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雾不需要什么虫子去变美丽,她已经足够美丽了。
她还是喜欢在山野之间自由烂漫。
不过,花雾对这种虫子产生了好奇。
这个人……最后是被虫子吃掉了吧。
花雾琢磨了很久,轻声说了一句:“为了美丽,就是被吃掉也没有关系的吧?”
可她没有地方去问别人。
她独自在月光里,静美如画。
花英蹲在阴影里,只觉得……
孤独常伴她身……
他处于水深火热,没有人会知道。
他也不敢告诉花雾。
花雾与他生活的世界格格不入。
只等有一天,他能够登上高台,用滔天的权势为她撑起一把与世隔绝的伞,堵住悠悠众口。
花雾握紧了拳头,嫣红的血慢慢从手指缝隙流淌出来。
太热了。
花雾打水洗了个头发和澡,在月光下像一条爬上礁石的美人鱼。
花雾很少睡觉,也很少说话。
似乎,她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睡眠。
远处有蓝色的萤火虫飞舞过来,围绕着庭院中的少女。
在蓝色的萤火下净白的肌肤在月光下有一种剔透的白。
鸦黑密集的睫毛颤了颤扰乱了少年的心。
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花英闭上了眼睛,不敢睁开咬紧了牙关。
她太重要了。
他怕他一伸手,她就破碎溃散消失不见了。
花雾安安静静并不是真的呆痴,她时常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知觉飞快地模仿学习周围的事物。
但其他人不知,比如母亲花树只觉得花雾像一个怪物,即使抚养多年,两个人之前的亲情依然少得可怜。
花树也问过丈夫花木:“你说……花雾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呀?”
他们如灰尘平平无奇。
怎么会生出如同花雾明珠般的人?
花树心中也恐慌。
她向大树求来的孩子……
以前,她把大树当作神明,可现在她也会生出会不会大树是……妖怪?
把花雾托生到她的腹中!!!
花树抓紧了花木的袖子:“木头!我当时是生的两个孩子吗?”
“我记得我明明怀的是两个……”
花木愣了一下,脚趾头在地上抓了抓:“是两个。怀的两个……生的也是两个。”
“花树呀你不要多想。”
他也不知道……妻子明明是怀的两个,最后……
唉……
“你说的是真的?”花树半信半疑推了一下花木,又觉得花木这种老实人不太会骗自己。
花木不说话了,只是点头。
其实,花树心中也有一些疑惑,可她不愿意深想。
她可不想被当做妖怪打死烧死……
花树借着花木的话顺势欺骗了自己。
花木看花树走了,就像溺水的人一样,大大的呼吸了几口气。
“还是早点送走吧……”
“花雾对不起了。父亲对不起你了。”
花木捂着眼睛,大张着嘴巴哭,不敢发出多大声音。
自打花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
花木在家里走路基本上都低着头,看路只看地面。
他不敢看花雾……
他愧为人父。
花树也开始经常抱怨花木做事情不得劲:“怎么回事?”
花树推花木。
花木背过身:“没事。我就是有点累……很累。”
很快花木就歇住了,搓了脸几把,扇了自己几个耳光。
花树又夸花木:“你今天吃了牛肉了?”
花木抬头嘿嘿一笑:“吃唠。吃唠。”
从此,就算在一个屋檐下。
花木也和花雾“形同陌路”了。
花雾为此,一辈子算是彻底没有得到过父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