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神龙见首

随着一声“开”的吆喝,荷官信心满满地开了骰盅,结果他差点将手中的骰盅扔了出去。荷官嘴里不住地小声嘟哝着:“见鬼了,见鬼了!”众人看去,只见那骰盅整整齐齐地三枚骰子赫然是“四、五、六”,为“大”。

那老头首先关注的不是结果,却问那诧异莫明的荷官:“鬼在哪里?哪里有鬼?”

在众目睽睽之下,赌场不敢胡来,马上有人拿来了老头赢的银子,放在了老头面前。

老头看着堆在面前堆成一座小山一般的银钱,不由得埋怨起了刚才给他支点子的络腮胡:“刚刚你不是告诉我能输的吗?怎么又赢了?你是怎么搞的?”

那络腮胡正看着荷官,眼神交流着刚才是怎么回事。听到那老头埋怨他,他连忙说:“老人家,是我不好,这次我好好帮帮您。这次啊,您就买“豹子”,三个“六”通杀。”

那老头瞟了他一眼,“哦?那我要是没输的话会赢多少?”

络腮胡说:“要真是开“豹子”的话那么您会赢二十倍,不过要遇到这种情况可是很难的。”

老头一听此言马上摇头摇地如拨浪鼓一般,“不买不买,我要是赢了那么多的话更输不完了。”

络腮胡说:“老人家,要开出‘豹子’几百次都不一定出现一次,你不妨再听我一次。”

那老头叹口气,“好吧,那快点吧。现在我着急走了,不输完我怎么走得了!就按你说的,我全部押你说的什么‘包子’还是‘饺子’。”

络腮胡暗中冲荷官点点头,“好的。庄家,老人家着急走,你赶快开吧!”

那荷官有些忐忑,摇骰盅摇了半天之后,仍然不敢开。在老头的一再催促下,庄家才战战兢兢开了骰盅。立马他就崩溃了,三个骰子赫然是三个六,“豹子”。

围观的众人发出一片惊呼之声。

那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怎么搞的,怎么又赢了?这样多的钱要我输到什么时候?”

络腮胡也愣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后来他铁青着脸,走到银台的账房之中。不一会,他拿着一张银票出来了。“老爷子,对不住了,都是我的错,这是您刚才那把赢的钱,二千两的银票,您收起来吧!我这里庙太小,您老人家还是到他处去赌吧!”

那老人家却依旧大发脾气,“你尽瞎帮忙!我就想把我身上的钱输光咋就这么难呢?不算,你给我捅的篓子你帮我收拾,这银票我不要,这算是你赢得,不是我赢得!再来,我就不信我输不掉这些钱。”

络腮胡不由得连说好话:“老爷子,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错了,还请您放过我们这里吧。”却是如此,这老头若是一直呆在这里,赌场中的人都看热闹了,一天算是白干了。况且他看出这老头有一股邪劲儿,似乎不是普通人。

那老头叹口气,“没意思,真没意思。罢罢罢,那就不难为你了。但是我赢得这些钱怎么办?不行,我得散出去。”接着他高喊一嗓子,“想领银子的人来此处!”

赌场中的赌客都抱着尝试的心态围了过来。这老头果然说到做到,他给那些赌场中的赌客发起了银子,这个五两,那个八两地分了起来。

姚五心想,“这老头真是一个怪人,这是跟钱有仇吗?”他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未上前。而那些赌客可将不一样了,面对天上掉下的馅饼,岂有不要之理。人们一窝蜂围在那老头的周围,抢着领那老头的赏钱。不多时,那老头面前的银子就被分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数十枚铜钱。那老头站起身,将那剩下的铜钱揣入怀中,叹了口气便往外走,一脸不尽兴的样子。

看着那老头离开,几个好事之徒跟在老头身后,姚五也在其中。这老头会去哪里呢?好几个人跟着这老头,这老头却丝毫不在乎,看都不往后看一眼。他慢悠悠地出了赌场,又不紧不慢走向下一个赌场。跟在后面的人很兴奋,这下又有好戏看了。

老头进入这个大赌场之后,眼睛放光,“真不错啊,看来此处更好,老夫我要赢光这里的钱!”老头嘴里自言自语地嘟哝着,后面跟着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老头大大喇喇坐到究竟的一张赌桌前,掏出了之前赢剩的那把铜钱,思考了良久,小心翼翼的下了注。正当众人满怀期待之时,意外之事却发生了,那老头赌输了,那些铜钱转眼之间输了个干干净净。

那老头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奇怪,我怎么会输呢?”说着,他又将手伸入怀中,可是掏了半天,却始终掏不出一文钱出来。老头急地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嘴里嚷道:“谁给我一些银子,我要翻本!”

老头身后的人们相互看了看,有好事之人拿出了二两银子放到那老头的跟前,嘴里还说道:“老人家,您别急,慢慢来。”

那老头看也不看,一把抓过银子下了注,然而刚刚离手,荷官一开蛊盅,老人家又输了。他后面的原本还想分杯羹的人群哄然一声,四处散开。刚才给那老头二两银子的人更是跺了跺脚,嘴里还嘟哝这什么。转眼之间,老头从一个众人簇拥的神人变成了一个无人搭理的潦倒之人。那老头又在怀里摸了半天,结果什么也没摸出来。他又回头一看,发现原来跟着他的那些人都已不见了。他叹了口气,沮丧地离开了赌场。

姚五却对这老头更加好奇了。这老头明明看上去是个高人,怎么转眼之间却又变得像一个普通人一般呢?他依然在老头后面远远地跟着,看这老头还会做什么。

老头出了赌场,落魄无神地随意走着。当他拐入一条巷子中时,被人拦住了。只见之前因为老头输钱的那个小赌场中的几人堵住了老头,为首的正是那个络腮胡。老头一看见此人,不惊反喜,“你是来给我送银票的吗?正好我身上没钱了,你快将那张银票给我,我再去赌上一赌。”

络腮胡双手抱着肩膀冷笑着:“老家伙,你想什么呢!你到我场子里捣乱是什么意思?今天我就要教训教训你!”

那老头一脸的惊讶之色,“我怎么就捣乱了?怎么,难道我不能赢钱吗?再说都是你让我下的注,我都是按你说的做的啊!”

“老头,别废话,你害我白白损失了几百两银子,今天你要是不掏出五百两银子,都等着收尸吧。”络腮胡这幅卑鄙的嘴脸和之前在赌场中认赌服输的样子判若两人。

那老头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嘿嘿”笑了,“年轻人,不要这样不讲道理。趁我今天心情好,你们赶快走吧!记住,以后再不可做这样下三滥之事。”

那络腮胡咬牙说道:“我看你这老家伙不见棺材不掉泪。兄弟们,给我教训教训这个老东西!”

话音刚落,四五个恶汉马上围上来就要对老头动手。

姚五在远处看着火起,忍不住就要上前教训那几个人。谁知那老头伸手朝姚五这个方向摆了摆手说:“年轻人,你不要动,老夫要活动活动筋骨。”

姚五惊讶莫名,他看了看周围,再没有他人,难道这老头是对自己说话呢?

为首的那个络腮胡愣了一下,“老家伙,不要在此装神弄鬼!装神弄鬼的话,等你死后再说!”说罢和几个恶汉一起一拥而上,就要动手。然而姚五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那些人都已经倒在地上,动也不动。那些人应该是晕了过去,连喊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声来。那老人走到为首的络腮胡身边,蹲下来在他身上翻出那张二千两的银票出来。老头笑着说:“你这家伙,不吃敬酒吃罚酒。跟你这样的恶人,我也不用再客气什么了。”说罢将那银票收起。接着,那老头朝姚五走过来。目瞪口呆的姚五一时之间有点举手无措。那老头在姚五面前站定了,看了姚五一会儿,嘴里说道:“嗯,不错,你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错!”

姚五只感到一股莫名的强大气场在他面前。那老头说罢,施施然走了,留下那姚五愣在原地。等姚五回过神来,再想找那老头时,那老头已不见了踪影。

姚五晃了晃脑袋。一切都如做梦一般。但是远处那些人还躺在地上,提醒他刚才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姚五有些茫然,他有些失魂地离开此处,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还在琢磨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他恰好走到先前那个小赌场附近时,被人从后面搂住了。姚五扭头一看,来人正是陈无影。陈无影小声说:“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咦,对了,那个大头鬼呢?”

姚五如同从梦境回到了现实。他不禁悲从心来,“李四狗被抓走了。何老大现在何处?你快带我去见他。”

陈无影听姚五这么说也是一愣。他虽然很讨厌那粗俗的李四狗,但是突然听闻他被人抓住了,心里也不好受。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姚五马上去新的落脚之地。

他们从城南走到城北,到了一处人烟稀少之地。陈无影指着前面稀稀疏疏的几栋房子,“就在那里。那里原是我的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姚五默不作声点点头,随他走到一栋房子前。陈无影看了看左右无人,敲了敲门。

不多时,门一下子打开了,李豹出现在了门前。他一看到陈无影带着姚五回来了,很是高兴,“五哥你可回来了。咦,四狗哥呢?”

姚五的心猛地收缩了一下,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陈无影在一旁说:“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几人刚进了门,何奇舵就迎上前来,他看了看几人,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李四狗呢?”他盯着姚五问。

姚五有些羞愧,他不敢看何奇舵,低着头说:“四狗被他们抓走了。”

何奇舵愣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张龙、赵虎沉不住气了,马上走上前说:“快走,我们去把四狗哥救回来!”

“都给我消停一点!”何奇舵怒了,他罕见地朝手下人发了火。张龙、赵虎、李豹动也不敢再动一下,都低下头。何奇舵又盯着姚五大声问道:“姚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姚五叹了口气,“都是我不好,我实在是无颜见你。”接着,他将昨晚他和李四狗与吴仕廉的那伙人打斗,以及李四狗被抓的具体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许久的沉默之后,何奇舵轻轻说:“姚五兄弟,这不怪你。都是我事先没做好应对之策,匆忙之下,才导致四狗被抓。刚才我脾气不好,请诸位见谅。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再不要做无谓之事。我们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将李四狗救出来。”

一时之间,屋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想着解救李四狗的办法。姚五此时说:“老大,这样吧,我先去吴仕廉家附近打探打探消息。”

何奇舵想了想,“好。那让无影兄弟跟着你吧,好有个照应。”

就这样,姚五又马不停蹄地带着陈无影告别了何奇舵等人,往吴仕廉家的方向走去。在路上,姚五和陈无影说起了刚才在赌场见到的那个神秘老头一事,问陈无影知道不知道此人。

陈无影也是大为吃惊,这样的人物他也是头一次从姚五这里听说。陈无影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哎,五哥,刚才听你所说,那老人可是个了不得的高人。而且他似乎对你还有些好感,咱们为何不找此人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搭救李四狗呢?”

姚五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哎,我怎么没想到呢?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什么了。咱们去吴仕廉那里探探风声后就去找那老人。”

二人顿时来了精神,加快脚步朝着吴仕廉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