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中心校的二年级49班,刚好也是49个同学,我弟那个班人数也差不多。我和我弟放学后,一起到幼儿园去接妹妹,三个人一起回家。
唐叔叔家的小女儿比我弟大一岁,她天天上学都起得早,在厂门口喊:“弟弟,上学去喽。”周末和节假日,她也常常带着我弟玩儿。
我在班里也有几个耍得好的同学,男生女生都有,也不觉得受了冷落。我妹常和对门邻居的小儿子一起玩。
最初跟我同桌的是一个姓王的男同学。也不晓得为什么,小学低年级都是男女生坐一桌,高年级才是男生同男生一桌,女生同女生一桌。
那个男生在课桌中间用粉笔画了一条“三八线”,只要我的手肘或者书、本子越过那条线一点点,他就拍我、踢我、推我、骂我……
弄得我天天哭,天天去向老师告状。过了一个多月,母亲去找了班主任,才把他调开了。
换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男生和我同桌,他性情温和,也不画什么“三八线”,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同桌近一年。可惜我忘记他的姓名了。
这件事在我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十几年后,别人给我介绍男朋友,一听说男方姓王,我就觉得头疼,害怕对方打我。男方条件再好,我总要想出借口来,尽可能不见面。
父母炒瓜子生意失败。1988年9月,我又转回溶江小学读三年级,我弟读一年级。村里没有幼儿园,母亲只好天天在家带我妹。
每年5月和6月都是涨水的季节。在1992年国庆节之前,村里的桥都是用竹篾围成大圆柱体形、里面丢石头做成的桥墩,年年涨大水时,都会被上游冲下来的大树打横冲毁,年年都要重新起桥墩。自从1992年用钢筋混凝土砌了几个桥墩之后,一直到2013年搬出来,二十多年都没有坏。
桥面原先用杉树架的,后来改用毛竹,轻便多了。
逢到涨水过不了桥,我们三姐弟就到姑妈家住夜,等架好了桥再回家去。河这边的同学,个个都投亲靠友去借宿。
有时候半夜落大雨涨大水,桥被冲脱了,有一部分同学一连几天都上不了学。有的成天玩耍,自觉点的在家复习预习。
人生的差距,从小学时就开始拉开了。
我家虽然穷,但是母亲尽了最大努力,保证我们三姐弟的营养。别人家养的鸡下了蛋,不是攒起来卖钱,就是拿去亲戚朋友家做人情(比如吃满月酒送20~60个鸡蛋)。
我家的鸡蛋从来不拿去卖钱,吃满月酒也只拿20个鸡蛋。周一到周五,每天给我们三姐弟每人一个鸡蛋做午饭菜。
起初,我们三姐弟用的是大搪瓷杯子带饭菜。一层饭一层菜,再盖一层饭,用一张牛皮纸蒙好,拿橡皮筋扎牢。
夏天还好,冬天中午吃饭时,饭菜都冷冰了。要先含在嘴里,用口腔的温度把饭菜热一热,才嚼碎咽下去。不然的话,饭菜顺着食道冷冰冰地一路滑到胃里,说不出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