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是妥妥的八零后,上小学的时候,一角钱可以买10个水果糖,食堂吃饭也是带着米去换饭票,2角钱就可以打菜。稍微大一点后,菜价变成了3角,5角,1元……
零食也从单一的水果糖到冰棍到饼干……
玩具也从跳绳到奥特曼;电视也从黑白到彩色;从需要人工掌握方向的飞机天线到锅盖再到闭路;洗衣服也从搓衣板到洗衣机;扇子也从手摇到电风扇再到空调;从灶台到炉子再到炉具;从在盆里洗澡到浴室;从写信到电话到QQ……可以说八零后见证了飞速发展的中国。
所以,现在这个卫生所的条件又算什么?还能比以前更难不是。
陈瑶既然在大城市里见过大世面了,她就想让自己的家乡也跟上大城市的脚步。国家政策在改变,她觉得离那一天肯定不会很远的。
现在的农民还是有病就忍着,每天都是起早贪黑的干农活,卫生所基本上就是没有事做。
她选择了这个职业,选择了回到农村,她就不可能整天无所事事的在卫生所里待着。
以前水稻的产量少,加上要上缴给国库一部分,家里所剩的粮食可能不够吃。自从杂交水稻出现后,粮食基本上是家家户户有剩余,剩余的那一部分农户又拿到街上去卖,换的钱也是少的可怜。
作为八零后的陈瑶是深有感触的,开学就是背着旧书包去,让交学费就是赊账,有很大一部分家庭的孩子毕业了,学费还没有交清过。
陈瑶的父母思想还比较前卫,就是自己家穷的叮当响,也会想办法把陈瑶的学费补齐。
——
1981年
陈瑶出生在成都蒲江。
那年四川成都蒲江的土地,还没有承包到户,还属于大集体挣工分,全村人同出同进,才能勉强解决温饱。
当年计划生育很严,提倡一孩。
当年在农村,生儿子才有盼头。做农活需要力气,生儿子才能传宗接代,生儿子才能留住自家姓,生儿子才在地方上直得起腰杆。
陈瑶的到来并没有让陈大兵不悦。他看着嗷嗷待哺的小人儿,对妻子范淑芬说:“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人吃饭,我们得省省。”
范淑芬看了一眼正在撅手指头的陈瑶,说:“省啥啊?就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不积极点,连温饱都解决不了,还省?依我看,你就别在家里干了。”
陈大兵不悦的说道:“不在家里干去哪?”
“去外面打工总比在家里强吧?”
那时候没有什么工厂,也没有什么企业,打工说的好听,哪有那么容易。
也不是没有人出去打工,打工也是才几块钱一个月。
但这几块钱,在当时可以算是一笔巨款。
几块钱能干什么?
那时候出门工具是步行,找人是人传人,娱乐活动是村口的那棵大槐树下乘凉。卖东西,是以分计算,常见的住房模式是土墙,桌上的常见菜就是青菜,萝卜头。
陈瑶吃的是母乳和米糊。
不是现在超市里卖的那种米糊,是自己用大米在石磨上磨的糊。
能吃上那样的米糊,也不错了。毕竟那时候家里的伙食有限,范淑芬的母乳有限,陈瑶又特能吃,只能选择磨米糊。
陈瑶出生后,范淑芬只能每天背着陈瑶出工。
农民都是质朴的,看到范淑芬这样,就让她去做一些轻巧的活,比如扯草和分发玉米粒。
说说分发玉米粒,它其实就是计数的一种方式,干多少活,发多少玉米粒,最后拿着所得的玉米粒去换工分。
工分是直接拿来换发粮食的。
一个男工有时候一天能上一角,而女人就只有四分左右。
范淑芬的活少了,陈大兵就只能多做些力气活,工分多的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全年一家人不饿肚子。
那时候中国已经出台了把土地承包到户的政策,也有些地方实施了。
实施是一个过程,而且从集体到户,大家并没有很快转换观念。真正的实施起来,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就好比,大家都习惯了群居,突然要独处,怎么说也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