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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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地瓜在江湖中混迹已经不止一年了,他打算建立一个民间组织,叫做绿林军,这些年,和清朝打仗流落下来的白莲教起义军不少,加上一些地方的反抗力量,吸收他们加入自己的绿林军,准备齐全了发动一次起义,打回马甲沟去。每到一个地方,总要询问当地的情况,这些年他都在白莲教活动的地方走访。

这天他走访到了王家坪,在街上卖油翁那里听到一件传闻,让他有了先寄身篱下再作打算的想法。附件有一个宋学令最喜欢欺负人,特别是爱管闲事,狗拿耗子。宋学令本来是宋家坪的学令,但是他管闲事不但管到了邻村,还管到了很多地方。地方老百姓也好,学令也罢都对他恨之入骨。暗地里称这个人为天下兼管。加上白莲教过路的时候吃过他的亏,孔地瓜打算以此地为基础,发动反宋的斗争。他先去拜见了王学令,王学令天生有反骨,加上孔地瓜叙述了白莲教王聪儿之死,更加激怒了王学令的反心。王学令答应让孔地瓜在府上当眼线,如果官差来追捕就帮助他逃脱。王学令结交了许多江湖浪子,豪杰,还有许多投鼠忌器,偷鸡摸狗,跳梁人物,总之王学令的门客三教九流都有,非止一种人物,大家平常时候当的当眼线,摆的摆摊,算命的算命,讨口当乞丐的当乞丐。大街小巷上一瞧,大半都是与王学令有关的人。

宋家和王家终于起火了,原因是宋学令大人家把地界拔到了王学令的地界上,原初两地的地界上立有界碑,一大片广饶肥沃的土地上就因为一块界碑,分成为了两地。东边是王家西边是宋家。东边的王家常常在地里种植水稻,水稻成熟的季节,稻香飘来飘去,飘到了宋家的地里,宋家看到水稻收成不错,第二年也种植了水稻,王家因此不满,四处造谣说,宋家的水稻完全是因为王家的水稻飘过去授的粉。无理地要求瓜分水稻收成的一半。宋家听了,义愤填膺,反驳道,你王家怎么能说咱家的水稻是你家的水稻授的粉呢,这完全不合事实呀。你看但是娃儿一辈结婚的事情上就是你们王家姑娘被宋家儿子授的人多,咱宋家姑娘哪有被你们王家授过几个在哪里。如果说飘过去的是母粉,那也是心甘情愿飘过去的,宋家可没有让它们飘过来。

事情闹僵到老百姓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上去了,请了知县来审案,知县派人严加拷打稻米,大型侍候了几次,稻米都碾成为面了,还是没有问出是宋家的稻米主动引诱王家的稻米,或是王家的稻米主动献身给宋家的稻米。但是事情还是明显极了,王家的稻米有极大的可能是母粉,母的优先,母的被欺负,无论出于任何原因都要拿公的下狱。宋家因此就失去大半片米了。宋家人很是不服气,想找个机会教训一下王家。

有一天宋学令带着家丁一群人在地界上干活儿,趁王家没有注意,把地界拔过去了很远的距离。事情被王家发现了,王家又把地界拔回去。一来一去两家闹得不愉快,紧张兮兮的,终于大打出手了。王家和宋家在地界上先比武后打架,两家互有损伤,王学令带着家丁回去后打算端午节时聚众一举攻下宋家庄。

这不人马已经团了半个地方了。孔地瓜来得正是时候。

王家要和宋家打仗的消息传播开了,两处都严防死守,王学令的人马三教九流都有,常常为他打探来非常秘密的情报。宋学令家则高危治人治世,凡是都讲究一个规矩,但是这个规矩往往又是他宋家自己编出来的,不符合逻辑,事实依据,很是不得人心。

端午节终于来了,王学令家在教场坝举行了誓师大会,王学令在誓师大会上发表了演讲,字字句句情真意切,王学令说,宋家欺人太甚,此番前去,定要破庄,不胜不归。然后给敢死队将士敬了酒,一万多人拿的拿锄头,提的提扁担,扛的扛大刀,抬的抬云梯,浩浩荡荡的攻打宋家庄去了。

王学令的队伍来到宋学令城门口,王学令一声令下,攻城,两地就开战了。宋家壮士也不少,有一个宋姓子弟在城门上一箭射向王学令,王学令当即箭穿胸部,虽然没有射到头部,已经受不住如此重的伤了。前方在进攻,后方有人跑来问王学令是否要停止进攻,王学令说,不要管我,只管攻城。这一场仗打得异常激灵,宋家庄被攻下了,宋学令死于乱军中,其余人等悉数缴械投降。此时王学令虽然被一个担架抬着,却不堪伤痛,频临死亡了。

拿下宋家庄后,王学令被抬到队伍面前,奄奄一息的问,打下宋家庄了吗。

孔地瓜正在边上,告诉王学令,宋家庄已经拿下。不过王大人呀,这仗也打得太激烈了,咱看不亚于白莲教起义造反,上面问罪下来,咱们怎么交待呀。

王学令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沉默了一下一声长叹不省人事了。有人哭丧了一声,王学令归天了。孔地瓜急中生智走到队伍的面前,动员队伍,对队伍进行喊话。孔地瓜说,民兵群众,王学令归天了,当此之时,本不该过多渲染大家心里的悲伤,但是不得不为大家的前途思考。古时候陈胜吴广大泽乡起义,只因一次遇雨误期该斩,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如今咱们发动如此声势浩大的斗争,一定得罪了朝廷,万一朝廷怪罪下来,谁人吃罪得起,大家与其过胜也是死,败也是死的生活,不如拿起咱们的旗帜,反抗到底,一块儿反抗朝廷,占山为王,割地为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倒是来得痛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今后的王侯将相必是咱们的队伍所出。你们胆小怕事是吧,由咱来当主要首领,出了事情咱一个人负责,一块儿反抗清廷暴政统治,过不花一分钱遍走天下的生活,过有饭同吃……。有福同享的生活。发动农民起义。

宋家庄虽然拿下了,王学令却不幸牺牲了。当此之时,咱们的队

伍不能乱,就在宋家庄吧,咱们一边送王学令归天,一边组建咱们的队伍。孔地瓜当即在宋庄就分封了各个队伍的首领职务,进行了聚义仪式,孔地瓜自封义天王,队伍称为义家军。王家带出来队伍,加上宋家庄整编的人马,收编的老百姓,一共两万来人,打着农民起义的旗帜攻打县衙去了,一边孔地瓜又派人去了王家的地盘动员老百姓加入农民起义队伍,前前后后共计五六万人,连续打下了几块许多县衙,孔地瓜的队伍简直是江南地方的一霸。队伍过路,必歇于阴阳教庙子,风声不胫而走,在南方活动的齐王爷打听到了消息。

义家军起义是继白莲教起义失败之后又一支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继承了白莲教反清的遗志,其艰苦卓绝的斗争精神罕见。

阴阳教庙子和白莲教教徒四散流离,孔地瓜派人进行招降,联络,很快又重新组建了队伍。他想把根据地搬回马甲沟去,偏偏不巧那个地方的清军力量强大,力量悬殊,只能转战其余州县。

义家军造反激怒了在南方剿匪的泰德乐,但是南方局势不稳定,泰德乐把清军主力移师到湖蓝长沙,一边攻打南方的起义队伍,一边联合江南总兵进行剿匪。义家军摸透了敌人的底线,战略上认为打到BJ去的可能性很小,队伍只能往南方活动,南方的泰德乐如果处于两支起义队伍的夹击,首尾不能顾,能够打退清廷的围追堵截。所以义家军亦有向南方去建立根据地的想法。

十年过去了,孔地瓜的根据地被摧毁了又重建,重建了又被摧毁,敌我反复的较量,损失惨重。正要寻找一处能够避开强敌的地方栖身,修身养息。突然收到了南方齐王爷的联合书。那一天,义天王正在烽火台上眺望远方,观察敌人动向。

这些年来,他的队伍已经配备了大炮,外加大刀长矛,势力发展到了五十万人马,老百姓三百万人口,地方多十于个州县,边界还延伸到了江东地盘。境内施行全民皆兵,全民参战策略。虽然处于清兵的重点围攻对象,还是能够养尊处优,安乐享福的生活状态下。孔地瓜没有想到南方会有人主动来和义家军搞联合,他压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直立足于江南江东地盘,就像古时候的蚩尤一样,只做这一块地盘上的霸主,虽然战略格局,大方向是摆向南方,南方才有发展前途。这个时候,大齐军派人来联合了。

那一天,早上刚过后一些时间。城里依旧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场面,老百姓开始摆摊做生意了,义天王披了铠甲带上了刀到烽火台上视察战况,属下梁山和马盖突然来报,义天王,一队生意人要见你一面。留了一封信在此,请面呈你亲阅。

义天王问,人呢,走了吗。有多少人。

梁山给他说,一共三十几人,拉着马,驮着草药,地方特产来的,一口的南方口音,就在城墙角坐着呢。你见还是不见。

义天王说,你让他们派一个主要的人物来面见咱,谈来此为了什么事,这样又送信又等候的。

义天王的两个属下领命去了。出来烽火台守卫区,爬上了城墙,站在城墙上对着城下的人说,天王让你们派一个主要人物来面见,其余人等,在外面等着。

从戎州去联和中原起义军造反的带队人恰是和齐王爷喝过酒吃过面条的王带队,名字叫做王安,副带队姓张,名字叫做张思。王带队对一行三十二个人说,你们在城墙下面看着马匹,守着家当,咱去见见这个字大人家族后裔的枭雄。张思说,你去吧,不要担心大家会乱跑,马和货一定看管牢了,不会丢了的。

王安把兵器放在马上,没有带一刀一剑,只身去面见义天王。城门开了,王安进去了,城门然后又关上了。

城里早已经有人来迎接了,来迎接的人叫做梁山,和马盖。梁山和马盖都是义大王孔地瓜的亲随,在孔地瓜还没有来王家庄的时候已经先投奔了王学令,俩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打架高手,山贼,流氓,强盗。王学令归天了,加上王学令在世之时俩人没有受到看好,一直被冷落着,如今义大王取得了领导权,提拔俩人当了近侍随从,焉有不忠心耿耿之理。梁山对南方的人王安说,你就是那个来投门送贴的人吧,义天王让咱们带你去见他。

义天王驻扎的大院简直有模有样,富丽堂皇,真有江东山大王的气派了。义天王目前驻扎在江东,江东地盘大,自古又是极为混乱不堪的地方,驻扎在这里,清军拿他也没有办法。王安想把大院富丽堂皇的样子描绘成为一首诗,先朗诵给义大王听字家娃儿听,然后再朗诵给齐大王听,但是碍于身份低的缘故没有说一句话,默默跟在后面走着。

王安终于见到了义大王。

义大王当时正在烽火台上巡察敌情。

王安抱拳向孔地瓜说,久仰字家大王之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呀。

义大王孔地瓜说,你是南方派来的起义军将领吗。此来何事,快说,咱还要巡察敌情,检查工事,清军的大炮可不能小瞧呀。清军一旦向我军开炮,要有坚固的工事才能抵挡住第一轮进攻……。

王安说,南方农民军虽然也打仗,但是要安稳得多,齐王的势力范围已经在三个省边缘立稳了脚跟,队伍发展到了几十万人马。希望能够和字家大哥联和对付清朝皇帝。

孔地瓜听到自家两个字,感到了一种亲切感,但是他不知道南方的齐王已经捞透了他的老底,喊的是字大人家族字。

义大王也吃了一惊,南方的齐王未曾谋面已经把他孔地瓜当自家人了,这种亲切感是他从生下来几乎没有感受过的,比之卢学令狗眼看人低,连去考秀才的时候也隔阂他,请其他的学生吃饭,送路费,包马车,没有请他这些事情更加让人亲切。

孔地瓜问,你们南方可住得下我的二十万江南,江东带出去的队伍。

王安说,南方山随平野阔,鸟在坝子飞,地广人稀,何不一往。别说十万人马了,一百万人马去也住得下。再说,咱们大王也期待见你一面,共商大计。用大王的话说叫做,占山为王割地为疆。

孔地瓜说,这个占山为王,割地为疆咱曾经在起事的时候也说过无数次。南方若真的如此,同心协力打江山,咱就无憾今生了。

王安说,相关事宜,估计书信上说得更清楚,字家大人你不访一读,小的也给你完全交待不出来呀。你们大人的事情,你们交涉吧。

孔地瓜说,咱正要拆开来看呢,你等着,咱读完给你回复。

孔地瓜拆开了信,信里面写着军师吴先生要联和字家军的事情。

孔地瓜问,咱如何相信你们的真心。

王安说,咱可派人先回去给齐王回复,你有意一往,让他派兵来接引。留一部分人给中原军带路。这样安排,可以吗。

孔地瓜说,如此甚好。只是咱义家军正处在清军重点进攻之下,怕难翻山越岭顺利到目的地呀。

王安献计说,何不突围过去,过关斩将,总能到的。过了江西,到长沙一带,清军就会逐渐少了下来,把守也稀疏了,到时候齐王带兵把长沙清兵引开,官州根据地就到了。那儿有几个省的地盘,边界是自由区,可以打草谷,不愁对付不过来清兵。

孔地瓜说,咱要和各个团练使,都尉商量一下。你先带你的人去客栈,商量妥了再给你回复,可以吗。

王安说,谢字家大王关心,小的告辞了。

孔地瓜说,不谢。

王安离开了烽火台,孔地瓜还要再巡视一段工事,在工事基筑上,他突然也感慨万千起来了,想当初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谁料会走到了这一步,人啊人,人生就是难以想象呀。如果是能够自己安排自己的人生该多好,他要安排自己去当一匹狼,奔跑在有山有水有绵羊的地方,天天喝清澈的水拌羊羔羔,生吞活剥那一只只绵羊,那个时候,他会连皮也不扔就一口吞下肚子里去。但是人生能够安排吗,不能,所以到如今孔地瓜成为了农民起义的罪魁祸首,时时有可能被五马分尸,他也想过安宁的生活,平静的人生。前面的路该怎么走才能完整无缺的获得美丽的收获呢。

第二天,义天王孔地瓜召集部下开会,三个团练使,江北团练周全,三十多岁。江南团练使胡同,五十岁。江东团练使郑钧,二十八岁。在他这一支农民军的建制里,三个团练使管理着三个重要的地方。而他自己相当于总兵大人。四个将领,坐在一块儿开会,商量大事,四人的意见还是一致的决定去南方打草谷去,呆在江南地方迟早要马革裹尸,清廷力量如此之强大,与之相比力量悬殊,不如溜之大吉。

6

江南地方虽则是富庶之地,有三样东西却令人胆战心惊。一样是每年农历七月到九月的高温炎热。温度有多高,石块被暴晒之后,能够用来煎炸食物,河水被暴晒之后能够煮死鱼虾,田野被暴晒之后,百草会枯萎死光。第二样是瘴气重,江南地方海拔低,处于地理上划分区域的第三阶梯,空气水分重,水分重了容易产生瘴气。第三样是江南地方人口属性复杂,南来北往的人口在这个地方生活,繁衍生息,导致和其它地方的文化认识有所不同。

王安带队到江西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感觉出错了,在南方过惯了春暖花开,四季如春的生活,到了别的地方一时不习惯造成,居然感到炎热极了。但是越近江东,还没有到江南,疑问的结果越来越清晰可见。王安在路上对张思说,当时大家都走累了,坐在路上休息,张思,江南真是这么热吗,传说中的江南地方小桥流水,古巷人家,特别是姑娘在渡口打水的时候,景色别提有多漂亮了。江南地方应该是杨柳依依,暖风习习才是呀。咱此行会不会走错地方了。

张思说,咱也没有到过江南,你说江南地方怎么就怎么吧。不过按名称来看,倒应该是一个好地方,不会有错。

王安说,听说古时候有一个王阳明,住在江东地盘,此去,一定要去一趟王阳明故居玩几天。王阳明你听说过吗。

张思说,当然听说过,好像是一个摆摊切刷把卖的手艺人吧。不过不清楚,没有问过其他人,也有可能是和张春风一样是罗汉。玩拂尘那种扫帚的道长。

王安说,玩扫帚的扫把星,王阳明可是一个大教育家,他的主要功绩是给教育奉献了格物致知的方法,传说有一次他为了练格物致知的学习方法,他的母亲送汤来也没有喝一口,后来他的姑娘送汤来才一口下咽,险些撑死了。

张思说,这个故事咱倒是听过,主人翁却是别人,不是王阳明,而是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

王安说,老子儿子孙子小子,你有话直说,别问问搞搞的,倒好像咱在干架。

张思说,老子名叫李耳,道家创始人,传说这个人后来成仙了,当了太上老君也不知道是真假。他年轻时候也很勤学好问,练的是坐等粮食天上来,或者乌鸦叼到他的嘴里的那种功夫,有一次,几天没有饮水了,他的母亲知道了,给他送来了一碗豆腐汤,他一口气咽下去了,也是险些撑死了。

王安说,这个李道长真的是个大人物,他的鼎鼎大名咱也听得如雷贯耳呢,前些年和齐王去道家庙子烧香,看到一座黑黝黝的铜像立在庙子中间,齐王说,前面的就是老子的铜像了,老子能重塑金身真是不容易呀。

大家都笑他过于霸道了,对咱们臣民也如此苛刻,连一个平等对话的机会都没有,要自尊老子。他给大家解释说老子是一个春秋时期的人物,无为而治思想的集大成者,无为而治就是啥都不做,啥都不给,做一只铁公鸡,一毛不拔。做铁公鸡开小灶建小家小户还可以,叫做有进不出,精打细算会理家务。干大事,打天下就不行了,斤斤计较会误国误民,轻则丧家大则丧国。要前车之鉴引也为教训呀。

张思说,给大家讲一个笑话,传说古代有一个官员给皇帝上奏疏说,皇帝,陛下,东吴有一个地方长着一种东西,站起像狗,走起像人,吃起像肉,陛下猜一猜是什么东西。

皇帝说,咱只听过东吴还是东方之滨有一种东西,站起像羊,走起像人,吃起像狗,没有听说过站起像狗,走起像人,吃起像肉的东西呀。

臣子说,皇帝陛下,那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走起像羊,吃起像狗的那种东西已经搬到东方之滨去了,大陆境内已经几乎没有这种东西了。现在重新生长出来的是后者,听说大街小巷遍地都是呢。你找机会去看一看情况吧。

皇帝一想,妈的,古时候雌鸡化雄,公鸡下蛋,母鸡不褓儿……被预言家预测为这个国家将有亡国之险,如今大地上又出现站起像狗,走起像人,吃起像肉的东西了,真是奇了怪了。岂不是污蔑咱的江山危在旦夕了吗,简直岂有此理,不如先把发现这种东西的人打下大狱,他看破天机,罪该万死,过几天再亲自带着人去抓站起像狗的东西来问罪。

于是,上表奏明此事的官员被皇帝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关进监狱里,在监狱里,臣子悔之不及,直言向皇帝上奏疏,早知道结果会这样令人失望,还不如瞒天过海不说。他为什么会被关进大牢里,还不是说话没有讲套路,如果像一个老百姓见朱元璋时说的那样含蓄:陛下,记得咱们当年一块儿攻打罐州府,活捉蔡将军……。事情还会办砸吗。

皇帝找个机会到民间去抓站起像狗的这种东西,到了江东地盘,发现确实有一种人长着像人,站着像狗,吃着当然没有人知道,人不可能吃人。皇帝坐在马车上满脸迷惑的指着大街小巷那些站起又像狗,走起又像狗,仅仅是会说人话的人问太监,下面报上来的情况说的就是这种人吧。太监当嘲笑说,皇帝,站起像狗,走起像人,吃起像肉的东西可能就是这种人吧。皇帝仔细看了看,觉得确实是这种东西,喊了当地的学令来问,学令姓周,皇帝问,听见你管理的地方治理不得力,出了一种怪物了,你怎么没有明察秋毫,补过措施。学令问,你说的这种东西是什么。皇帝说,这种东西就是站起像狗,走起像人,吃起像肉的东西。学令说,皇帝,他们说的是假话,骗你的啦,世上没有这种东西呀,你要看尾巴是吧,咱的后面也有一根,没有打断过的痕迹,还是原模原样的呢,其它的早已经磨掉了,你要怎么治它们,难道要咱把大家杀了吗……。

皇帝说,你难道真的是狗。

学令说,咱本来就是狗不是人啦。

皇帝说,那你怎么当学令啦,快把官袍还回来。

学令说,在路上捡着的衣服啦,还以为是袈裟,人家庙子里给了袈裟还送饭吃从来没有要回去呢,你怎么能那样小气,你家这个官咱不当了。

学令脱下袈裟就去当狗去了。带着一帮族人跑进了万山老林,不见了。

大家笑够了,乘凉够了,休息够了,王安让队伍牵着马,像驮队一样,慢悠悠赶往远处去了。

一队人来到了一个叫做卢山的地方,卢山老百姓见了面面相觑,躲到了屋子的楼上不敢来看热闹,独有一个叫做程半壶的老人前来问候。你们是什么地方来的人马,驮什么来买。

王安说,南方来的生意人。

程半壶说,咱叫程半壶,咱的老家早年也要南方,后来跟着白莲教来到了江西,白莲教被打败了,官差没有杀咱,让留在江西当老百姓,一直住到了今天,没有见过几个南方人,你们可否到家里一坐,人多,饭给不够,酒也给不足,茶水倒是可以请大家喝个够了再上路,往前去高温天气到了,你们得备足了清水才可以呀。

王安回答说,谢程老关心。然后问张副带队,副大,是否可以一往。

张副带队说,程老,你家离这儿远吗。别是住在大山里,骗咱们去上当吧,要走远路,没有时间耽搁呢。

程老说,咱家在前面的巷落里开了一家小店,叫做程氏客栈,卖茶水的。不远,就在前面。

程老带着驮队去了客栈,一队人留下两个看管马匹,其余人等沿着房檐坐了下来,程来端了几条板凳出来还是坐下这么人,几个有过战功的人坐了,程老站着,给大家说,江西地方虽然大,家当却办得小,没有这么多板凳供大家坐,真是对不住呀。

派遣队都笑呵呵的说,有房檐下坐就够了,不用板凳也感受到你的好心了。

程老提来几壶茶水,冷茶,热天喝不下热茶。又抱了一摞碗来,大家你一碗咱一碗的喝了凉快。

程老问,老家白莲教还造反吗。知道单勾山一户姓程的人家吗,那里是他家,家里有几个姑娘,不知道如今嫁人了没有。

王安说,南方白莲教已经土崩瓦解了,现在自由着呢,大家过着不交税不纳粮,自给自足的生活,我们家里弟兄多,靠摸爬滚打,爬山涉水,弄了些许山货,要驮到江南地方去卖呢。你有时间也回一趟老家去,就知道如今的南方多安宁了。你的那个单勾山咱们也没有去过,不知道情况呀。这个江西如今情况怎么样,日子好过吗。

程老说,江西样样管得严,老百姓大多足不出户,在家躲灾呢。手里捏着一户凉茶。你们带来了什么山货。可以卖一些给当地的老百姓吗。

王安说,你要买什么,板栗,核桃,蘑菇,天麻,野参,野鸡皮,都带了一些来,两锭银子有吗,咱们一样给你留下一点儿,老百姓嘛,就算了,咱的驮队要赶远路,去江南,那里的市价贵。

程老说,都是老地方来的,两锭就两锭,咱不差钱……江西这个地方抠门,乞丐一分钱也别想讨到,但是买东西还是不吝舍予的。

王安说,江西地方的情况,咱早年做生意的时候也曾经听说过,没有到过,倒是要多请教一下呀。

程老说,你们走着就知道啦。咱说了大家也不信是吧。

喝了茶,卖了一小部分山货,派遣队又出发了。到了太家庄,太家庄人户不多,十几户的样子,但是被当地称为数一数二厉害的地方,这是为什么呢,太家庄人虽然和大家一样是有模有样的人,都是思想不一样,和别的族姓有认知上的隔阂,论其原因,还是太家人在历史上的历朝历代出过太多的公公,太监,奴仆。这些个公公,有的结扎不利索,后来生儿育女了,难免把当过太监的事情讲授给子女听。时间长了,大家就都留下了太监的德性。

太家庄人喜欢称呼别人为神经病,也喜欢给别人治神经病,却没有一例治愈过,相反情况愈治愈糟糕,最后连假神经病也弄成为真神经病了。当了神经病,政府当然要按月送一些银两给相关人家度日,生活,旁的老百姓,一年四季在地里干活儿,也不见得有被核实为神经病的人家过得灿烂。其间,难免要羡慕嫉妒之类,于是太家庄有过太监历史的这些个人户,就发明了弄成为各种各样的神经病的方法,比如长年累月给相关人员吃喝不干净的食物,水,巷落里那些乞丐大多患有癫痫病,大多就是这个原因造成。比如喝三分三这种中草药泡的酒,比如把肚肚割一个洞,灌进气流,肚子就会因为漏气大起来了,比如烟里下性变药之类,等等的都是制造神经病的有效途径,太家庄人几乎无所不能,老小皆会。加上太家庄人天生好游走,喜给人治病,没有被治的人当然不知道其厉害之处,被治疗的就知道啦。传说有一次,太家庄的太医生给村外的张家娃儿治疗精神病,张家娃儿好喝酒,被称为酒疯子,张家娃儿的媳妇老母特意请了太医生来给其治疗精神病,张家娃儿本来是假精神病,只是好喝酒而已。太医生来治理时建议其去管制院管制一个月,一个月后酒瘾很可能就戒掉了,但是一般来说回家之后都要反复吃药才能达到效果。还要经常来给太医生报告情况。张家娃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去了之后被关禁在管制院里,一块在太医生这里治疗精神病的还有很多地方的人,他们也一块儿被关在一块儿,每天喝药,喝的三分三泡酒,偶尔还要喝一次蚂蝗兑独角粉。白天不准到外面玩耍,由太医生及一帮帮衬人员监视着,晚上统一睡在一个房间里。张家娃儿本来健健康康的,只是爱喝酒,一个月过后,喝了一个月的三分三泡药酒后,精神基本紊乱了,真的成了精神病人了,起初之时,他还是认为太医生说得有道理,治的有方法,后来越来越不醒人事了,也没有怀疑过太医生的方法或者药物是否对自己有用或者取相反的作用。到了出院的时间,张家娃儿在亲人的迎接下回家来了,从此张家地界又多了一个疯子,张家娃儿虽然戒了烟了,却成为一个疯子啦。白天扛着人家坟山上的万山钱四处跑,晚上去河坝里搬石头来堆在大路上,堵住大路,几乎很长一段时间之类,张家娃儿都是在干相关的事情。

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太医生知道了张家娃儿真的疯了,时常去接来管制院治疗,几乎张家娃儿一能提锄头上山干活儿,过正常人的生活,他就要去接来治疗,一治疗出来嘛当然又是恢复天天扛着万山钱四处乱跑的生活,这个事情让大家知道了,太医生安慰大家,当地的村民,当了精神病人未尝不好,精神病人听话呀。

当地政府知道了相关的人户没有劳动能力,发放给每一个精神病人每半年二两白银的生活费,太医生知道了,派人去每一个精神病人居住的地方帮助料理公务,看到相关精神病人的白银补助,先是给政府建议,发放钱款给精神病人,精神病人会乱花,乱买打火石,打火石一旦乱用会导致发生火灾隐患,或者烧毁民居。有的精神病人有了生活保障,病痊愈了,天下就没有精神病人了,所以得让精神病人一贫如洗,精神病人才能当长久精神病人。精神病人当不长久精神病人是作为一个医生的失败之处,当是古训了。

太医生往往在抠扣了多个病人的生活费之后会在窗子前面自言自语地说,作为一个医生,就得像咱这样才能治得住病人,有的病人往往不老实,从医院里出去之后,往往会去私塾读书,上京考试,或者下地干活,赚钱做生意之类,这些行为都不能获得一个医生的批准,当了精神病人就只能当精神病人,不能再当其他的什么人,作为一个有能力的医生,要在病人发生这些行为举止时,坚决予以杜绝,消灭后患,其后患,后果是无穷无尽的严重的让人难以想象的。为此,太医生家族群在很多年之前,已经发明了相关的办法,为精神病人的出路,劳动,吃饭问题指名了道路,铺开了基石,就是在一些地方,建一些加工厂,打石场,烧瓦窑,供精神病人劳动。相关办法一直沿用到了今天,虽然工地上偶而有打工人的现象,但也是为了大家的衣食住行着想。你想呀,一帮精神病人,废物,不让老板用鞭子抽几下,怎么能熟门熟路地学会劳动的方法,技术呢。老板给每个精神病人的钱虽然有限,甚至一分不给,精神病人拿钱来干什么,吃住是双包的就可以了,逢年过节还会给精神病人买衣服穿,鞭炮玩儿。那个张家娃儿,后开估计就在给老板干活儿的生活中度过漫长岁月。

说起这个太家庄,还有更好玩的呢,话说有一个朝代,那个时候制造神经病,精神病几种方法的技术刚发明,就被用于了捕快抓捕犯人的套路中去了。

有一个叫做太真包的捕快,在很多地方,用你是神经病之名,公开抓捕了许多神经病,其中有一个就是大英雄杨雄。抓捕到了之后送到管制院先管制喂药然后再送去太家人开办的打石场铺路处之类的地方干活儿,有的老百姓被莫名其妙的抓去又莫名其妙的送去干活儿,哭死苦活的给太医生太老板说,咱家里还有活儿干,能放咱回去吗。

太医生坚决的说,不能。一部分健康的人半夜里偷偷跑回家去,没有逃出去,跑到半路就被抓住了,看守劳动场所的相关人员揪着就是一顿暴打,看你还敢乱跑。太家庄能不厉害吗。

相关事宜,非止一种呀,比如,有人家的娃儿喜欢跳绳,太姓家族之人看见后,往往会借借故给爱跳绳的娃儿戒跳绳瘾,又是团人又是组织人,又是给学令官打招呼,又是买合衙役狱卒,追在屁股后面似的去无偿给一些农民的子女治疗跳绳瘾。事情被揭穿了,老百姓拒绝骚扰自己的子女,太氏族就威胁人家全家,不让治疗就把你全家消灭。相关事例,非止一端。再比如,有人污蔑了别人是神经病就要拉去干活儿之类的事情,污蔑了别人是小偷就要没收其财产,污蔑了别人是……。在太姓人眼里见怪不怪了。没有见识的人才觉得奇怪。太姓人太厉害了,三司并立,简直天下无敌了,衙役和官差是最主要的一司,老百姓一旦对朝廷有愤懑情绪,或者出言不逊,破坏公共设施之类,一司就会设计相关老百姓去进医馆医治精神病,然后宣传这个人是精神病不要相信他的话,主要的做法嘛,当然是派几个家养的精神病人跟在要管制的人的后面,他在什么地方停,这帮人就隔三差五的什么地方停一下,做几个抓耳挠腮的样子,他在什么地方站,就跟着在什么地方站一下,无论你到何地,总是见到一帮精神病人,你的心里会暗想,难道自己也是精神病人啦。别人见了,往往也会不由自主的喊你,这个神经病。盘空算尽,把老百姓当精神病人抓到打石场,小煤窑之类的地方干活儿,达到想要之目的的事情实际是不存在的,那么客观二字是否真正的存在过。

太家庄太厉害了,惹不起,躲得起可以吗,偏偏不巧,王安和张思要路过这个地方。他们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厉害之处,丝毫没有防备之心。太庄人却早已经严阵以待了,他们一连用了几个妙计,一定要把这一帮人弄倒地不省人事,上不上西天就看各自的造化啦。他们在酒里下了白色的三分三,在茶里下了迷药,在饭里下了砒霜,连门前的路上也安了马刺。这一帮人马过路,一定要让他们把买卖留在这里,最好是连吃饭的家当,那一个脑袋也留在这里,什么地方也别去了,就在太庄上西天算了。

派遣队过路的时候,有人故意挑着两桶酒从路边走过去,故意问,远道而来的客官从什么地方来要到什么地方去,需要酒吗。

王安说,货郎你担子里挑着两桶酒,天气热,不怕酒爆炸吗,尝听人说酒里有酒之精华,易燃之物。货郎暗想,老子看你的人头才会爆炸。太姓奸细给王安回答,要买吗,价格可以便宜一些卖给你。

王安说,天气热,喝不下酒,你弄一桶茶水来卖倒是有可能要买几碗喝,不过要看你的茶里加的是砂糖还是白糖还是千年冰了。我们热天喝茶要求也很高呢。

奸细听了,忙把酒担回去了,庄里的太庄主等不及了,见到奸细挑着两桶酒回来了,忙起身去问,细祚,人喝了毒酒了吗,麻翻了没有。

细祚说,没有,他们说热天不喝酒,要喝茶。

太庄主急了,骂道,这帮人怎么这样挑剔,热天要喝茶。不过这个逻辑倒好像是正确的,是自己疏忽大意了,以后得改过来,热天要卖茶。他随既又想到,既然热天要喝茶,冷天得喝什么呢,不会是辣椒水吧,辣椒水喝了人的身体会发热,这个问题以后再思考,现在主要是把过路的这一帮人毒死再说啦。

太庄主又派人去卖茶水,茶水里加了自然冰,来到了派遣对前面,派遣对当然希望喝到加了自然冰的茶水,王安先舀了一瓢来是试喝,谁料喝出了茶水里的砒霜的味道,两眼一抹黑,霎时黑咕隆咚起来,烟圈里老冒金星,王安说,张思,茶里有毒,你用银针检查一下茶水,小心有人给咱一行人下毒。咱不行啦,来人把咱抬到边上休息一会儿。

张思让人把王安扶到路边的石头旁坐着。用银针检查茶水。果然里面有毒。张思把卖茶小二抓了起来,打算开刀问斩,太庄突然杀出一队人马来,十多个人,派遣队三十人忙从马背上取来大刀长矛,十三个人带的是大刀,十三个人带的是长矛,另外四人是带队人物,带的兵器也是一米五长的大刀。受了一下惊吓,太庄被打退了,许多人受了伤,只能逃回去了。

太庄主抱着流血的胳膊来到了大堂,坐在椅子上,哭着说到,妈耶,这帮人太不给面子了,咱想请这一帮人请去当神经病居然遭到反抗,还打咱们,先下毒再用药可是当神经病的上好方法呀,许多人来治了都说效果不错,病人回家去后果然听话了,让干活儿,让拉车就拉车,让当牛就当牛,让做马就做马,让说话就说话,让当哑巴就当哑巴……。虽然有一些受不住毒性,毒死了,那也是天命难违,他们没有这个福气啊,你看咱的工地上这么多流离失所的神经病,那一个不是政府分配来的,有吃有喝有住有穿,他们恶让他们当饿死鬼去好了。这回好了,来了一帮强盗了,咱要报官抓捕他们。太庄主转瞬之间又突然大悟,啊,他们才是真正的神经病,疯子。不行,咱一定得报官把这一帮神经病人抓到管制院去治疗,倘若不这样做,让这一帮脑神经病人称王称霸,为虎作伥,天下要大乱了。这一番话被派遣队的探子听到了,探子跑回去告诉张思。

张思说,感情太庄是来招工的,咱们有要事呢,没有时间多啰嗦,再说啦,大家见过齐王爷的属下给别人家干活儿吗,简直可笑,骂大家是疯子,听着有些新奇,咱倒是有点儿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话说到了江西,可和官州老地方不一样呢,什么地方不一样呢,认知不一样,古时候这个地方是百越在的地盘,百越人曾经和狗有过千搓万磨的感情,咱们老汉人一开始就没有在这块地儿生活过,认知不一样,不给它啰嗦,大家打上火把,连夜赶路,都骑上马,半夜里凉快,争取明天一早,把这一帮百越人甩远。

派遣队于是快马加鞭,离开了太庄地界。

7

沿途过了无数条大河,走了许多地方,终于到了义天王下驻的最前线,江东地盘了。大家首先是看到了一张飘着义字大旗的旗帜在风里飘着,然后是听到打仗号角的声音,所以觉得到了这个地方了。诚然也是到了这个地方了……。张思和王安摸透了情况之后请求面见义大王,把南方带来的信交给义大王亲阅。此刻的江东地盘,已经是三伏天,地上的温度能把水里的鱼煮熟,一队人马白天歇于客栈,也汗流满面,出于对地方的羡慕,好奇,大家拉帮结派去巷落里走动,没有看见几个人,当地百姓大多躲在家里,有钱人的家里,一般在适合的地方打了几口井,没有钱的人家也至少打两口井,遇到三伏天,大家呆在井里避暑,很少外出。集市倒也是有的,早上一集会买卖完瓜果蔬菜,鱼虾肉类之类,当然还有布匹,衣服,玩物,总之是应有尽有。做完了买卖然后就都收摊了,他们收摊子的时候,一般不到太阳照到屋顶,正午时间未到就收摊子了。

打渔撒网的把船丢在岸口,摆渡的也收工回到了亭子庙。太阳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巷落里走动,小分队的人不知道情况,在巷落里走了不到一杯酒的功夫,就被高温逼回来了。江东地盘,每年六月起到十月底四个月的时间,都是高温天气,人在户外无法活动,那一年浪费了四个月的时间,江东人有时间种地吗,他们吃什么。江东和其它地方不一样,用古话说叫做十里不同天,一山有四季。这个地方,粮食收获,蔬菜成熟需要的时间很短,一般五六月就可以了,加上芋头,胡豆,花生等作物赖高温,所以和其它地方的耕作方式不一样,不需要那么多时间生长。江东的鱼虾王八之类的海水产品也蔚为壮观,甚至比其它地方多,优。打渔的人多,每年卖到全国各地去的鱼虾大多都是这个地方的产品。

张思,王安根本想到江东会烈日炎炎,人在户外无法下步。一个对一个说,像江东这样的地方,真的会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好地方吗,单是这个太阳就会把人晒翻白眼了。齐王让我们来劝降义大王,真是高明,有智慧呀。

张思和王安劝说义大王带着队伍去南方安营扎寨的事情有了进展之后,让十来个人沿着来时的路线回去报告齐王,事办成功了,齐王须做妥当接纳义军的事情,必要的地方,要先占领要地,以作配合。

江东又被清军围过来了,总督大人于成业在泰德乐的挟持下带着六十万清军分两路进攻义家军,一路开赴长沙一线,在长沙以逸待劳,伏击南方配合江南地方起义的农民军,由于大人带领,一旦南方队伍北上增援江南江北,江东的农民起义军,势必要在山区全歼敌军。一路由泰德乐带领,当前锋主力,率领队伍从江北海滩登陆,进攻义家军的江北大营,泰德乐顽固的认为,他一人之力已经足以消灭起义军,消灭了起义军,再率领队伍一路围剿到长沙去,配合于大人的队伍,剿灭南方起义军。

清军进攻江北大营的那一天,天气有一点差,天上下着绵绵细雨,队伍里的人都说久旱逢甘霖,天阶下小雨,这阵雨下得正是时候,地下那一些农作物,植物,树木,花草可受不了啦,早就希望能够被这样的甘霖润泽了。

泰德乐,德泰乐,乐泰德,泰乐德四个名字连用都名声大噪于南方的清军将领,掐指一算,脸上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正要借天逢大旱,起义军粮草不济,体软无力之际,一举攻下几江地方。天上却下起雨来了,这不是天空存心给自己添堵吗。

清军从从一线天起航,一万只战船,沿江下来,排成一队,每一支战船上有三十个清兵,两门大炮。先进攻二郎滩,溪口渡。炮火连天,起义军损失不小,清军人多势众,占领了江北大营,江北大营那一个地方的人口少,全部是起义军,农民起义军将领李权认为,面对强大的清军,咱一方面军只能挪一下,把地方让给清军,退守杭海滩,农民军退走杭海湾之后,清军占领了江北,德泰乐来的战场捡拾起义军丢下的剑戟刀枪,收入仓库,查看清军的损失情况,笑呵呵的说,按照这个进度,秋天到来之际应该能够收复全部江东江南地盘了。

福泰勒要一举攻下江东,江南,江北几个地方。当此之时,正是炎热之时,起义军被围困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当是粮草用尽之时了,此时正是一举攻下三江地区的好时机。义大王抵抗了一个月左右,战况没有出现转机,打算突围去南方,几个地方一千万老百姓怎么办,商量妥当了之后,老百姓留守原地,清军来就让其占领地盘,他带领三十万精壮突围去南方,在南方安营扎寨妥当了再回来接老百姓一块儿去那个所谓的春暖花开,四季如春的地方生活。做了总动员之后,三十万人牵的牵马,上的上鞍,绑的绑锅碗瓢盆,打算离开三江地盘,他们的亲属在巷落里排着队送别亲人离开家乡。许多人在马上对家眷说,清军现在厉害极了,咱们打不过朝廷,要去南方寻找新根据地,等到了新地盘,安稳妥当了一定会回来接大家,不要哭泣,只是暂时的分别,不是永远不会是永远分别。

孔地瓜也赞同其他将领的意见,觉得和清军决一死战等于以卵击石。率领队伍突围去南方。他不知道过了江东,还有一个于大人在长沙一线等着他呢。

于大人的队伍在前面跑,义家军在后面赶路,突围。两军相隔的距离有时候仅仅只是差一百里路远就遇上了。

福泰勒知道了情况,带着队伍连夜不停的追了出来。地方老百姓没有被屠戮免过了一劫,福泰勒也逮了几个老百姓来问义家军去什么地方了,义家军与大家有没有瓜葛,义家军再打来是帮清朝皇帝还是帮反贼孔地瓜。老百姓与义家军瓜葛甚深,深知其中底细,没有如实交代,骗福泰勒说,当然是帮大人,皇帝,清朝了,怎么会帮反贼呢。福泰勒听了又一次乐坏了。

两个月之后,江南起义军顺利到达了官州根据地,江南地方的起义军和南方地方的起义军实现了南北合流的战略构想……。

义家军到江西地方的时候遇到了一股小力量的抵抗,主要是一些当地的衙役,官差,他们不让义家军往南窜逃,当地的学令威胁说,你们要么回去,要么死在这个地方。中原江东地盘的问题,不准殃及池鱼到南方,义家军大队伍过路,哪里受得住威胁,于是发生了战争,三十万义家军两天之类聚歼了当地的官差,占领了南仓府,这个地方作为以后动员老百姓南迁,取到了重要的战略作用。到了滁州地盘,又打了一丈,还是占领了滁州地盘,及至到了长沙一线,才真正甩开了清军重点进攻的防线,人马连夜兼程赶路,走的是老马帮路,不到十天的时间,到了桐梓县,进入了万山老林,终于见到了齐王派来迎接的前锋军。前锋军的首领名字叫做关达旦,关达旦见到了张思和王安也在队伍里一块儿赶路,知道是江南字家军被动员来了,忙去打招呼,问相关情况。队伍在万山老林休息了一会儿,派了人去报告齐王,齐王和军师知道了事情,召集部下聚会,商量在什么地方迎接字家军。

军师说,咱们是在戎州商量联和字家军的事情的,就在戎州咱们第一次商量这个事情的那一个山头上迎接字家军吧。

齐王说,咱也是这样想的呀。

军师说,咱连夜兼程带着队伍去戎州,布置相关迎接的事情。

齐王说,字家的队伍来了住什么地方,队伍如何整编呢,还需一个恰当的计划。

军师说,字家军来了,就安排到古夜郎境内的土地上居住怎么样。那个地方山高水澈,坝子地盘宽,放牛牧马,喂羊都可以,目前为止,仅仅有少部分土司据寨占山为王,不服从安排,既然字家军来了,招降联络这帮土司,把人口安排到他们的地盘居住。还有一个事情,夜郎境内,道路不通,河水泛滥,三十万字家军来了,就有事情做了,给他们分为三部,一部修路,一部伐木,一部负责修盖房子,三个月不到,大家就能住上新家园。他们的老百姓来了,还是安排在这个地方。

齐王说,这样安排甚好,只是税收,教育……这几方面的问题,也要落到实处。

十多天后,齐王在戎州接见了孔地瓜,两个山大王见面,互相抱拳行礼,齐王说,闯王到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孔地瓜说,百闻不如一见,齐王真是一个英雄。

齐王说,酒席已经安排妥当了。吃了这顿酒席,你就到安排给你的地盘上去居住去吧,地方面积不小,许多地方是易守难攻的要地,队伍到了地盘,安顿妥当了再去接你们的家眷,从此在南方过平静安稳的生活,不比江南地方打打杀杀的生活差。剩下的事情军师会和你交待。

酒席上,三个人边喝边聊,谈完了安排的事情。

齐王问,你对相关的安排有什么意见吗。

孔地瓜说,没有。就怕夜郎境内是清军的地盘,你们让咱去送死呢。

齐王说,咱在你到来之前,已经派人打下了夜郎境内,你只管去就是了。税收和人口安排方面有意见没有。

孔地瓜说,没有意见。

孔地瓜问,清军打过来怎么办。

齐王说,南方过的是全民皆兵制,清军打过来,狼烟为号,有正规军和民兵联和共同抵抗,咱们的正规军目前已经不少了,有信心和决心打胜每一仗。你只管放心。安排完毕后,你负责去管理伐木……当总部首领……队伍……。

孔地瓜问,齐王主要负责什么事情呢。咱要跟着你在一块儿,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想离开齐王。

军师说,齐王当然是当咱们八路大军的马总指挥啦,喂马,放羊,放牛,还时常打秋,咱给他打杂,负责联络,出馊主意,你要加入进来咱不反对,只是身份要低于咱,最多只能当老三,你愿意干不嘛。

孔地瓜说,能当老三不错啦,老三的地位有分部首领的大没有。

军师说,要小一些,分部首领掌握的是实权,总部首领掌握的是指挥权。你一旦跟着总部走,实力就得编制给其它分部,还不如到地方去管理自己的分部。

孔地瓜说,咱还是想跟着总部首领在一块儿。

齐王插了话说,他要跟着总部就跟着总部嘛,跟着总部没有什么不可之处,大不了多备一匹快马,一把大刀,多加一个碗,多放一双筷子。

军师说,这样也好,咱没有反对的意见。事情既然商量妥当了,咱给字家兄弟介绍一下咱们的农民军的情况,目前为止,咱军共有八支队伍,每一支三部,十万人,共计三八二十四部,八十万队伍,分为八个都督,和二十四个总兵,其余团练,亭长……等粗略估计有七百多个大小将领。如今你加入进来,又多了三十万人马,可以整编出三部九支队伍来,每一部干什么,目前夜郎境内还有少部分土司在负隅顽抗,你的三部人马主要的任务还是清剿完毕夜郎境内的土司,然后在那里安营扎寨,一部负责伐木建屋,一部负责修路,一部负责种地务农,发展生产。其余的事项,比如放马养牲口之类,有齐王和其它的分部去做。

孔地瓜说,咱的家眷人口都在江南地方,什么时候可以接过来。

齐王说,主要将领的妻小要带过来,另外还要征吊一批女人过来,南方就缺这个东西,所谓的狼多肉少说的就是南方的情况。这个事情就让婚姻联络部去处理吧,咱农民军为联姻专门设立了一个分部,有十万人活动在很多地方。老百姓能动员过来的也要动员过来,不愿过来的留守原地,要在当地建立起义军的秘密组织,你是离开了根据地,但是地盘也不能丢呀。有遭一日打到BJ去,还要在联络点吃饭,睡觉呢。

军师说,那分封字家兄弟为左大王总可以……。

齐王说,可以。

孔地瓜于当了大齐政权的左大王了,孔地瓜问,不知道右大王是哪位呢。

军师说,右大王是齐豹子,也是一个发动农民起义的行家,高手,一家三代人,都在造反,你说他能不是一个地方的枭雄吗。

孔地瓜说,能让右大王来一块儿喝杯酒吗。

军师说,右大王不在戎州,在官州守根据地呢。事情办妥了,你的队伍整编完毕,咱们一块儿去官州,到时候喝酒听戏都可以。

三天的时间里,江南的三十万人马就整编完毕了,浩浩荡荡的开赴夜郎,准备对负隅顽抗的土司进行最后的清剿……。

据历史记载,经过几次人口动员,迁徙,屯团戍边等事件,到了清朝末年,从官州到戎州,从中甸到夜郎,每一个地方,每一处山湾,每一条河流旁都住满了人户。比之以往马帮过路时一百里路只有一户客栈,客栈里的管家还经常被狼,虎,豹之类的猎物袭击的情况,这个地方更加的繁荣昌盛了。成为了高原上的不夜城,美丽的边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