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石勒洛阳灭刘曜张宾飘飘归云梦
十月，石勒派遣石虎率领四万大军从邺城发起对赵国的进攻，石虎率众四万人一路南下河东，西进蒲坂，刘曜选中外精锐，亲率大军自潼关向北渡过黄河，迎击石虎。石虎一见，慌忙引军撤退。刘曜派军猛追，在伊水一带大败石虎，枕尸一百余里，四万军士死亡无数。石虎逃奔洛阳。刘曜亲自集结十万兵士攻下洛阳西北的金庸城，将洛阳团团围困。洛阳急报传值襄都，后赵震动。洛阳一旦失守，则邺城不保，石虎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十一月，后赵王石勒召集众将佐在清风殿议事。初冬的襄都，天气开始清冷，殿内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石勒开口言道：“朕本想扫平寰宇，殄灭刘曜，目前刘曜反而围攻我洛阳，洛阳之势，难以持久，朕将御驾亲征，荡平頑寇，卿等以为如何？”僚佐右仆射程遐摇头说道：“刘曜悬军千里，势不支久。大王不宜亲动，动无万全，切不可出征！“石聪、太子赵宏等也纷纷附和，反对御驾亲征。石勒昂首长啸，拔剑而起，指着程遐骂道：“刘曜倾巢而动，正是枭首之时，尔等胆怯，如何全功！”看见张宾还在独坐沉思，转头对张宾说道：“刘曜乘一战之胜，围守洛阳，都说他锋不可当。但朕一位刘曜以十万之众，攻一城而百日不克，帅老卒怠，以我初锐击之，可一战而擒也。若洛阳不守，刘曜必大举北伐，自黄河已北，席卷而来，我们将大势而去。程遐等不欲吾行，卿以为何如？“张宾清朗的脸上剑眉一挑，胸有成竹，侃侃而对：“刘曜从长安出兵，一路进攻，战无不克，进占金庸，扼住洛阳咽喉，不趁此时，转头向北，进攻我襄国，只是固守金墉，这是他不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的表现。以大王的威略发兵进击，他必定会望旗奔败。平定天下，在今一举，不可失也。“石勒开怀大笑：“卿言是也。“于是使内外戒严，有谏者斩。
石勒和张宾等谋士制定作战规划。命令：石堪、石聪及豫州刺史桃豹等各路军马向荥阳出击；中山公石虎进据洛阳北面的石门；石勒亲率步骑四万直击金墉，从大堨强渡黄河。初冬，北风凛冽，石勒大军一路奔行，空旷的原野只听得风声怒号。探子来报：黄河岸边，大风吹得舟船无法靠岸，从上游飘下许多流初冬，北风凛冽，石勒大军一路奔行，空旷的原野只听得风声怒号。探子来报：黄河岸边，大风吹得舟船无法靠岸，从上游飘下许多流冰。石勒心中暗暗忧虑，兵贵神速，如渡河不成，这次大战将胜败难料。石勒没有犹豫，只是督促士兵尽力前行。这天，到了黄河边上的大堨渡口，刮了几天的大风渐渐停息，河上的浮冰也不见了踪影，河水静静流动，如一条黄色的飘带。石勒马上命令大军赶快渡河。一个上午，四万兵马全部渡过黄河。后卫刚刚上岸，成片的溜冰突然涌下，风声又开始呼啸起来，未及系牢的舟船被北风吹得颠簸起伏，溜冰将船儿冲的七零八落。石勒下马，焚香祷告，以为大军有神灵相助，此次必定马到成功，将大堨渡改名灵昌津。三路大军如铁钳一般向金庸快速出击。
石勒大军从大堨（今新乡）向郑州疾驰，眼看来到了汜水，前面已是成皋关，成皋关易守难攻，山陵高耸，黄河从北面和西面湍急流过，南面和西面为深达数丈的深涧。正对关口，一条窄窄的小路，可谓是一将把关，万夫莫开。石堪、石聪的大军也接近了荥阳。关上只有寥寥守军，望见烟尘蔽日，大军滚滚而来，早已吓得丢盔弃甲，弃关而逃。石勒顺利进入成皋关口，进得城来，石勒回望，不禁举手指天，以手加额，说道：“天助我也！“张宾也笑道：“刘曜不能东进成皋，扼住我西进之路，实在是不会用兵啊！”后赵诸军陆续到来，在成皋完成集结，兵力达到步卒六万，骑兵二万七千。这里已是距离洛阳只有400余里路程，进入了伏牛山脉。石勒下令，马摘銮铃，军士衔枚，避开大道，隐蔽前行。只见在冬日的山岭间，一只大军悄悄地快速向洛阳逼近。大军经过巩义、偃师，眼前视野突然开阔，洛河如一条白练横在眼前。
洛阳城池坚固，刘曜已是久攻不下。刘曜在金墉驻扎，听到长安粟邑王陵竣工的消息，这个王陵高耸百尺，圆周二里，六万民夫昼夜不停营造了百日之久，百姓早已怨声载道。如今，王陵既成，刘曜把父母即刘渊的哥嫂的骨殖迁了进去，大赦天下。长安又传来皇后羊氏归天的消息，刘曜心中烦闷，每天饮酒赌博，喝醉了就鞭打士卒，将士军心浮动。金墉城实为帝后游乐的别宫，北靠邙山，南近洛阳，城垣宽厚坚实，地势险要，居高临下，东面洛水。宫城建于城内中部以北，共有12座城门。皇宫金碧辉煌、威严壮丽。
赵主刘曜在皇宫内手持酒壶把玩，顺手翻阅案头积压几日的战报，忽然，他心中一惊，原来石勒已经渡过黄河。刘曜马上下令，招来太子刘毗、大司马南阳王刘胤等过来商量。刘胤建议赶快增兵荥阳，把守成皋。刘曜点头称是，刚要下旨，忽听殿下一阵脚步急响：“报！石勒大军前锋进抵洛阳！”。石聪率领的三千精锐，如一把锐利的尖刀插到了洛河。洛河东岸的守军和后赵前锋交战，几个回合下来，守军撤回对岸，弓箭如雨射住了阵脚。守军将士抓住一个后赵兵士，押入金墉，送到刘曜面前。刘曜问道：“大胡自已来了吗？有多少人马？“被俘的兵士答道：“大王亲自领军而来，一眼望不到头，遍地军马。“刘曜听闻，颜色大变，急令大军从洛阳外围回撤，在金墉城外扎下大营，洛阳西北，洛河以西，十余万军士的营帐南北十馀里，连成一片。
石勒在中军大纛下望见一片联营，心中泛起一阵喜色；“终于可以决战了！”张宾微微点头：“陛下，兵走诡道，此乃出其不意也！石勒在中军大纛下望见一片联营，心中泛起一阵喜色；“终于可以决战了！”张宾微微点头：“陛下，兵走诡道，此乃出其不意也！可以贺矣！”石勒帅步骑四万缓缓进入洛阳城，石聪驻扎城西，石虎驻扎城北，石堪的军队作为预备队。
晚上，洛阳的上空月色皎洁，张宾在月下披发仗剑，踏起罡步，这是决战时刻，决不能掉以轻心。踏生门，走休门，出死门，斗转星移，乾坤倒转，平地起来一阵微风，急速旋转，正西一颗大星忽然从中空坠落。张宾加速移动，风势越来越急，星台上的将星越来越明。“咯碴”一声，院里一株柳树突兀中断，枝条倒落一地。张宾抬头往上天空，止住了罡步。
己卯日，洛水两岸，战鼓齐鸣。中山公石虎领三万步兵自城北大营出击，向西面的赵军中军进攻，石堪、石聪等各领精骑八千自城西向北面赵军的前锋进攻，石勒亲披甲胃，率领中军，纵横驰骋，首出则击首、尾动则击尾。刘曜的一字长蛇阵遭到了石勒大军的凌厉进攻。只见兵刃翻飞，喊杀一片，这一场大战只杀得惊天动地，日月无色。长蛇阵在三股军力的冲击下，被斩做三段。刘曜登上金墉望楼，眼见长蛇阵七零八落，怒气顿生，喝道：“拿酒来！”端起琥珀玉杯，连饮三斗，步下望楼，手下牵过赤兔良驹，绰起六尺长刀，披挂停当，打马就要出城。奇怪的是，今天的赤兔却不解人意，任凭驱驰，马儿只是踟躇不前。刘曜翻身下马，换马再行，来至西阳门前，醉意上涌，拍马提刀向敌军杀去。赵军一见皇上带御林军杀到，军士们抖擞精神，渐渐有了合围后汉大军之势。刘曜的大刀左砍右劈，瞬间斩杀后汉几员大将。石堪撮声长啸，挺起长枪，挑落马前的银袍小将，径直向刘曜冲来。刘曜挥刀相迎，无奈眼睛迷离，刀法渐渐凌乱，几个回合，石堪一枪将刘曜的盔樱扫落，刘曜拨马便回。石堪长枪一挥，后汉军威大振，如排江倒海搬冲向汉军，汉军全线溃败。刘曜在马上摇摇晃晃，且战且走，沿着洛河西岸向金墉城退去，突然，马蹄一下陷进石渠，刘曜从马上坠落，重重跌倒在河面坚冰之上。士兵一见，一拥而上，一阵刀枪乱砍，刘曜挥舞长刀，左挡右支，霎时，身上鲜血一片，腿上被长枪刺了几个大洞。石堪策马上前，喝令士兵将刘曜扶起，押解回洛阳城内。石勒见报，马上晓喻众军：“刘曜已擒，放下武器，免受杀戮！”这一仗，石勒大破赵军，斩首五万，缴获军资无数，甲械如山，赵国精锐全军覆没，太子刘毗拼命逃入都城长安。
石勒继续向西进攻，绕过潼关，从少华山而下，直扑长安。刘曜的太子刘毗只好舍弃长安，和皇子刘熙、大司马南阳王胤等西奔上邽。石勒继续向西进攻，绕过潼关，从少华山而下，直扑长安。刘曜的太子刘毗只好舍弃长安，和皇子刘熙、大司马南阳王胤等西奔上邽。石虎乘胜追击，将残余的赵军踏于铁蹄之下，一路上，赵军的尸体随处可见。石虎大军经过扶风，追到宝鸡，沿路都是连绵的群山。太子刘毗在上邽还没有得到喘息，石虎大军已至，团团将上邽围困。上邽虽然地靠陇山，形式险要，只是这座小城难挡石虎的铁骑，三天后，上邽城破，太子刘毗及王公己下三千余人都被石虎斩杀。石虎从太子刘毗腰里搜出传国玉玺，派主簿赵封送往长安。秦陇悉平，氐王蒲洪、羌酋姚戈仲都向石虎投降，石虎任命蒲洪监管六夷军事，姚弋仲为六夷左都督。将氐、羌十五万人迁入河北冀州。
石勒平定赵国，占据了中国河北、河南、山西、山西、甘肃、山东等大片区域，成为雄踞北方的强国。征东将军石邃将赵君刘曜押送回襄都，刘曜身上多处受伤，坐在马车里，一路有后汉军医李永守护。半月过去，来到襄都，看押在城南的永丰小城内。刘曜书写数张“匡维社稷，勿以吾为意也。“的字条，随风扬起，飘向小城之外。有人捡起，交给石勒。石勒一见，杀意升起，数日后，派人送刘曜一命归天。
石勒大军得胜班师，回到襄都。随同石勒一起回来的还有赵国的大臣，刘曜的宫女、嫔妃。时间已到了公元330年的春天，襄都一片喜气洋洋，处处春意萌动，迎春花开出丛丛金色。石勒翻看战俘名册，随意勾勒，意欲将一干宫女、嫔妃赏赐给战功卓著的群臣。张宾功劳排在第一，应赏赐一位还没有生育的女子，突然一位名唤绿珠的妃子映入眼帘，就是他吧！石虎得到了刘曜的几位王妃。
石虎字季龙，是石勒的堂弟，由石勒的父亲石朱从小抚养长大。从小就十分顽劣，尤其是喜欢拿弹弓射人，常常弹的人家头破血流，家里人为此不断给人道歉，石虎也为此挨打不少。但他的凶暴秉性没有改变。长大以后，力挽强弓，勇冠当时，随石勒南征北战，冲锋陷阵，功拜征虏将军。后升为中南王。日常面无喜色，冷酷无情，人称“冷面阎王”，攻下城池之后，几乎都要屠城，嗜杀成性。军中有人的策略与自已不同，日后必寻找机会报复。眼下，石虎在中南王府，懒洋洋地看向皇兄赏赐的两位女人，这两位嫔妃已是年过三十，但还是风韵犹存，依旧楚楚动人。只是，听闻皇兄赏赐给张宾的女人可是天香国色，正当妙龄。石虎心中隐隐愤愤不平。
大和尚浮图澄来到了张府。张宾回到襄都多日，早已听到了关于大和尚的诸多传言，传说这位神僧可以呼风唤雨，预言生死，法力无边。今天这位高僧不清自来，不知有何玄机。张宾忙把大和尚请到中堂，大和尚稽首见礼，口诵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贫僧这厢有礼！”张宾上下打量这位高僧，只见：慈眉善目，常怀天下苍生，双耳大轮，谛听四方梵音。身披五色袈裟，如万道霞光织就，手持如意禅杖，似沉沉东海神针。都是普度人生客，一般尘世化缘人。张宾看罢，心中微微惊异，不想，佛门之中还有如此异人。吩咐小厮奉上茶盏。不说张宾和大和尚慢慢饮茶，谈起民间轶事，世间罕闻，讲到云梦山谋圣鬼谷子，六百年第一人，说起西天如来佛法，二百年来入东土不说张宾和大和尚慢慢饮茶，谈起民间轶事，世间罕闻，讲到云梦山谋圣鬼谷子，六百年第一人，说起西天如来佛法，二百年来入东土。一位本是仙童下界，一位乃为佛世高人。两人直觉相见恨晚，不知日已西移。绿珠只听侍女来报有客来访，独坐无趣，不觉移步走出内室，迈步中庭。将身形隐在珠帘后，悄悄观望。大和尚忽觉暗香袭来，闪开慈目，早见帘后丽影悄立。大和尚微微一笑：“听闻右候新得佳人，红袖添香，贫僧略备贺礼。”摆手让人取来一盆清水，和尚端坐，伸出双手，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盆中升起一朵莲花，瞬间长大，足有半尺有余。莲花下面是金色莲盘，粉色的花儿娇嫩欲滴。张宾只得叫出绿珠，让绿珠盈盈拜谢。
张宾新得绿珠，又见近来几无战事，于是向石勒请示，意欲回云梦山拜见仙师。这天，张宾和绿珠数人离开了襄都，前往云梦。天梯山、太子井，一路群山叠翠，奇峰迭出。正行之间，只间后面烟尘大起，原来是石虎策马追来。石虎一见张宾，开口大骂：“好个张宾，刚得娇妻，就想叛逃！”张宾知道石虎一直因薄战勋一事怀恨在心，也不答言，拔剑回击。张宾武功本自不弱，只是石虎长期征战，弓马娴熟，渐渐有些不支。张宾只得默默念起咒语，平地忽然起来一阵旋风，刚要挥剑作势，石虎早有防备，劈头将身边的一只黄犬斩杀，只见一股鲜血冲天而起。张宾脸色一凛，心知不妙。刀光一闪，张宾头颅落地，身腔兀自站立不倒，脖腔内升起一股白气，飘飘向西天而去。石虎将绿珠带回中山王府。
石勒听到濮阳景侯张宾被杀的消息，悲愤难抑，捶胸痛哭。一边哭，一遍念叨：“老天难道不想让我成就大事吗？为何夺去我的右侯这么早啊！“叫来石虎，一顿训斥，石虎只是一味狡辩，拒不认罪。对这个石虎，石勒也是没有办法，削去中山王号。任命程遐为右长史，暂时顶替了张宾的职位。石勒每次和程遐议事，遇到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就长叹叹道：“右侯舍我而去，令我与此辈共事，这是天命！“连续几天，暗自沉闷，唏嘘不已。
三三零年九月，后赵群臣请后赵王石勒即皇帝位，国号大赵。次年正月，石勒在南郊祭天，当天，天气非常晴朗，肃穆的钟鼓声响起，石勒登上祭坛，虔诚地点燃三株祭香，跪倒在地，礼官导引他三拜九扣，开读祭文。最后，石勒说道：“皇天后土，四维八方，神赐福瑞，佑我子民，国运无极，敬挚尚飨”。石勒缓缓退下祭坛，默默向祭坛一望，只见前方的祭坛上升起一股白气，如云如练，轻细如柱，直贯九天。群臣跪倒一片，一起高呼：“天佑大赵，四海归一！”石勒龙心大悦。四月，初夏，赵主石勒来到河南邺城，这里曾是三国时曹魏的都城，晋国的陪都，北方政治文化的中心，三台高耸，宫墙成片。只是，四月，初夏，赵主石勒来到河南邺城，这里曾是三国时曹魏的都城，晋国的陪都，北方政治文化的中心，三台高耸，宫墙成片。只是，历经战乱，宫城已是非常惨弊，石勒决定在邺城修建新宫。他的上党同乡，廷尉续咸坚决反对，极力进谏：“臣听闻上古唐虞之世，住的是木房子、茅草顶，砌土为墙，土阶三尺，孔子在《诗》、《书》里大加表彰。汉文帝不愿花费百两黄金，不去修建露台，得到千古称赞。而夏起琼台，商建瑶陛，楚为章华、秦做阿房，国家的资财消耗竭尽，引起国内骚乱、外敌入侵，以致亡国。”石勒一见大为震怒，喝令推出斩首。中书令徐光赶快上前稟道：“续咸的话可以不听，也应当宽容他，怎能因为臣下直言就斩杀大臣呢！“石勒摇头叹道：“做为人君，竟是这样不得自专！一介匹夫家里赀财百贯，还想买房买地，何况我富有四海！邺宫最终还是要营造，你们既然这么说，那就暂且停止建造，让我的大臣们都能仗义执言，让不畏生死直言犯禁成为风气。“于是亲赐续咸丝绢百匹，稻米百斛。又下诏让公卿以下官员每年举荐贤良方正，同时命令受到举荐的人也要荐引人才，以广开求贤之路。在襄国城西盖起明堂、辟雍、灵台三处官衙，专门负责征辟、引荐人才。
九月，邺城下起瓢泼大雨，漳河暴涨，从上游漂来万余根巨木，顺河而下，漳河在堂阳拐弯，树木被河水卷上岸来，堆积如山。石勒见报，激动异常，对公卿言道：“此不是天灾，而是苍天让我们营建邺城啊。”于是在邺城建起了新宫，新建的邺城又有了皇城的巍巍气象。石勒认为河南成周一带为汉、晋旧京，现在北方基本统一，于是就想迁都洛阳。于是命洛阳为南都，在洛阳设置行台、治书侍御史。三三二年正月，在建德殿大宴群臣，君臣喝的酒酣之际，石勒对徐光说道：“朕和古代帝王相比，在哪个档次？”徐光对道：“陛下神功武略，超越高祖刘邦，英才盖世，超绝魏武曹操，三皇五帝以来，无可比拟。堪堪可比轩辕皇帝！”石勒微微一笑：“人岂能不自知，卿言亦已太过。朕若遇见高祖，应当北面而事之，只是还可以和韩信、彭越一竟高下。如果遇到光武帝刘秀，就可以共同征战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必当磊磊落落，如天上日月，皎然高悬，终不能如曹孟德、司马仲达，欺负人家孤儿寡妇，靠阴谋诡计骗取天下。朕在二刘之间耳，轩辕大帝，岂是我能比拟？”群臣都拜服在地，山呼万岁。赵王石勒励精图治，不敢懈怠，虽然已经五十八岁，处理政事还是事必躬亲。
九月的秋天，天气微凉，石勒换上便装，像一位普通的老人一样骑上小马，侍卫们远远跟随。他检查各处的保安措施，夜晚的邺城一片安静，已经实行宵禁。慢慢来到永昌门前，故意用含糊不清的胡话请求出门。看门的是王假，王假可是六亲不认，坚决不让老者出门。石勒小心地从腰里掏出金钱，悄悄送给王假。王假一见，心中更加疑虑，挥手将银两打落在地，招呼士兵就要将石勒抓获，侍卫远远看见，疾驰向前，王假这才明白原来是皇帝出巡。石勒非常高兴，天亮早朝，升看门的小班长王假担任振忠都尉，赐爵关内侯。程遐向石勒进言：“现在天下刚刚平定，应当让顺从的和反叛的泾渭分明，因此，汉高祖赦免了季布，斩杀了丁原。大王自起兵以来，见到忠于其君者就褒奖，遇到背叛不臣者就诛之，这是天下得以统一的根本，必须做到两个维护，保持队伍纯洁。现今和晋国勾结的大将祖约还没有得到惩处，微臣心中实在十分困惑。“安西将军姚弋仲也以为程遐说得对。石勒于是将祖约抓获，把祖约和他的亲属百余人一并斩杀，他的妻妾儿女被分赐给军中的将士。石勒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更为要命的是，祖约还有位在晋国的哥哥叫祖狄，一直要挺进中原，光复中华。山东边境犹在骚乱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