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33)你有多久没抱过一个人了

3岁时,我在家门口的广场上玩耍,总想爬上高高的台阶。结果从上面摔了下来,疼得趴在地上哇哇大哭。你抱住我,把我揽在怀里,不停抚摸着我的后背。

5岁时,我坐在餐桌上吃饭,把饭菜撒得到处都是,还不小心打碎了盛汤的碗。你慢慢把烂碗装进垃圾袋,抱了抱那个因犯错低着头不作声的我,拿起筷子给我做示范。

7岁时,我拿回了一张83分的数学卷子:班里45个人,30个人都考了90分以上。你和蔼地走到我跟前,握着我的小手就事论事地说:“来,我们一起看看都错在什么地方了,找出吃掉那17分的小怪兽,我们一起打败它。

12岁时,我已经长得和你差不多高了,常常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作业已看不出对错,我的内心也很少向你打开,一度厌学,迷上游戏,视老师为宿敌,视父母为冤家,视学习为痛苦。你说可以不做作业,可以只玩游戏,可以不去学校,也可以做完作业玩20分钟游戏,用好成绩砸老师,让老师对我刮目相看,后来我在家玩了三天游戏后,重返校园,理由是:天天玩游戏,其实也觉得很无聊,不如去学校,还有同学。

17岁,我比我高出一头,脚像小船,食量惊人,性格倔强,不愿认输,爱打抱不平,喜欢和人争论,也因此没少惹麻烦。老师打来电话,说我因为一只袜子,和室友吵了起来,还要动手打对方,请你到学校来一趟。你说要是你的室友把臭袜子故意放在你的床上,你也会和她大吵一架的。听到你的这句话,原本低头做题的我,肩膀忽然猛烈抖动起来。你走过来,抱了抱我。

25岁时,我从普通的大学毕业,找了份平凡的工作,拿着很微薄的薪水,还没有找到对象。春节过年时,亲戚们聚在一起,互相攀比各自的孩子,但你笑了笑,然后坚定又有力地说:真为你们的孩子高兴,但我也以我儿子为自豪。他挣钱不多,但每个月都要攒下一些,为买房首付做准备。他没有对象,但他不随便谈恋爱。我觉得,这也很好。

31岁时,我终于买了房,结了婚,生了孩子。依旧很普通,但我每个月都会从城市的另一端坐地铁回来看你。在你60岁生日那天,我下厨给你做了一桌子菜,还偷偷在你枕头下放了600块钱。你很想抱抱我,就像我小时候那样,但看到我一会儿给孩子喂奶粉,一会儿帮媳妇买东西,一会儿接电话的忙活样儿,只能站在卧室门口,双臂交叉抱了抱自己。

我40岁时,你病倒了,很严重的病。我请了长假,整日守在床边,带你去医院,抱着你做这样那样的检查,给你翻身喂药,从不嫌烦。抱你的时候,你看见了我鬓角的白发,想到人我也不再年轻,就更紧地抱住了我。

妈妈,虽然我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但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我3岁时,不听你的话,从台阶上摔下来,虽然你很害怕,还是紧紧抱住我。但那以后,我再上任何台阶时,都特别小心。我怕你担心。

我5岁时,打碎了碗,以为你会凶我,你不仅没有,还教会我怎么使用碗筷。从此后,学会了吃饭的我,再也没有打烂过碗。

我7岁时,成绩差,以为你会嫌弃我,结果你只是耐心地帮我分析错因,鼓励我每天进步一点点。

我12岁时,逃学又迷上网游,变成了老师口中的坏孩子,你却不这么认为。你让我自己选择。是你的接纳,让我忽然也意识到和你们作对,最终毁掉的是我自己。

我17岁时,叛逆又焦虑,每天都失眠,差点不想活了,是你的感同身受,让我明白,这世上还有人理解我,一直爱着我。

我25岁时,因没有出息被亲戚嘲笑,你却罗列我的优点,还说为我自豪

妈妈,你知道吗?每当我难过得走不下去时,我就会想起你。想你的怀抱和容颜,你的淡定和平和,然后觉得要坚持下去,要继续努力。你听完他的话,握着他的手,哭得像个一岁的孩子。这是位极少说教的母亲,但她的拥抱胜过人间道理无数。

愿你也能看见光,看见爱,看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