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此时的李四狗,真是心里憋屈,有苦说不出。他被绑在柱子上被数个恶奴拳打脚踢,浑身上下伤痕累累。他现在是说瞎话不是,说真话更是无人相信。他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对方无论如何是无法从头嘴里得到有价值的信息了。不过同样,他也把自己逼到了绝境。他只得憋着一口气,一声不吭,任凭这些人殴打辱骂。
过了一会儿,李松和吴仕廉走进屋中。看着喘着粗气的李四狗,李松咧开嘴笑了,“你这家伙倒是皮糙肉厚,到了现在居然还没有倒下。不着急,时间还有的是,咱们慢慢来。”
李四狗盯着李松,冷笑了一下,“喂,我想问你一件事。”
李松来了兴致,“哦?好,你要问我什么?”
李四狗说:“伤了你的那把石剑在哪里?那是我兄弟的心爱之物,我要将它带回去给我兄弟。”
李松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盯着李四狗,眼中的瞳孔缩成了一个小点,“那把石剑,我要亲手还给你的兄弟。”
李四狗哼了一声,“只怕你以后没机会了,你还是先告诉我它的下落为好。”
李松阴沉着脸不再说话,他退回几步坐在凳子上,随后挥了挥手。周围的恶奴会意,马上又围上前来殴打李四狗。
这下李四狗可是吃尽了苦头,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大脸蛋子更是肿得像猪头一般,眼睛肿地都睁不开了。然而李四狗李四狗确实是一个汉子,遭受如此的毒打,居然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
过了小半个时辰,吴仕廉坐不住了。他看李四狗仍不开口,叫停了殴打李四狗的恶汉。他站起身走到李四狗跟前,“你这个家伙这是何苦呢?哎,罢了,说什么你也是我的客人,不能亏待了你。来人,拿吃食过来,喂这位好汉吃饭!”
管家吴忠会意,叫人赶快拿来了一堆的饼子和馒头。吴忠拿起一个饼子,走到李四狗跟前,“你不是爱吃吗?今天就让你吃个够!”说着他抓住了李四狗的下巴,捏开大嘴,将大饼狠狠塞入李四狗的嘴中。
李四狗难受极了,奋力地摇头想要挣脱。可是立马又有两个恶奴过来,固定住了李四狗的头,让他动弹不得。吴忠一边狞笑着,一边往李四狗嘴中塞饼子,塞完一个又塞一个。李四狗虽然是一个吃货,但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噎地难受,痛苦地直翻白眼。
看如此折磨的景象,李松也心中发毛,暗想着:“这吴仕廉真不是个好东西,看来比我还要心狠手辣数十倍。”
过了一会儿,李四狗终于不堪折磨,昏了过去。吴仕廉却还说道:“不要亏待了这位好汉,只要他醒了,就一直喂他吃!”
李松站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吴仕廉叫住了,“李松,若是此人一直不开口,咱们该怎么办呢?”
李松想了想说:“不管你如何折磨此人,留他一条性命,等主人回来再说。”
“明白明白。其实此人开不开口也无所谓了,对我们影响不大。官府那边是不会找我们的麻烦了。但是这段时间,我继续命手下追捕那几个漏网之人。不过我担心那些人可能不会甘心,可能要来我们这里搭救此人……”吴仕廉说道。
“这不用你说。你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了。”说罢,李松阴恻恻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李松离开,吴仕廉和吴忠相互看了看。吴忠对着李松离开的方向轻轻啐了一口。
话说姚五和陈无影在吴仕廉家附近晃悠了一会儿,只见吴仕廉府第附近一切如常。他们也不敢找人打探李四狗的情况。于是他们不再此处逗留,又匆匆去了那个小赌场,想要寻找那个老头。
此时已经入夜了,城中某些角落却是热闹非常,比如那小赌场所在的巷子。可是当他们赶到那个小赌场门口,却发现赌场的门紧闭着,上面挂了个歇业的牌子。姚五对陈无影说:“想必这赌场的人被那个老人揍了以后大伤元气,看来今晚是不会开门了。”
陈无影说:“不碍事,我对此处很熟。五哥先先找一处地方歇着,我去找人打听打听那个老人。”
姚五点了点头。他看到附近有一个小馆子,说道:“那我就在这家馆子中等你。你小心一些。”和陈无影分了手之后,姚五便走到那小馆子中,点了两个小菜和一壶酒,边吃边等陈无影。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陈无影回来了。姚五看到陈无影的脸色,便知道陈无影打探地不大顺利。果不其然,陈无影坐下后,将自己刚才打问那个老人的情况和姚五说了一下,总而言之,那老人不知去向。虽然这附近有不少人知道这老头大闹赌场的事,但都不知道这老人后来去了哪里。
姚五说:“说不定那老人去哪里吃饭了,他可能还会来此处附近的。我们今晚就在这里四处找吧,说不定真能遇到呢。”
陈无影点了点头,“希望如此吧!”
姚五叫来店中的伙计加了几个菜,让陈无影吃。
菜上来后,陈无影边吃边问:“五哥,那老头真得有你所说那么厉害吗?”
姚五想起下午那老人打翻赌场几人的场面,不禁心有余悸地说:“不瞒兄弟你说,我平生从未见过那老人一般的高手。虽说赌场的那几个人也不过是虾兵蟹将,然而那老人却能在瞬间将那几人制服,就是高手也很难做到。不仅如此,那老人虽然行为古怪,但荒诞的举止下,似有大智慧。”
陈无影点点头,“你要这么说,那这老人可不一般,说不定是神仙下凡啊!”
姚五听到陈无影说到“神仙”二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又想起了陶录——也就是现在的陶然。几年前陶然在西北边境识破匈突人的阴谋,也被当地的军民唤作活神仙。要是陶然道长在此处就好了,他一定会想出办法,救出李四狗,还会找出失踪的吴瑜和夏云舒。
陈无影察觉到了姚五的心思飘到了别处,不禁轻轻问道:“哥哥,你想到什么了?”
“哦,我想到一个故人,也曾被人唤作神仙。”姚五缓缓说道。
“哦?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会撒豆成兵,还是有绝世的武功?”陈无影好奇地问。
姚五笑了笑,“那人是个道士,但他不使法术,也不会武功,看上去和常人无异。但此人智虑颇深,分析事理丝丝入缕。我们已有五六年未见了,也不知他在何处。要是他在这里就好了。”姚五说道。
“呃,那哥哥你说这人和那老头比谁更厉害一些呢?”陈无影对此很好奇,不管什么事,他都想排出个一二三,分隔先后出来。
“这个没法比,那老人像是天上的人,有些飘渺;那道长像是地上的人,更亲近一些。好了,你快些吃,等下咱们还要在此继续找人呢。”姚五说道。
不久之后,二人出了小馆子,开始在附近转悠起来。可是一直到了夜深,街上人迹稀少了,他们还是一无所获。陈无影对姚五说:“夜如此深了,这老人怕是找地方休息了,今晚不会再出现了。咱们也休息休息吧,等明日咱们再找。我想那老人不会突然离开苏浙府城的。”
姚五点点头,他突然感觉找到那老人的可能性越来越飘渺。无奈之下,他和陈无影到了附近一处空屋中休息。姚五久久不能入眠,那个老人究竟是什么人?以后还会找到他吗?他又会不会出手相助呢?
天色微亮,陶然就起来了。这几天下来,他们寻找吴瑜和夏云舒的事情始终没有进展。除此之外,陶然知道,董逸云一案还没有结束。董逸云为何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谋害他的朋友呢?吴仕廉又在隐瞒着什么秘密呢?他坐在桌前静静想着,一直到天色大亮。
卢韵竹此时过来了,“师父,咱们今天还去万青帮等夏震龙吗?”
陶然想了想说:“咱们今天去吴仕廉那里去探探口风。”
师徒二人收拾准备了一番,便去往吴仕廉家。
吴仕廉正在书房内和管家吴忠谈事,突然家仆禀报说陶然师徒二人求见。“哦,他来了?”吴仕廉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了计较。“吴忠,你去将陶然接引来此处。”吴忠诺诺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将陶然和卢韵竹师徒二人带到了书房中。
吴仕廉堆起满脸的笑容,“道长,好几日没见了,近来可好?二位快请坐!”
陶然也笑着说,“有劳吴员外挂念。这两日我正在为我那失踪的徒弟发愁呢。到现在为止,吴瑜和他的妻子还没有一点音讯,怎么能不令人着急?”
“道长,你对徒弟真是没得说,就和父亲一样。相信令徒也会平安无事的!”吴仕廉宽慰陶然说道。
“但愿如此。不瞒吴员外,我今日前来就是想打听打听令徒的消息。不知吴员外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我徒弟的风声呢?”陶然客气地问吴仕廉。
吴仕廉摆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对陶然说:“暂时没有。不过道长,你且放宽些心。这样,我也安排我的手下四处打探打探令徒的消息。道长您这些日子就留在城中,一有消息的话我会马上通知您的。”
“太好了,如此一来,真是有劳吴员外了。”陶然连忙向吴仕廉道谢。
“道长你太客气了!之前是你勘破了一系列的命案,让苏浙府城安定下来,帮了我们的大忙,我还要好好感谢你才是。”吴仕廉倒是十分客气。
“好,有劳吴员外费心。如此我们就不再打扰吴员外了。”说罢陶然站起身便和吴仕廉告辞,带着卢韵竹往外走。吴仕廉吩咐管家吴忠将二人送出吴府。吴忠将二人送走后,返回书房问吴仕廉:“老爷,这个道士今天到咱们这里想干什么?”
吴仕廉想了想说:“没什么,可能这道士只是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他们在万青帮那里碰了壁,无奈之下才来找我们的。”
吴忠摸着下巴说:“老爷,他们会不会是来我们府中打探信息的?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前晚的行动,所以到我们这里一探究竟。”
吴仕廉说:“也有可能。不过那道士刚才并未问我此事,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管如何,这个道士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我们不必在意。但是此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一定要稳住。对了,万青帮夏震龙还没有什么话传来吗?”
吴忠说:“还没有,万青帮这几日都没什么动静。”
“嗯,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以后夏震龙有什么消息传来,一定要秘密行事,不可再被李松那个小子知道。哎,之前也是我们大意了,想不到李松这小子一直盯着我们呢。”
“老爷放心,关于和夏震龙联系之事我只安排了何盛一人进行,其他人绝不会知道的。”吴忠说道。
“说起来夏震龙那家伙也应该考虑得差不多了吧?”吴仕廉摸着胡子说道。
陶然和卢韵竹出了吴府,慢慢往客栈走去。卢韵竹在一旁有些不满地说:“师父,你刚才为何尽与吴仕廉说一些不咸不淡的话?你怎么不问问他前天夜里干了些什么事?”
陶然笑了,“徒儿啊,你觉得我问他他会说实话吗?既然他不会说实话,我们问他有什么用?还不如保持一些神秘,让吴仕廉认为我们知道一些此事的内情。”
“那师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不是白跑一趟吗?”卢韵竹不解地问。
陶然小声对她说:“徒儿啊,你不觉得吴仕廉有些奇怪吗?”
“哦?哪里奇怪了?”卢韵竹瞪大的眼睛中尽是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