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历史运动的特性

“一切历史冲突都根源于生产力和交往形式之间的矛盾。”[146]“生产力和交往形式之间的这种矛盾——正如我们所见到的,它在迄今为止的历史中曾多次发生过,然而并没有威胁交往形式的基础——,每一次都不免要爆发为革命,同时也采取各种附带形式,如冲突的总和,不同阶级之间的冲突,意识的矛盾,思想斗争,政治斗争,等等。”[147]马克思用生产、交往、分工与联合等范畴和生产与交往、分工与联合的两对功能关系,即从历史方法出发剖解了人类社会的历程。通过这一历程,马克思完成了对历史本质的深刻认识,形成了马克思的现代史观和人类史观。

1.纵向:顺序性与整体不平衡性

人类历史运动是时序性的,是从低级社会向高级社会不断变革的,这是马克思文本中不可否认的事实。马克思结合历史运动的基本规律与基本矛盾,用生产与交往、分工与联合两对功能关系阐明了历史运动的顺序性。

在未进入阶级社会之前,即古代社会,大概经历了氏族、胞族、部落等时期。对这一时期的研究主要集中于马克思对路易斯·亨·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的摘要和马·柯瓦列夫斯基《公社土地占有制,其解体的原因、进程和结果》一书的摘要中。在摘要的过程中,马克思赞扬了摩尔根对古代社会细致的研究。在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的过程中,马克思将摩尔根的写作结构根据自己的逻辑进行了重新安排[148],选择了从家庭这个最基本的社会细胞出发来研究从非阶级社会向阶级社会转变的秘密。从这一安排可以看出,马克思充分运用了生产与交往、分工与联合的两对功能关系来锻造历史的最初钥匙,提出“人类进步的一切大的时代,是跟生活来源扩充的各时代多少直接相符合的”。[149]通过研究公社土地占有制及殖民者对其的影响[150],马克思发现了土地公有制是原始社会的特征,土地私有制的出现表征着文明社会[151],而国家和阶级则是历史深化过程中逐渐出现的,“由于氏族制度不能适应社会变得复杂的需要,氏族、胞族和部落的所有民政权力就逐渐被剥夺,移交给了新的选民团体。一种制度逐渐消失,另一种制度逐渐出现”[152],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政治社会也就出现了。从而,勾画出了关于原始社会的基本理论框架,即一种史前社会的社会形式。

马克思对人类初级社会的研究集大成于被称为《人类学笔记》的摘录和《历史学笔记》的摘录中。如对人本身的自然与人的周围的自然的研究[153],进一步提出了两种生产和两种关系[154]的原理[155],社会分期问题,劳动的历史作用[156],对人类文化学的意义,暴力式交往,生活方式的变革等,这些摘录和马克思的笔记说明马克思最终运用了生产、交往、分工与联合及其功能关系剖析了人类历史及趋势。[157]同时,通过这些摘录,马克思将早中期的关于人类历史(剥削社会,尤其是资产阶级社会)的思想进行了衔接,自我纠正了早年、中年关于历史问题的一些观点。

马克思在早中期,形成了现在为人所熟知的关于历史分期的“五阶段”“三阶段”[158]“二分法”[159]等思想。这些划分无论是出于何种标准,都是在讲述同一个故事,就是人类社会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确定性。马克思晚年最终确立的历史方法理论则是从功能方面对历史顺序进行了修正。

由于私有制的出现并逐渐占据人类物质分配的舞台中心,人类进入了剥削社会,私有制则是由生产工具的变革、交往地域的扩大、分工种类的增多与联合的形变造成。恩格斯认为:“互相斗争的社会阶级在任何时候都是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的产物,一句话,都是自己时代的经济关系的产物。”[160]历史基本矛盾在阶级社会中就表现为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阶级矛盾与阶级斗争的出现基于生产的分配不公,分配不公则是交往出现了问题。交往问题,在阶级社会的早期则主要表现为交往的暴力性[161],这是缓解历史基本矛盾[162]的主要形式。

正如马克思所说:“‘解放’是一种历史活动,不是思想活动,‘解放’是由历史的关系,是由工业状况、商业状况、农业状况、交往状况促成的。”[163]随着这种解放的不断升级,人类社会从旧的社会形态走向新的社会形态,从新的社会形态走向更新的更高级的社会形态。在马克思所处的历史形态中,私有制的程度在加深,人的自由度也在提升。

人类社会尽管不会回到一种几乎“一无所有”的无阶级的社会状态中,但是在不断扩大的经济交往、政治交往中,生产已经不是“一种地方性的生产”,而是一种“世界历史”的生产,也只有在“世界历史”中,生产才具有它更大的革命性。“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不是‘自我意识’、世界精神或者某个形而上学幽灵的某种纯粹的抽象行动,而是完全物质的、可以通过经验证明的行动,每一个过着实际生活的,需要吃、喝、穿的个人都可以证明这种行动。”[164]

世界历史的不断生成将人类社会从地域的间隔中解放出来[165],世界历史的作用在于不断统一人类社会发展的步伐。由于经济、政治、文化、地理以及人的发展的条件的地域差异,间隔的人类历史是不平衡的发展史,“巨人与侏儒”的历史状态普遍存在。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不是说明世界的不平衡性,而是说明人类社会的平衡成为可能。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论道:“生产力的这种发展(随着这种发展,人们的世界历史性的而不是地域性的存在同时已经是经验的存在了)之所以是绝对必需的实际前提,还因为如果没有这种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贫困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其次,生产力的这种发展之所以是绝对必需的实际前提,还因为:只有随着生产力的这种普遍发展,人们的普遍交往才能建立起来;普遍交往,一方面,可以产生一切民族中同时都存在着‘没有财产的’群众这一现象(普遍竞争),使每一民族都依赖于其他民族的变革;最后,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普遍的个人所代替。不这样,(1)共产主义就只能作为某种地域性的东西而存在;(2)交往的力量本身就不可能发展成为一种普遍的因而是不堪忍受的力量:它们会依然处于地方的、笼罩着迷信气氛的‘状态’;(3)交往的任何扩大都会消灭地域性的共产主义。”[166]这一段论述,马克思指证了生产与交往、分工与联合的两对功能关系对世界历史的作用,同时,还判断了:①世界历史的发展将趋于平衡;②人类社会能够再次进入无阶级社会;③导致前二者的原因在于生产与交往的功能关系的平衡。通过两对功能关系,共产主义将是“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进程的最终结果。

2.横向:跨越性与局部平衡性

马克思在用生产与交往、分工与联合两对功能关系阐明历史运动的顺序性的同时,还通过生产、交往、分工与联合等范畴剖解了历史运动的跨越性。

整体历史运动是不平衡的,这种状态在共产主义社会之前是普遍的,尽管资产阶级将历史世界化。历史运动不平衡的普遍之下则蕴藏着历史运动平衡的普遍性,尤其是在世界历史生成的终点。“共产主义只有作为占统治地位的各民族‘一下子’同时发生的行动,在经验上才是可能的,而这是以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的。”[167]

在世界历史的生成过程中,历史运动平衡的普遍性的可能性受到了马克思的关注。因为,在马克思那里,一个国家中的社会发展不是为了本国、民族与人们的当代生活,这一切都是一种手段。也就是说民族-国家的发展,只是历史的各个部分。国家的发展在世界历史中的位置与发展的可能性由世界历史的趋势来决定。

在《资本论》第一卷中,马克思在肯定考夫曼对自己辩证方法的概括时使用了这样一段话,“但是有人会说,经济生活的一般规律,不管是应用于现在或过去,都是一样的。马克思否认的正是这一点。在他看来,这样的抽象规律是不存在的……根据他的意见,恰恰相反,每个历史时期都有它自己的规律……一旦生活经过了一定的发展时期,由一定阶段进入另一阶段时,它就开始受另外的规律支配”。[168]也就是说,一般的规律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不同的表现形式。或者说,每个历史时期都有不同的社会规律,它们的内在逻辑形成了一般社会规律的逻辑。同时也说明了,各国发展存在的阶段性的平衡性问题。即,在一定的范围内,几个地域或几个国家的发展是相对平衡的;这种平衡又有层次性:几个地域或几个国家的发展在一个层次性,另几个地域或几个国家的发展在另一个层次性,依此类推。这种平衡中的不平衡性在世界历史中催生了跨越的可能性。跨越只能在世界历史中进行,在相互隔绝的世界中,由于缺乏交往,他国的生产、分工、联合优势无法传达到另一个国家。

由于交往的世界化,落后地区的社会发展能够形成一种跨越。“如果在英国发明了一种机器,它夺走了印度和中国的无数劳动者的饭碗,并引起这些国家的整个生存形式的改变,那么,这个发明便成为一个世界历史性的事实。”[169]

马克思晚年主要研究了如下几个方面:第一,史前社会的人与人的关系问题;第二,私有制的起源及资产阶级社会的形成问题;第三,历史的分期问题;第四,东方社会独特的历史道路问题。[170]前三个方面讲的是人类社会的顺序性,后一个方面则着重强调了人类社会的跨越性及这种跨越的可能性与多样性。这种可能性马克思早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就已经明示过:“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在这个发展进程中越是扩大,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171]

我们知道,马克思指证了世界历史的终极状态,那么在世界历史的形成过程中,跨越发展的形式与程度如何,体现这方面内容的文本,必属《给〈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和《给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这两个文本除了涉及对一般社会形态的论述,更多的是谈论以俄国为代表的东方社会发展道路的跨越问题,即“卡夫丁峡谷”问题。[172]“跨越”最明显的两个现代例子是俄国的十月革命及社会主义建设、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与社会主义革命。中国现在也在讲跨越发展,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研究取向。在这方面,我比较同意王稳良对“卡夫丁峡谷”问题的看法,他认为:第一,“跨越卡夫丁峡谷”不是指取消某一个社会发展的整体阶段,在一定程度上是“资本主义的自我否定”;第二,“跨越卡夫丁峡谷”虽然绕过了资本主义阶段,但并没有直接进入社会主义阶段,其中的过渡时期相当长;第三,“跨越卡夫丁峡谷”不仅是指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超越。[173]跨越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所谓纯粹的一步式全面跨越在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跨越是有条件的、片面的、多样的。

从马克思的文本中不难发现,历史形式的跨越发展首先具有时间性,即时间的跨度一般不可能太长;其次是跨越发展的空间性问题,后者是马克思研究的重点。

在马克思的文本中,我们几乎可以看到这样一幅景象,生产、交往、分工、联合在作为整体的人类社会与作为局部的人类社会中交织着其功能关系。也就是说,当用任何一个范畴去剖解无论是作为整体的还是作为局部的人类社会,都无法厘清历史的脉络;而当将这些关键共同剖解一个固定的社会平衡性时,每一个范畴的重点却又不同;再将这些范畴共同去剖解两个不平衡的社会状态时,有的范畴是主角,有的范畴甚至往往用不上。这表明,跨越的内容基于不同的国家及不同国家的不同需求呈现出差异。

从而,跨越只是打破局部平衡性的一个方面,如在生产方面的跨越、在交往方面的跨越、在分工方面的跨越、在联合方面的跨越,或者是其中的一至三个方面,但在世界历史完全生成之前,四个方面的一次性跨越是不可能的。这也为生产、交往、分工、联合等范畴发挥作用提供了载体。如果生产、交往、分工、联合全部实现了跨越,这些范畴也就变换了其位置。因为当这样的跨越形成之后,一种新的社会形式已经形成,原有的范畴落后了,无法继续发挥功能作用了。


[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16页。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0,第514~515页。

[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94页。

[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65页。

[5] 中央编译局编《马克思恩格斯论中国》,人民出版社,1993,第120页。

[6] 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从史前史到21世纪》第7版修订版(上册),吴象婴、梁赤民、董书慧、王昶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7] 已有学者对中世纪的“黑暗”说法提出怀疑。

[8] 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第10页。

[9]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人民出版社,1998,第187页。

[10] 马克思认为世界交往使“发明”不用在每一个地域都重新进行,也不使“发明”之后的技术因自然问题、暴力问题而消失。

[11] 在本书中,笔者在使用生产方式这一概念时,并不是指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二者之间的矛盾与统一,笔者笔下的生产方式是非常狭窄的,指的是物质财富形成过程中的具体生产形式。马克思其实也经常在此种意义上使用“生产方式”这一概念,如“工场手工业(与机械工场或工厂不同)是一种特殊的与分工相适应的生产方式或者说是一种工业形式”(《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人民出版社,1979,第338页)。在这一段话里,生产方式与分工是相分离的,如果说分工与所有制(生产关系)同等,那么这里的生产方式就不包括生产关系这一范畴。

[1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66页。

[13] 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第118页。

[14] 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第109页。

[15] 洛克:《政府论》下卷,叶启芳、瞿菊农译,商务印书馆,1964,第6页。

[16] 洛克:《政府论》下卷,叶启芳、瞿菊农译,商务印书馆,1964,第59页。

[17] 让-雅克·卢梭:《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黄小彦译,译林出版社,2013,第109页。

[18] 于海:《西方社会思想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第121页。

[19] 于海:《西方社会思想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第125页。

[20] 于海:《西方社会思想史》,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第105页。

[2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26页。

[2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7页。

[2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5卷,人民出版社,1985,第646~647页。

[2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41页。

[2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96页。

[2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41页。

[2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5页。

[2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4页。

[2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4页。

[30] 对于是否放下异化这一概念,不是由马克思的头脑来决定的,而是由社会历史进程的结果来决定的。在进入无阶级的社会之前,“异化”一直伴随马克思。

[3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71页。

[3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926页。

[3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92页。

[3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6页。

[3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861页。

[3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29页。

[37] 最先使用“资本主义”一词并定义的是蒲鲁东(1861年):“一种经济与社会之体制,当中劳工以劳力使资本产生作用,使之成为收入之来源,而此资本并不隶属于这些劳工。”马克思的著作中没有出现单独的“资本主义”一词。马克思写的是《资本论》(Das Kaptial)而非《资本主义论》。1902年德国维尔纳·桑巴特用资本主义来指称社会主义的对立面之后,“资本主义”一词才流行开来。可参见黄仁宇《资本主义与二十一世纪》,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第2~5页;理查德·罗宾斯《资本主义文化与全球问题》,姚伟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第558页;艾瑞克·霍布斯鲍姆《资本的年代:1848-1875》,张晓华等译,中信出版社,2014,第1页。因而,在“社会”前的定语,本书通常不使用“资本主义社会”这一说法,在用到资本主义一词时,后缀主要为“制度”“国家”,以表明这是一种体制、制度、政治框架等。

[3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59页。

[3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6页。

[40]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8卷,人民出版社,1973,第139页。

[41] 中央编译局编《马克思恩格斯论中国》,人民出版社,1993,第116页。

[4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2页。

[4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26页。

[44] 彭慕兰:《大分流:欧洲、中国及现代世界经济的发展》,史建云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第2页。

[45] 艾瑞克·霍布斯鲍姆:《资本的年代:1848-1875》,张晓华等译,中信出版社,2014,第1页。

[46] 中央编译局编《马克思恩格斯论中国》,人民出版社,1993,第138页。

[4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61页。

[48] 这也并不能说明,资产阶级社会完全脱离了历史,成为一个永恒的存在。对此马克思说道:“那些早期形式的各种关系,在它(资产阶级社会——引者注)里面常常只以十分萎缩的或者完全歪曲的形式出现。公社所有制就是个例子。”(《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0页)

[4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69~570页。

[50] 一些没有严格意义上财产对立关系的社会更早地进入了社会主义社会。

[51] 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人民出版社,2000,第123页。

[5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6页。

[5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691页。

[5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6页。

[5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5页。

[56] 艾瑞克·霍布斯鲍姆:《资本的年代:1848-1875》,张晓华等译,中信出版社,2014,第194页。

[5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484页。

[5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403页。

[59] 埃里克·霍布斯鲍姆:《如何改变世界: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传奇》,吕增奎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第105页。

[6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208页。

[61] 威廉姆·肖在《马克思的历史理论》中就仅论及了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关系。

[6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32~533页。

[63] 埃里克·霍布斯鲍姆:《如何改变世界:马克思和马克思主义的传奇》,吕增奎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第59页。

[6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44~545页。

[6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67~568页。

[6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233页。

[67] 方法、规律不是从来就有的,自然规律与社会规律都一样。

[68] 生产是功能,生产力是结构。就像劳动是功能,劳动力是结构。

[6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29页。

[7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页。

[71] 反过来说,有了生产也不一定能够对抗自然。

[72] 斯塔夫里阿诺斯:《全球通史:从史前史到21世纪》第7版修订版(上册),吴象婴、梁赤民、董书慧、王昶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第37页。

[7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95~196页。

[7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602页。

[75] 生产具有决定性作用,但并不总是起着决定作用。“当然,生产就其单方面形式来说也决定于其他要素。例如,当市场扩大,即交换范围扩大时,生产的规模也就增大,生产也就分得更细。随着分配的变动,例如,随着资本的积聚,随着城乡人口的不同的分配等等,生产也就发生变动。最后,消费的需要决定着生产。不同要素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每一个有机整体都是这样。”(《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23页)从这一段话也可以看出,马克思在某些方面是一位功能主义者。

[7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80页。

[7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2页。

[78] 无意义的生产指的是被制造出来的需求,这种需求由无限扩大化的生产决定。在工业与商业社会,商品被无限生产,这些无限商品必须被消费,否则便不能实现价值。从而,导致本来不需要的商品被生产出来并被“灌输”式消费,这种消费没有使人获得更多的满足感,成为一种异化的消费。

[7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80页。

[8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655页。

[8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43~44页。

[82] 怎样交换,在交换的过程中遵循什么规则,是交往最初的内容及形式。“游牧部落从其余的野蛮人群中分离出来”(《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79页)首先就促进了交换和生产的发展,其次改变了家庭中妇女与男子的地位。

[8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册,人民出版社,1979,第412页。

[84] 空间压缩不是指空间的面积越来越小,而是将世界空间作为一幅完整的地图,在资本主义以前,人们往往认为自身的地域就是空间的全部,现在世界图景代替了它。

[85] 黄仁宇:《资本主义与二十一世纪》,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第217页。

[86] 黄仁宇:《资本主义与二十一世纪》,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第409页。

[87] 中央编译局编《马克思恩格斯论中国》,人民出版社,1993,第2页。

[88] 亨利·列斐伏尔:《马克思的社会学》,谢永康、毛林林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第65页。

[8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69页。

[9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3~34页。

[9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724页。

[9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6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94页。

[9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60页。

[9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38页。

[9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40页。

[9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5页。

[97] 亨利·列斐伏尔:《马克思的社会学》,谢永康、毛林林译,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第65页。

[9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20页。

[99] 笔者认为,马克思文本中的“交往”,不是个体与个体之间的交流,而是为什么能够交流的制度、体制。普遍交往就是个体能够实现以个性为目的的交往,没有任何异化。这种交往是在消灭制度(非普遍交往)后的交往。就像消灭了资产阶级之后无阶级的交往,是平等、正义、公正、和谐的交往。

[10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71页。

[101] 在共产主义社会中,生产是必要的,已非前提,普遍交往才是前提。在这种情况下,交往对生产起决定作用。

[102] 薛秀军:《分工:透析现代生活的棱镜》,《教学与研究》2015年第12期,第58~62页。

[10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37页。

[10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23页。

[105] 自然分工是按生产资源进行分类的一种分工类型,如农业、畜牧业、林业等。

[10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412页。

[107] 马克思曾说道:“假如必须等待积累使某些单个资本增长到能够修建铁路的程度,那么恐怕直到今天世界上还没有铁路。但是,集中通过股份公司转瞬之间就把这件事完成了。”(《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724页)

[10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737页。

[109]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人民出版社,1979,第304页。

[11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20页。

[11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737页。

[112] “分工”范畴是“交往”范围的派生。派生之后,分工获得了独立。

[11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59页。

[11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21页。

[115] “分工和私有制是相等的表达方式,对同一件事情,一个是就活动而言,另一个是就活动的产品而言。”(《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36页)

[11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36页。

[11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35页。

[11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627页。

[11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37页。

[120] “个人力量(关系)由于分工转化为物的力量这一现象,不能靠从头脑里抛开关于这一现象的一般观念的办法来消灭,而只能靠个人重新驾驭这些物的力量并消灭分工的办法来消灭。”(《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60,第84页)

[121] 李锐:《马克思〈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理论探析》,《社会科学家》2014年第10期,第34~38页。

[12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687页。

[123] “从19世纪三四十年代起,印度出口收入的40%是鸦片带来的。”(尼尔·弗格费:《帝国》,雨珂译,中信出版社,2012,第116页)

[12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721~722页。

[12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722页。

[12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84页。

[12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690页。

[12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19~520页。

[12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84页。

[13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3页。

[13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81页。

[132] 每种血型的血清中都有特定的凝集素,A型血的血清中有抗B凝集素;B型血的血清中有抗A凝集素;AB型血中没有凝集素;O型血中有抗A抗B两种凝集素。

[133] Rh血型中的“Rh”是恒河猴(Rhesus Macacus)外文名称的头两个字母。兰德斯坦纳等科学家在1940年做动物实验时,发现恒河猴和多数人体内的红细胞存在Rh血型的抗原物质,故而命名。之后,人们陆续发现新的人体血型系统。Rh血型系统包括Rh阳性血型和Rh阴性血型,后者也被称为熊猫血型。

[13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0页。

[13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0页。

[13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75页。

[137] 现在也有学者提出社会发展应为三对基本矛盾: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上层建筑与生产力。如宋全成《论生产力与上层建筑的直接矛盾及其运动》、刘陆鹏《生产力发展中的上层建筑问题(提纲)》、张先贤《构建和谐社会与协调社会基本矛盾——兼论生产力和上层建筑之间的矛盾是社会基本矛盾内容之一》。

[13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65页。

[139] 当然,也有人直接将这段文本理解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的矛盾。

[14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76~577页。

[14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42~43页。

[14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3页。恩格斯在《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1892年英文版导言》中也同意了这一观点。(《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09页)

[14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233页。

[14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691页。

[145]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752页。

[14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67~568页。

[14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67页。

[148] 即将《古代社会》一书的第三编(家庭观念的发展)和第四编(财产观念的发展)调整到第二编(管理观念发展)之前。贾英健认为,马克思的这一调整肯定了家庭在原始社会中的地位,不但使摩尔根的体系更富有逻辑性,纠正了唯物史观的不彻底性,而且也为人们进一步认识原始社会制度,解开原始社会之谜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论。(贾英健:《马克思晚年人类学笔记对唯物史观的创造性探索》,《理论学刊》1998年第1期,第52~56页)

[14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2页。

[150] “确立土地私有制(在法国资产者看来),是政治和社会领域内任何进步的必要条件。把公社所有制‘这种支持人们头脑中的共产主义倾向的形式’继续予以保留,无论对殖民地或者对宗主国都是危险的;分割氏族占有地受到鼓励,甚至明令实行……目的始终是一个:消灭土著的集体财产,并将其变成这样买卖的对象,从而使财产易于最终转到法国殖民者手中。”(《马克思古代社会史笔记》,人民出版社,1996,第109~111页)

[151] 王晓红、杨巧蓉:《马克思晚年笔记的哲学创新:唯物史观的深化和拓展》,《江汉论坛》2010年第2期,第41~44页。

[152] 《马克思古代社会史笔记》,人民出版社,1996,第308页。

[153] 王晓红、杨巧蓉:《马克思晚年笔记的哲学创新:唯物史观的深化和拓展》,《江汉论坛》2010年第2期,第41~44页。

[154] 两种生产:人的生产或“他人生命的生产”和物质资料的生产或“自己生命的生产”;两种关系:血缘关系和经济关系。

[155] 龚廷泰、智百鸣:《马克思〈人类学笔记〉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2年第3期,第65~70页。

[156] “人在劳动中不断地把一种社会规定摒弃在另一种社会规定中,最终在自己自觉的劳动或生产的联合体中把人从动物界的生存竞争状态中提升出来,成为社会的主人。”(李孺义:《马克思恩格斯人类学思想发展概观——从〈莱茵报〉时期到四篇“人类学笔记”》,载《马克思主义来源研究论丛》第11辑,商务印书馆,1988,第97页)

[157] 当然,生产、交往、分工与联合范畴的内容也在分析古代社会时使用。

[158] 在标志唯物史观形成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除了能够获得五种社会形态论述的言语,其中也包含对三大社会形态的阐发。李杰将五种社会历史形态的论述归为狭义社会经济形态理论,将三大社会形态的论述归为广义社会经济形态理论(李杰:《马克思社会经济形态理论及其论争》,云南人民出版社,2011,第91页),并认为在三大社会形态之前还有一个血缘依赖形态。(李杰:《历史进程与历史理性——唯物史观史学方法论》,人民出版社,2010,第150页)

[159] 二分法又有:剥削社会与非剥削社会;自然经济与商品经济。

[160]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44页。

[161] 马克思在1857年9月25日致恩格斯的信中提到“军队的历史比任何东西都更加清楚地表明,我们对生产力和社会关系之间的联系的看法是正确的。一般说来,军队在经济的发展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大规模运用机器也是在军队里首先开始的。甚至金属的特殊价值和它作为货币的应用,看来最初(格林石器时代以后)也是以它在军事上的作用为基础的。部门内部的分工也是在军队里首先实行的。此外,市民社会的全部历史非常明显地概括在军队之中”。(《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135~136页)1857年8月底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写到“生产力和交往关系的关系在军队中也特别显著”。(《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33页)

[162] 在共产主义社会之前,社会的基本矛盾是无法完全解决的,只能缓解。

[163]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27页。

[16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41页。

[165] 人从地域中解放出来也促进了世界历史的生成,二者为互补、互构。

[166]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38页。

[16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38~539页。

[168]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21页。

[169]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41页。

[170] 隽鸿飞:《马克思的人类学研究及其史学意义》,《学习与探索》2006年第5期,第1~5页。

[17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第540~541页。

[172] 对于落后国家和社会的跨越问题还将在后文详细说明,这里只是按本书的研究逻辑简要释之。

[173] 王稳良:《马克思晚年的跨越论与东方社会发展道路探索》,《长沙电力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2期,第2~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