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稀客啊。睢承上君。”天帝笑着说。
“哪里,哪里。本君隐居香榭林,到哪里不都是稀客吗?”睢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对,对,仁兄到哪里都是稀客。”东华帝君缓解了氛围“不如请仁兄光临寒舍。”
“那倒不必,有什么事情在这儿说就好了。”睢承自己倒了杯茶水来喝。
天帝不明白,为什么东华帝君对睢承这么客气,因为在屋子里的这些人,应属东华帝君年龄最长啊。
“睢承上君,这凤丫头的情况如何?”天帝问。
“哦,毒是暂时压住了。但是我解不掉。”睢承不紧不慢的说。
“你这六界神医都解不了的毒,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东华帝君问道。
“有啊,去魔族把解药找出来。”
“你都没能拿回来,这里还能有谁?我去吗?”东华帝君看着睢承问。
睢承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是那魔君宁死也不肯交解药?”天帝问。
“解药根本不在魔君那里。别问,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到的。”
一句话把天帝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奕东宸和琉璃公主守在叶疏情床边。奕东宸眼里含着泪。
“那情儿还有救吗?”凤后哭着问睢承。
“会有办法的,你先别急。”睢承安慰她。然后出去了。东华帝君也跟着出去了。
“上君去哪?”见到睢承出去,天后忙着问道。
睢承没有回答。
出去后,睢承去了东华帝君的宫中,东华帝君问睢承:“要不然,我们再去一趟魔族?”
“你认为魔族可能把解药交出来吗?若是那样的话,我也不至于空着手回来。”
“那怎么办?你打算就让她这一世就这么过去了?”
“翻天印在魔族手里,这才是她最大的威胁。这个毒虽然我解不了,但是我可以一直这么压着。”
“我懂,三十万年对神仙来说不是弹指挥间。对离人来说更是煎熬。”
“魔族恐怕不久之后就要发动战乱了,缪捷现附身在魔族女将军墨珞身上,功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前日与她交手,我也没怎么占到上风。而且现在她守着妄阁,我暂时没找到对翻天印下手的机会。”
“这连你都没办法,那恐怕这场恶战在所难免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我也不知道。再等等吧。”
“这可不像你,你变了……”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睢承笑着。
东华帝君点了点头。
傍晚时分,叶疏情醒了,看见在床边哭红了眼的奕东宸和转过头去抹眼泪的阿娘。
“情儿,情儿醒了!”奕东宸喊着。凤后笑着看向叶疏情。
“阿娘,你们怎么哭了?”
“没……没事,情儿你醒了,饿不饿?”凤后问。
“情儿不饿,就是有点冷。”
已经盖了两床被子了,但她依然觉得冷,这是诛仙锦的寒毒又在发作。
“快,再拿一床被子来。”奕东宸喊着。很快,一个仙婢就抱着一床新被子走了进来。
但是多又盖了一床被子的叶疏情还是感觉很冷,甚至她开始觉得浑身发麻,但是没有说出来,她怕阿娘她们担心。很快,叶疏情便又昏睡过去了,面色苍白。
“情儿!情儿!”凤后哭喊着“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阿娘啊?”
奕东宸看叶疏情又昏过去了,便立刻出去找睢承了。
在药房没有找到,在大殿也没有找到,能在哪里呢?
对了,东华帝君宫中,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的,所以睢承有可能去了东华帝君宫中。奕东宸想到这里就奔着东华帝君宫中去了。
急急忙忙跑到那里后,奕东宸看见二人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一个看着南边,一个看着北边,都是一人手里握着一个茶杯。
“上君,快去看看情儿!情儿又昏过去了。”
奕东宸话音刚落,就不见睢承人影了。
“罢了,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吧。”东华帝君对奕东宸说道。然后二人就一起去了琉璃宫中。
急忙赶到琉璃宫的睢承面带愁容,但还是有条不紊的先施针帮叶疏情止住毒的蔓延。“她的毒怎么会复发的这么快”睢承暗自想着,很是担心。
“睢承上君,你一定要救救情儿啊!救救我的情儿!”凤后半坐在地上哭喊着。
“我会的,弟妹,你先别急。快起来。”
“是啊,妹妹,先起来,会有办法的。”天后娘娘抹了抹眼泪俯身去扶起来凤后娘娘。
睢承出去了,“她怎么样了?”东华帝君问。
“毒复发的很快,所以我打算再去一趟魔族。”睢承说。
“嗯,这次我陪你一起去。”东华帝君手放在睢承的肩上说。
二人行至魔族边界前的青邀山时,迎面遇见了魔族大殿下泫牍。满身是伤的泫牍朝着二人跑了过来,后面跟着魔族的追兵。
泫牍扑了过来,把手中拿着的一个用一块布包着的东西放在了东华帝君手里“二位上君,救救我……”泫牍没说完话就倒在地上了。
睢承和东华帝君同时在想这是怎么回事?是个陷阱?后面的追兵到了。
“呦!这不是二位上君吗?”魔族女将军墨珞阴阳怪气的说“不知二位秘密的来我魔族可是为了那心上人啊?”
“缪捷,你这么喜欢欺负小丫头的吗?”东华帝君冷眼。
“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们,不过诛仙锦的毒可不是我下的。至于我附身的这个丫头,是她哥哥自愿的。若是没有我她体内,她身形早就散了。”她边说着边哈哈笑着。
“那你趁着人家魔君受伤休养,就来追杀他儿子吗?”
“那又怎么样?拦我者——死!”缪捷手执妖刀朝着睢承冲了过来。睢承躲了过去,唤出绝尘剑。二人打将起来。趁着这个时候,东华帝君击退了魔族的一些兵士,然后带泫牍一起带走了。
睢承拖住了缪捷,然后自己也抽身走了。
这个时候泫柠赶来,想要追睢承。
“不必了,你追不上他的。”缪捷心里在记恨着:玄鉴,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去天宫下战书吗?”
“二哥去了。”
“好,回魔殿。”
东华帝君带着泫牍到了自己宫中,睢承随后也到了。
“给,快拿去试试。”东华帝君把泫牍塞在他手里的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了睢承。
睢承拿过来,打开一看,这不正是“诛仙锦”的解药吗?只是会不会有诈?睢承有些担心。
东华帝君看出来他的顾虑了,便说道:“到了现在,恐怕也只有冒险一试了,若是她的毒再复发两回,入侵到心脉,恐怕……”
话没说完,睢承又没影了。
来到琉璃宫后,睢承将解药给叶疏情服下。
过了约一个时辰,叶疏情脸色缓了一些过来,醒了。
“醒了,情儿醒了。”凤后娘娘笑了起来,奕东宸赶紧凑到床前,握住叶疏情的手,眼含热泪的说:“情儿,醒了。”
“她现在很虚弱,让她多休息会儿,把窗户打开,通风换气。”睢承交代完事宜后便出去了。
出去后的睢承去了东华帝君宫中,此时的泫牍也被东华帝君治了伤。
“他怎么样了?”睢承问。
“无碍,只是些皮外伤,刀剑所致。对了,她醒了吗?”
“哦,醒了,就是有些虚弱。”
“如此,解药是真的了?”
“嗯。”睢承点了点头。
“那便好,那便好。”东华帝君连声说道。
睢承与东华帝君两人坐在院子里,既不下棋,也不谈心,都是默默不语,连正眼看对方都是少有的,几乎都是看向别处。
忽然,传来一声随侍的通报“天帝请二位帝君去慈云宫用膳。”然后递上一张帖子。
“让来的人回去告诉天帝,就说我和你家君上已经用过膳了。”睢承说。
随侍看着东华帝君,没有动。
东华帝君:“快去吧,别在这儿傻站着了。”
等到随侍走后,东华帝君说:“就这样推了,有些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去了之后,有什么事情要被提到,你和我都心知肚明。”
“那你要怎么办?把她就这么拱手相让了?”
睢承默而不语。
“哎,不是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之前因为她,你和紫薇还打了好久呢?现在怎么把她拱手让给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了?更何况,你等了三十多万年啊?好不容易她才回来,在这一世托身成仙,你竟然……”
“谁说我要放弃了?只是现在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倘若翻天印被祭出,太虚之门就有可能被冲开,更何况,还有一个东皇钟在魔族手里。”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要不然我们再去试一试,抢不回来的话就偷。”
睢承用看小孩子的眼神看他,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很对,只是没那么容易成事罢了。
“我也就是说说,不然怎么办呢?”东华帝君喝了口茶水。
“翻天印有缪捷在守着,实在难找到下手的机会。”
“那东皇钟呢?可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不过……应该是在魔君手上。”
“我……我知道东皇钟在哪里。”泫牍从屋子里出来了“东皇钟现在是在我妹妹泫姬手中,是我父君前日给她的,说是要她用来困什么人。”
“你可听清楚了?”东华帝君问。
“我当时偷解药被缪捷发现,慌乱之中路过偏殿时只听到了这句,然后我就只顾着逃命了。”
“魔君的伤,好了?”帝君又问。
“父君的伤并没有痊愈。”
“那你被缪捷追着,他难道就不救你吗?”
“怎么会救我呢,我不过是他的一块绊脚石而已,若不是我用斗母元君送的金刚斩抵了那致命一击,恐怕也没有机会遇到二位帝君吧?更不可能有机会把解药送出来,救凤妹妹。”
东华帝君明白了,这又是一个痴情人。
“饿了吧?”东华帝君问。
“还好。”
东华帝君笑了,命仙侍去后厨给泫牍准备些吃的,然后送到他房间。
“你先回房间等着吧,吃过了,就在房间里好好的休息。”
泫牍应了一声,然后便回房间了。
和叶疏情说了些话后,凤后被奕东宸请到了另一间寝殿休息,起初,凤后还不同意,非要陪着女儿,还是琉璃公主找来了天后才说通她去休息的。
次日一早,魔族泫栩便带来了战书。天帝应战了,双方将在十天后,也就是八月初十这天,在合墟交战,待泫栩走后,便召集了各路神仙,以及水域、花域、和天虞、昆仑、鸿虚三境主君。
经商定,由天虞境负责遣散合墟附近的游民,奕东宸挂帅,穹极将军为先锋,水域泓澈与鸿虚境同为右翼军指挥,花域言珩、言诺以及昆仑境为左翼军指挥,天界将军陌珏为参将,天界三殿下奕华英与慕淞将军保障后勤补给。
奕东宸要去操练兵马,排兵布阵了,虽然他排兵布阵并不是很有见解,但是大将军陌珏却不一样,自从他开始行军打仗,他们俩个就一直是拆不散的好兄弟。
虽然他心里还是惦念着叶疏情,但还是不得不和她辞别。
“情儿,等我回来,娶你。”奕东宸深情款款的说。
“好,刀剑无眼,你要小心,我等你。”叶疏情这次没有脸红,而是满心期待又满是担忧。
话别后,奕东宸就去军营了。
睢承早上看过叶疏情了,确认她没什么大碍后便钻进东华帝君宫中,直到晚上了,都也没出去过。
“哎不是,这马上都要打起来了,你怎么还躲在我宫里呢?”东华帝君问他。
“打就打呗,我能有什么办法?缪捷要报三十多万年前那场血海深仇,就算六界真的重塑了,我们顶多也就花个几十万年的时间,还能回来。”睢承做出了一种事不关己的样子。
“哎,不是,你疯了吧?那她当年所做的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呢?你这不是把她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六界亲手葬送了吗?”
“那又如何?那她就应该是个工具吗?为什么每次都要她做出牺牲?为什么!”睢承吼着东华帝君。
东华帝君先是惊了,后来也只是低头不语。
“那怎么办?真的就没办法了吗?”东华帝君低着头自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