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外营求,力上施设
- 太上感应篇汇编白话解(第四卷)
- (古)佚名原著 曾琦云编著
- 3120字
- 2021-01-18 11:13:16
不守本分而投机钻营求取,竭尽自己的威势设法取得
分外营求,力上施设(不守本分而投机钻营求取,竭尽自己的威势设法取得)
夫人所以不依本分者,只道营求有益耳。亦思人生富贵贫贱,一定不移,阴注阳受,皆宿业也,可分外营求哉?妄心贪念,侥幸希求,不惟无益,且恐妄情折福也。然何不体孟子“求之有道,得之有命”、六祖“一切福田,不离方寸[1]”之旨乎?
世人之所以不依本分是认为钻营求取就能得益。也不想一想,人生的富贵贫贱,都有定数不易改变,阴司注定阳间受报,这都是宿世业力所致,怎可分外营求呢?如果妄起贪念,侥幸希求,不但毫无益处,而且会因妄情而折福。为何不体会孟子所说的“求之有道,得之有命”和六祖惠能所说的“一切福田,不离方寸”的要旨呢?
唐长庆初,新平尉裴璞死,外兄华元,方客陇右[2]。道逢武吏,骑从甚盛,乃璞也。惊喜曰:“兄去人世,何乃武职也?”璞曰:“吾职西川刷掠使,专司世间财之盈缩。世人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况财乎?阴司所籍,其获有限,踰限则刷掠之。或自耗费,或遭横事,或贸易折本,或疾病消散,皆自吾刷掠所司耳。世间农勤求粟,商勤获财,士勤得禄,只得本分所有,不增本分所无,不勤则并本分失之。子逢吾,亦是前定,合得白金二斤,过此遗子又当复掠,故不敢厚子。”言讫而没。
唐朝穆宗长庆初年,新平县(位于云南省中部偏西南)尉裴璞(pú)去世,他的表兄华元客居陇右。华元在路上遇到一位武官,身边骑马的随从很多,他仔细一看,这武官原来是裴璞。华元惊喜地说:“表弟已离开人间,为何担任武职呢?”裴璞说:“我的官职是西川刷掠使,专门管理世间财物的增减。世人一饮一啄,都是命里注定,更何况是钱财呢?阴府所登载的,都有一定数量,若是超过限度,我就会将它刷除。这在世间所表现出现象,有的是自己耗费掉,有的是遭横祸而损失,有的是做生意而折本,有的是因生病而花费,这些都属于我刷掠使所掌管的范围。在世上,农人勤求米粮,商人努力赚钱,读书人努力获得俸禄,也都只能得到本分中所应有的,不能多得本分内所没有的,若是不勤劳,那么连本分中应有的都会失去。你遇到我也是前定,应该得到白金两斤,如果超过此数,则超出部分又会被刷除,所以我也不敢特别优厚你。”裴璞说完就不见了。
刘颃颇能文,自许巍科[3]早掇[4]。时翊圣真君降言于终南山,颃因叩问。真君曰:“子文虽优,命却浅薄,若安分退守,可保余年,过求必至损寿。”颃未能从,竟无成而卒。
夫科第一事,荣祖荫孙,岂可以智巧营求而得?而力行阴骘,又可致之于不见不闻之中,夫岂过求之谓哉?于财亦然。
刘颃(háng)很会写文章,他自以为很快就能在科第考试中名列前茅。当时翊圣真君在终南山因扶鸾而降言,刘颃前去求问前途。真君说:“你的文章虽好,但命运太浅薄,若能安分自守,还可安度余年,如果过分营求,必会折损寿命。”刘颃不肯听从真君劝告,最后一事无成而死。
科第这件事情,能够光宗耀祖福荫子孙,怎可用智巧钻营求取呢?若能努力积累阴德,又可在冥冥中不知不觉得到,这难道还不能说明过分营求没有利益吗?对于钱财的获得,道理也是一样。
张说[5]归处旧居,杜门不出,此外公私事,一无所预,益崇节俭以率子孙。尝有言:“揭屏间曰:‘客至留饭,俭约适情。’肴随有而设,果随候而陈。虽新亲不盛馔,虽大宾不宰牲。匪直[6]戒奢侈而可久,亦将免烦恼以安生。”
张拱辰曰:“安贫守分,俭用可免求人;省事清心,求赢只以自苦。人生福享,天有安排;丰约穷通,命中素定。纵是智谋可得,亦其时运当来。识透这个机关,落得多少自在。待足谁足?得休便休!”
张说退休返乡后就闭门不出,对于一切公私事务都不参与,生活更崇尚节俭,堪称子孙表率。他曾说:“揭屏间先生说:‘客人来访,留在家中吃饭,要节约但也要合乎人情。菜肴以家中已有的来宴客,水果随当季所产的拿出来。虽是新来的亲戚,也不用丰盛菜肴;虽是招待贵宾,也不宰杀牲畜。这样不但可以戒除奢侈的毛病,还能使福报保持得更久远,也可免除烦恼心安理得。’”
张拱辰先生说:“安于贫穷,谨守本分,节俭度日,可免求人之苦;若能省事则心地清净,多求只有自招痛苦。人生所享的福分,上天自有安排;富裕或贫穷,都是命中注定。纵使利用智谋取得,也是根据时运应当得到的。若能看破这个关键,就可落得轻松自在。若要等到充足,又有谁能满足?能够停止营求,就要立即放下啊!”
“力上施设”,谓力之所能,而尽意施威设法,不复少留余地,势不使尽不已。所谓“扯满一帆风,又添八把桨”,是也。
“力上施设”是说自己能力所及之处就应尽力施展威势,设法达到目的,不再为自己留有余地,势力不使尽就绝不罢休。这就是俗话所说的“扯满一帆风,又添八把桨”的意思。
刘宋奚显度[7],官员外散骑侍郎。孝武尝使督领工役,而苛虐无道,动加捶扑。暑雨寒雪,不听暂息。人不堪命,或自经死。度亦事发伏诛。
南朝刘宋时奚显度担任员外散骑侍郎(晋以后有员外散骑侍郎,为皇帝近侍官之一——译者注)。孝武帝曾命他监管工役,但他却对民工暴虐无道,动不动就捶挞扑打。不论是炎夏暴雨还是寒冬大雪,都不让他们哪怕有短暂的休息。民工们大多受不了,有些人因而自杀。奚显度后来也因案发而被杀。
华亭钱鹤滩学士,在林下营第,工役烦苦,里人病焉。一工不任役,公怒责之。工曰:“往时黄提刑营第,我受役致病,今黄宅已屋败垣颓,我病尚未痊也,故不能应役。”公闻言大悟,即罢工。
夫居上而施设百姓,富贵而施设贫贱,固犯太上之戒。至于以人类之力,施设畜生,亦属不可。如耕之牛驴、乘之马骡,非我前修而得,即物之负我债者,当爱恤之,用焉不尽其力。可曰“畜生异类也”,遂惟我所为哉?
华亭县(今天上海市松江区是古华亭县一部分——译者注)钱鹤滩学士在山林旁边营造宅第,工作非常辛苦,请来劳役的乡人也因而累病。有位民工无法上工,钱公就很生气地责备他。民工说:“从前黄提刑(宋代官名,提点刑狱的官——译者注)营建宅第时,我因为劳作而累得生病,现在黄提刑宅第已变成断垣残壁,我的病还没痊愈,所以才无法上工。”钱公听后猛然大悟,就立即停工。
居上位的人竭尽自己的威势设法压迫百姓,富贵人家竭尽自己的威势设法劳役贫贱之人,这本就触犯了太上的戒律。以人类的威力来尽情劳役畜生,也是不可以的。如耕田的牛驴、乘用的骡马,他们不是我们前世修福报得来的,就是欠我们债的,所以我们应当爱护它们,使用它们时不可耗尽它们的力气。怎么可以说“畜生与人是不同类”就可对它们为所欲为呢?
【注释】
[1]方寸:心。
[2]陇右:即陇山之右。古人“东为左,西为右”,所谓陇右,是从地理方位指陇山以西的地方。今天陇为甘肃的简称,陇右在很多情况下也指甘肃。
[3]巍科:犹高第。古代称科举考试名次在前者。
[4]掇(duō):选取,此指考取。
[5]张说(667—730):字道济,一字说之。原籍范阳(今河北涿州市),世居河东(今山西永济),徙家洛阳。武后策贤良方正,张说年才弱冠,对策第一,授太子校书。累官至凤阁舍人。因忤旨流配钦州,中宗朝召还。睿宗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玄宗开元初,因不附太平公主,罢知政事。复拜中书令,封燕国公。出为相州、岳州等地刺史,又召还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迁中书令,俄授右丞相,至尚书左仆射,后为首席宰相。谥号文贞。与苏颋(封许国公)齐名,俱有文名,掌朝廷制诰著作,人称“燕许大手笔”。
[6]匪直:不只。
[7]奚显度:南朝宋大臣。官至员外散骑侍郎。世祖常使主领人功,而苛虐无道,动加捶扑,暑雨寒雪,不听暂休,人不堪命,或有自经死者。人役闻配显度,如就刑戮。时建康县考囚,或用方材压额及踝胫,民间谣曰:“宁得建康压额,不能受奚度拍。”又相戏曰:“勿反顾,付奚度。”其酷暴如此。前废帝尝戏云:“显度刻虐,为百姓所疾,比当除之。”左右因倡“诺”。即日宣旨杀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