在九州下通缉令,布下天罗地网,我们插翅难逃。”刘本恩说。
“路上走不得,天上飞不得,未必像穿山甲一样从土里钻洞跑?”鹿大山说。
“还真被哥哥说准了。”刘本恩说。
“什么?”鹿大山问,一屋子的人狐疑看着刘本恩。
“三年来我暗中请人挖了一条地道,入口在后面的猪圈里猪吃食的石槽下,按机关开闭,神仙都猜不出这是入口。出口在河边山下,口子上方栽了一棵刺蓬。”
“修地道的是哪里人?”鹿大山问。
“那是专门修地道的外地人,城里家家户户都修了地道。乡下人不用地道,倭寇来了往山上跑。我想在家修地道来个双保险,地道修好了就打发他们走了。”
“那土运往哪里呢?”鹿大山问。
“从出口那里开始挖,直接将土倒入河里冲跑了。”
“相公,这么大的事你都没有告诉我呢?”淑兰说。
“只有树根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刘本恩说。
“细爸跟我说了,遇上紧急情况让我带着家人躲进地道里。”树根说。
“可是我们不能在地道躲一生,总要见日头呀。”鹿大山说。
“躲过了这阵子再说。”刘本恩说。
“我们一家子凭空消失了,那些被得罪过的人还不挖地三尺来找?”先生说。
刘本恩一时语塞。
“这样,人躲进地道里,把房子烧个片瓦不剩,造一个一屋子人也葬身火海的假象。”鹿大山说。
“下人们怎么办,把他们一起带走?”淑兰问。
“目标大了,不能带,提前遣散他们。”刘本恩说。
“要做就要做得天衣无缝。”先生说。
于是他们设计一个周密计划。
先生把所有下人叫到堂前,每人发一个大红包,放三天假。她说:“老爷过几天就要进京上任了,你们愿意跟随进京的就回去同家人告个别,三天里快去快回,不能去的也不勉强也不用回来。”
第二天,鹿大山请来地方人士、乡绅、乡邻喝酒庆祝,刘本恩特地请了几个短工帮厨。
堂上摆了五桌酒席,鹿大山知道“主不请客不饮”,他撩起在坐人喝酒的热情,闹起酒来,大家你敬我还、猜拳行令,从太阳居中喝到偏西。
三坛酒已经底朝天了,要知道一坛酒足足五十斤。鹿大山让人又抬出六坛来,说机会来得,要喝个一醉方休。
鹿大山端着酒碗起身颤颤巍巍走到其他人桌子跟前说:“我有些话说在这里就落在这里,其实我这个官职得力于恨我的人,恨我的人向皇帝诬告我,想置我于死地。幸好皇帝英明,明察秋毫,不但没听信谗言惩治我反而给我加官进爵。”
“您带领鹿家军打击倭寇,保卫家园,人们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有人恨您呢?”有人问。
“得罪的人多得去了,府尹尚大人伸出一丈二尺长的黑手向我索要钱财空手而归自然怀恨在心,鹿家军下海剿匪打击了朝廷官员某某、某某------与倭寇勾结在海上非法贸易-------。我心里一本清官册。”
这时刘本恩及时走来:“哥哥,你喝醉了,进去休息。”
“我没醉,还要喝-----。”鹿大山口齿不清脚下划着‘大’字,一个趔趄绊倒一个酒坛,酒坛破了酒流了一地。
其实鹿大山根本就没喝醉,他肚子里装有十个酒坛子,他故意卖醉,通过酒后吐真言告诉世人奸臣的嘴脸。
客人们见主人离席也纷纷离席。
待客人和帮工出门后,刘本恩关了大门。妇女孩子收拾行囊,鹿大山和刘本恩用火药划一条线,线的一头连着堂厅的洒酒区,一头接着地道口。
屋里的人全部下到地道,点燃了火药线,按了机关盖上了石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