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九一八事变后向战争体制的转变

1931年,在军部法西斯策划下,关东军侵略东北。九一八事变开始了日本的侵华战争,也加强了军部在政治体制中的地位。他们力图确立总体战体制。1932年五一五事件为军部提供了契机,犬养毅首相在事件中遇刺身亡。在首相人选的安排上作用举足轻重的元老西园寺公望认为:“首相应是人格优秀者”“要改善现在政治之弊病,振肃陆海军军纪,最依赖首相之人格”“靠近法西斯者绝对不可”“必须拥护宪法,否则不能与天皇相济”。[3]

这表明了西园寺继续实行政党内阁的意愿。但是,这一主张遭到军部的强烈反对。据《木户幸一日记》记载:

正午,至原田男爵府邸,与近卫公爵、井上侯爵、铃木中佐共餐,就此次事件前后之处置、后续内阁问题恳谈。

据铃木中佐所说,此次事件与十一月事件仍为同一系统之人所为,数月前(三月时?)在霞浦,与十一月事件一伙的大尉级军官和此次当事者的海军军官秘密会合,海军方面提议断行,而陆军认为军部应该作为有组织的整体行动而拒绝之,双方激烈争论后分道扬镳。对于陆军,似乎一般推测荒木陆相首先致力于内部统制,进而在临时议会结束后打破军部和他者的对立关系,就取得人和之途向政府献策,因此终于引发今日如此之事件。观察事件的发生,当初如果陆军的少壮派赞成海军的主张,当然就会努力使其不会徒劳而终,若内阁再度归于政党,其结果必然使事件第二次、第三次反复发生。因此,必须考虑能够矫正从来之弊害的方法,举国一致内阁也是其中方案之一,如小矶次官的平沼内阁说。

直接刺激此次事件发生的是拥护政党的声明,该声明在少壮军官中引起极大愤慨。

午后六时,原田、近卫一起在原田府邸与永田铁山少将会面,询问关于时局的意见。该氏以自己在陆军中是最温和者为前提发言,但其意见大体与铃木中佐无异,称绝对排斥基于现在的政党之政治,若组织政党的单独内阁,恐无人就任陆军大臣,最终将陷入难以组阁的境地,并质问,以政党党员身份入阁者脱离政党有那么困难吗?显然相当厌恶政党。[4]

在军部法西斯的威胁下,西园寺的设想没有实现,斋藤实继任首相,建立起所谓“举国一致”内阁,使政治体制发生重大转变,政党政治终结,开始向战争体制转变。

1936年二二六事件后成立的广田弘毅内阁则更加向军部倾斜,听命于军部,便于军部推行国家总动员体制。

社会主义、民主主义是建立总动员体制的思想障碍,法西斯竭力加以排除,加强思想统制,推行所谓“日本精神”,以利于实行极权和极端民族主义。

1933年8月,内阁提出《思想善导方策具体案》,强调“作为思想对策之思想善导方策,一方面以积极阐明日本精神并将之彻底普及,努力振兴国民精神为其主干;另一方面究明不稳思想,谋求纠正之亦为紧要之思路”,列举出12项“阐明作为国家指导原理之日本精神并彻底普及之”的具体措施。随后,内阁又于9月决定了《思想取缔方策具体案》,规定“就关于变更国体的犯罪,完备其罚则”,其中包括“加重刑罚”“设立关于所谓外围团体的处罚规定”“设立对宣传有关变更国体事项者的处罚规定”,此外还规定了“严加取缔有害国民道德根本之言论著作”“设立对思想犯的教化乃至防止再犯之制度”等内容。

在“日本主义”的鼓噪声中,1935年发生了“天皇机关说”事件,政府两次发表《国体明征声明》,声称“我国体依天孙降临之际下赐之御神敕所昭示,统治万世一系之天皇国,宝祚之隆与天地一起无穷尽。如此,宪法颁布时之御上谕宣示,国家统治之大权朕承之于祖宗,传之于子孙,宪法第一条明示大日本帝国由万世一系之天皇统治之,即大日本帝国之统治大权完全在天皇”“随意援用外国之事例学说,比拟我国体,称统治权的主体高于天皇,是国家,天皇是国家机关,如此之所谓天皇机关说严重有悖于我神圣之国体,违背其本义,必须严加芟除之。政教等诸般事项皆应以万邦无比之我国体本义为基础,显扬其真髓”。[5]在这一时期,日本还加强了对社会的统制,成立了“大日本国防妇人会”等官办社会组织。1936年,《帝国在乡军人会令》发布,规定“以锻炼在乡军人精神,增进军事能力,兼及谋求社会公益,振兴风俗教化,养成国家之干城、国民之中坚为目的,在组织帝国在乡军人时,必须得到陆军大臣及海军大臣的认可”“帝国在乡军人会之组织、会员资格、加入及退出等有关帝国在乡军人会必要之事项,由陆军大臣及海军大臣决定之”“陆军大臣及海军大臣监督帝国在乡军人会”“陆军大臣及海军大臣可在其规定范围内,让陆海军部队之长监督帝国在乡军人会”“政府可在预算范围内对帝国在乡军人会给予补助”,将形式上的民间组织彻底纳入官方统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