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政治合法性危机

任何一种特定民主的稳定,不仅有赖于经济发展,而且有赖于整体的有效性与合法性。其中,合法性意味着政体具备提出并维持一种信念——现有的政治制度是最适合所在社会的制度的能力。(美)西摩·马丁·李普塞特:《政治人:政治的社会基础》,郭为桂、林娜译,江苏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51页。一旦政体的这种能力逐渐弱化,便出现了政治合法性危机。政治合法性危机就是在阶级社会的背景下,统治阶级宣扬的价值理念、制度体系、执政行为等难以持续得到大多数社会成员的认同,统治阶级逐渐丧失了群众基础,其政治统治危机四伏。建构政治合法性是维系政治统治稳定和发展的前提和基础。一旦统治阶级的执政合法性基础逐渐丧失,或其原有的执政合法性认同度逐渐降低,甚至处于危险边缘时,那么统治阶级就必须适时做好调整,及时巩固政治权力,以避免政治合法性危机的进一步恶化。

政治合法性危机是当今各国普遍面临的问题,无论实行哪种社会制度,无论经济社会发展状况如何,都多多少少难逃政治合法性危机的困扰。政治合法性危机可划分为两个层次:一是外显型政治合法性危机,即一国出现了严重的社会动荡和政治冲突,政治局面无法控制、政治统治岌岌可危。如,目前部分中东国家国际地位严重边缘化、国际竞争力日趋下滑,国内经济困难重重、社会分配不均、贫富分化严重、国内失业率高居不下,政治制度不合理、政府官员贪腐严重、党派斗争白热化等经济与社会问题凸显,固有的政治统治的合法性来源在本质上已很难适应现代社会的要求,传统政治统治丧失了合法性,逐渐沦为民众抗议浪潮试图颠覆的对象。二是内隐型政治合法性危机,这种危机尚未引发政治不稳定现象,但危及政治权威生存的潜在可能性一直存在,比如,政府认同危机、执政党认同危机及理想信念危机等。随着世界经济、文化等一体化的深入推进,特别是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升级,世界各国的开放程度都有所提高,特别原本那些处于封闭、单一社会形态的国家,其国民的思想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人们开始重新审视原本的意识形态,对不符时代特征的制度体系逐渐产生疏离感,对原本统治阶级所宣扬的意识形态、统治阶级的合法性产生质疑。当代中国的政治合法性危机就属于内隐型危机。首先,目前国内存在着政府管理认同危机,主要表现在分配不均的问题长期未得到很好的解决,贫富差距过大,人民的相对剥夺感较强、政府的公信力有所弱化;社会保障体系不够健全,人民的安全感相对较差、幸福指数低。其次,目前国内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执政党认同危机,主要表现在以党代政、党政不分现象依然存在,政府行为的失效势必影响到人民群众对中国共产党的期望值;再加上党的建设自身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最后,目前国内理想信念危机凸显,受多重因素影响,目前社会大众不同程度地存在着理想信念缺失或动摇的现象,思想物化、虚无化、西化普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