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韵竹看此人面生,也警觉起来,紧紧靠着陶然,盯着那人。
那人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哦,道长,我们等你很久了。我们是吴员外的手下,我们老爷正在找您呢。请二位和小的去府中一趟,我们老爷有事和您说。”
“好,几位稍等,我师徒二人回房间收拾一下。”陶然对那人说道。
“好嘞,辛苦您了。”那人倒是很客气。
在回房间的路上,陶然皱着眉头对卢韵竹说:“徒儿啊,吴仕廉此举我感觉有些奇怪啊,恐怕咱们此次见吴仕廉会有事情发生,你要做好准备。”
卢韵竹说:“吴仕廉不会拿咱们怎么样吧?”
陶然说:“咱们还是小心些好。咱们若遇到什么意外之事时,切勿莽撞行事。”
陶然和卢韵竹在那几个家丁的带领下到了吴府,管家吴忠笑着迎上前来,打过招呼之后,将二人带入了府中深处的一个房间内。“不好意思,您二位稍等,我们老爷马上就来。”吴忠说罢轻轻掩门而去。
卢韵竹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她走到门前观察了一下,随后回到陶然身边,有些紧张地说:“师父,外面似乎有人看管着我们。他们想要做什么?”
陶然说:“不知道,不过我想吴仕廉很快就要告诉我们了。”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过后,吴仕廉和一个年轻的公子,还有一个一脸阴森的家伙走入房间,房门在他们进来之后又紧紧关闭了。
“道长,最近可好?我江南的景色如何啊?”吴仕廉上前和陶然寒暄起来。
陶然说:“有劳吴员外挂记,这几日我们玩得很好。”
“好好,道长,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惠亲王。”
陶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位是谁?”
那面目清秀的公子向前一步,笑着说:“我是谁其实并不要紧,不过世人都称我为惠亲王。”看着有些茫然的陶然,惠亲王继续说:“我倒是想问一下陶道长,你是愿意被人称作陶录呢,还是愿意被称作陶然?”
陶然眉头松了下来,也笑着说:“我被称作什么都可以。不过我一人妄占两个名号,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惠亲王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不过我们等下还有些事,不能多聊。陶道长,我想请你加入我们做一件事,不知陶道长可有兴趣?”
“哦?不妨说来听听。”陶然回应道。
接着,惠亲王说出了他们一直在谋划的事。尽管陶然有所准备,但听到惠亲王的一番话之后,还是有些瞠目结舌。
一旁的卢韵竹率直,在惠亲王说完之后马上说道:“可笑可笑,你们真是一帮疯子!谁知道你是真王爷还是假王爷。师父,咱们不要理这些人,我们走!”
此时惠亲王旁边的那个阴森之人目露凶光,发出尖利而嘶哑的声音:“你们竟然不知好歹,敢这样对王爷说话!你以为你们还走得了吗?”
卢韵竹眉毛一挑,“你们管得了我们吗?你是哪里来的怪人,又敢对我们如此说话?难道你想要动手吗?”
惠亲王摆了摆手,“李松,你且退在一边。小姑娘,你说得对,我也早已不把自己当做什么王爷了。陶道长,时间还多,还请你考虑考虑。我们还有些急事需要处理,暂时委屈你们二位待在这里。”说罢,他示意李松和吴仕廉随他一起退出了房间。
“这帮人简直疯了!师父,你在我后面跟紧了,咱们冲出这里!”卢韵竹对师父陶然说道。
陶然却十分平静,他看着卢韵竹说:“你忘了之前师父和你说什么了吗?你且平静下来,咱们好好分析分析。”
卢韵竹看着陶然严峻的脸庞,知道自己有些过火了。她坐下来说:“师父,没想到咱们可是羊入虎口了。咱们该怎么办呢?”
陶然叹口气说:“原来如此,我已想明白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明朗了。徒儿啊,还记得早以前师父和你说的话吗?我曾经有过这样的疑问,吴仕廉为何会不远千里找到我们,要我们调查所谓的案子?他又是如何知道万青帮夏震龙的女婿吴瑜是我的徒弟?现在我们已经有了答案了,原来这都是那个惠亲王搞的鬼。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土豪怎么会知道我的底细?只有这个惠亲王才有能力知道我们的事。他们预谋的这件逆天之事已有一段时间了,然而他们的计划却被董逸云打乱了。我不知道董逸云与他们有什么恩怨,这个董逸云不惜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夺取了本地数位富豪的性命。这些富豪和吴仕廉关系匪浅,而且吴仕廉对他们的死十分不安,所以,这些死去的富豪应该都参与到了惠亲王和吴仕廉的阴谋之中。董逸云所做的案子实在是太过离奇诡异,引起了惠亲王和吴仕廉的恐慌。他们最担心的就是他们的阴谋被皇上所察觉,因此他们迫切地想要勘破这几件案子,弄清皇上是否派人针对他们。然而此案诡谲,凭他们这帮人和官府是破不了这些案子的,因此惠亲王想到了我。想必我当年在西北对付匈突的所做所为他有所耳闻,于是他下了一番功夫,以吴瑜为饵,将我们诱来此地为他查案。所以,我想吴瑜和夏云舒的失踪应该也和惠亲王、吴仕廉他们一帮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应该就是他们掳走了吴瑜和夏云舒,藏了起来。他们此举除了引诱我们出山外,还有一点便是要胁迫万青帮的夏震龙。对他们来说,万青帮是一个障碍。那个惠亲王一定知道皇上和万青帮的关系,因此万青帮一定不会与他们合作。只有用夏云舒要挟夏震龙,万青帮才有可能不会妨碍他们的计划。夏震龙前几日突然外出,很可能就与此事有关。因此夏震龙才会说吴瑜和夏云舒有了着落,让我们不必担心。”
听完陶然的一番话,卢韵竹连连点头,随即她脸上又布满了愁云,“师父,那咱们该怎么办呢?那些疯子让咱们加入他们,否则的话咱们恐怕走脱不得。”
陶然叹口气,“岂止如此?若咱们不答应他们的话,恐怕还有性命之虞啊!事到如今,咱们只得把希望放在其他人身上了。不过我觉得夏震龙夏帮主应该有了应对之策,我们暂且耐心等着吧!”
此时姚五、陈无影和何奇舵等人坐在一起默默无言。李四狗已经被抓走好几天了,他们依旧束手无措。原本姚五寄希望于找到那个神秘的老人,让他帮忙救出李四狗,可是现在想来似乎有些太不现实了。且不说那个老人至今踪影不见,就算找到了他,他又能答应帮忙救人吗?即使他帮忙救人,吴仕廉府中高手如云,他有能耐帮忙救出李四狗吗?
何奇舵也默默不语,两眼发愣,心中说不出的焦灼。姚五终于耐不住性子,对何奇舵说:“老大,咱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要不这样,咱们去找夏震龙,让他帮忙吧。凭着朱王爷和他的关系,他应该会帮此忙的。”
其实这一点何奇舵不是没有想过,然而他心思缜密,从之前吴仕廉和夏震龙最近的密切接触来看,他总感觉夏震龙有些不对劲。整个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超出他的想象。夏震龙真的那么可靠吗?想了良久,何奇舵站起来说:“我们潜入吴仕廉那里将李四狗救出来!”
张龙赵虎李豹纷纷赞成,陈无影低头不语,姚五踌躇了一会儿,想再让何奇舵考虑考虑,但看到何奇舵坚定的神情,知道再劝无益。何奇舵扭头对陈无影说:“陈兄弟,之前你帮助了我们很多,我和兄弟们都谢谢你。我们准备闯入吴仕廉府救人,此行凶险,你就不要参与了。认识你这个好朋友,我何某很高兴!”
陈无影抬起头来,“何老大,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陈无影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况且做事情要从一而终,我陈无影岂有半路退出之理?何老大,诸位,你们若是此刻让我退出,便是不认我这个朋友!我陈无影能和你们相识,能做一些事情,都是我陈无影心甘情愿的。若是认我这个朋友的话,你们要去赴汤蹈火,便算上我一份!”
何奇舵心里一热,眼眶有些潮湿,“好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是兄弟,不说其他的了!”接着他看了看众人,“大伙准备准备,我们晚上行动!”
姚五拍了拍陈无影的肩膀,对何奇舵说:“好,老大,既然决定了,那咱们就放手去做!你们先在此歇着,我去吴仕廉那里再打探打探情况!”
下午时分,姚五回到陈无影的住处,对众人说:“老大,诸位,吴仕廉那里有些不太寻常。刚才我去打探之时,发现吴府出出进进的人很多,一副忙碌的样子,不知在做什么。”
何奇舵看了看众人,“你们的意思呢?”
张龙赵虎李豹嚷嚷着说:“管他娘的,先把狗爷救出来再说!”
陈无影也说:“我们还是按计划行动吧,他们这番异动,说不定李四狗更危险了。”
姚五也看着何奇舵说:“何老大,既然咱们决定了,就一鼓作气,救出李四狗,其他的事就不要过多考虑了。”
“好!”何奇舵一拍大腿,“兄弟们,李四狗是我们的兄弟,是为掩护我们而被抓的。我们不能再让李四狗兄弟遭罪,必须赶快救他出来!等到夜深之后我们就行动!张龙赵虎李豹,你们跟着我打头阵,姚五和无影兄弟,你们在后面掩护,应付突发状况。要记住,我们此行并非以卵击石,凭我们的力量,一定能救出李四狗的!”
众人听到此言,一腔热血涌上心头,纷纷摩拳擦掌,等待夜幕的降临。
二更天时分,苏浙府城内静悄悄的。几个身影从出现在了街头。这几人都是短打扮,兵器贴身而带。几个人快速向前走了没一会儿,机敏的姚五突然站住了。
“姚五兄弟,怎么了?”何奇舵看到姚五有异,凑到姚五旁边问道。
姚五颦着眉头说:“奇怪,咱们前面似乎有人。那人似乎保持和咱们一样的速度,始终拉开着一段距离。”
“咱们前面有人?他走在咱们前面又是什么意思?姚五兄弟,这会不会是吴仕廉的人?”何奇舵眉毛拧了起来。众人听到此言也都全神戒备起来。
姚五说:“不知道是什么人,也许和咱们无关。老大,咱们先停一会儿,看看动静再说。”
此时陈无影上前说:“哥哥,要不我上前去看看。”
姚五说:“先不用,咱们还是谨慎一些好。”
何奇舵说:“好,弟兄们,咱们先歇一下,等会再走。”众人听命,躲到了路边的暗处。
过了大概一袋烟的功夫,一直注意着前面动静的姚五招呼众人说:“弟兄们走吧。”
于是几个人又行动起来,可是走了没一会儿,姚五又停了下来,“不对,那人还在前面!他刚才应该也停下来了,还是和我们保持着之前一样的距离。”
何奇舵想了想,大不了索性拼了!于是他对大伙儿说:“兄弟们,咱们加快脚步,超过此人!咱们倒要看看这人要做什么!”
于是众人加快了脚步,在寂静而黑暗的街道上快速移动着。然而大伙儿疾奔了一会儿后,又被姚五拦住了,“兄弟们先停下!不对劲,不对劲!那人也加快了脚步,好像是在逗我们一般。”
陈无影按捺不住了,“哥几个,要不你们稍等一下,我追上去看看情况。”
何奇舵刚想同意,却被姚五拦住了,“我看此人不一般,还是我上吧。你们在后面慢慢走着,情况不对的话,我马上返回告诉哥几个。”
陈无影说:“哥哥,那我跟你一起去!”
姚五说:“你还是跟大伙儿在一起,遇事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