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不慌不忙地望着两个男孩,慢条斯理地叙述道:“刚刚在上楼时不小心跌了一跤,正要摔下去时,这双翅膀又突然出现救了我。”莎莎微皱眉头,“当然啦,我也发现自己的翅膀确实伤得很重,怕是要过个百十年才能好,也未可知。”
两个孩子原以为是什么惊心动魄的巨大发现,结果仅仅如此,不禁失望至极,什么话也没说,低下头继续写作业。
莎莎倒也是好脾气,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们做功课,不再发表任何言论。
愣了半晌,两个孩子同时抬起头,因为这是第一次见到小仙女如此乖巧安静的样子,他们俩还真是看不下去了。
亚瑟不经意地问:“小仙女,你还有什么创意性的发现吗?”
莎莎淡定从容地讲来:“这个城堡是有些邪门,照理说,不被允许,一般的生命体根本无法进入。”莎莎并不像是危言耸听。
亚瑟嘴角一撇道:“城堡是不是和你们的天父有关?”
莎莎顿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你刚来的时候有说过。”亚瑟当然还记得莎莎替他们做忏悔的事情,更无法从脑海里抹去莎莎当时的有趣模样。
事实上,对于小仙女刚才所陈述的内容,两个男孩子也是有亲身体验。因为他们在城堡内平日里确实是使不上任何力量,就如莎莎所说只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的特异功能才会突然冒出解救他们。但,这到底什么缘故,他们还真的不清楚。另外,至于其他生命体不能进入城堡的事情,他们也早有耳闻。
“或许,你们的妈妈知道其中原因?”莎莎来回注视着他们俩,表情异常严肃。
被莎莎庄重的神情唬住的两个孩子,愣是半天没说话。
“你不是吹牛,自己什么都知道吗?”
莎莎不服气地道:“我只对城堡外面的事情了如指掌。另外,我们是被严重警告过,不能靠近城堡半步。”
“为什么?”
“只是有些传说,先不谈这些。我现在怀疑,是不是因为我的翅膀伤得太重,以至于我抵挡不住这里的屏蔽作用。但现在有个速救的方法。”小仙女的眼神里这一刻充满了无比邪恶的光芒。“那个灰不溜秋的娃娃是个小人参精,他具有医疗仙者的药性。”
闻言,两个孩子立时抬头,瞪住莎莎,“什么!”“你要吃掉小人参精!”
“说什么呢?”瑞雪端着一碟水果走进来,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
昕昕也跟着进来了,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吓得躲在瑞雪身后,正不住地瑟瑟发抖,紧紧抓住瑞雪的衣角不放。
“昕昕,不怕。”瑞雪知道孩子们吵嘴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但事后却总会把不高兴的事全部抛到脑后,像压根没有发生过。
“她真地要吃掉我疗伤。”昕昕吧嗒吧嗒地落下眼泪,更加用力地抓住瑞雪的衣服。
“怎么可能?昕昕这么可爱,莎莎是吓唬你呢。”瑞雪蹲到地上把这个柔软的小肉球轻轻地搂在怀里。小朋友也渐渐停止了哭啼。
莎莎理直气壮地说:“我才没有吓唬他!你们人类以低等生物为食物,我们也只是偶尔拿他们这些低等的物种作为药材而已。”
瑞雪抬手拦住莎莎的小手,耐心地讲起道理来:“莎莎,那是不同呀,昕昕和我们一样都是有感情的。”
“不是和我们一样,最多是和你们一样。难道你们所谓的动物之间就没有情感吗?在我看来,动物们护子亲情和它们配偶之间的联系比你们人类要纯粹得多。”莎莎不大个人说起话来却是句句在理。
瑞雪看着这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被她的一番话倒是问住了,不知该如何解释,或者是根本无法为作为人类的自己自圆其说。
“但是莎莎啊,昕昕是亚瑟、凯文的朋友,你又是亚瑟他们的朋友,昕昕也就是你的朋友,所以,无论如何你是不会伤害朋友的,对吧?”瑞雪虽然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但她诡辩的本领可是毫无衰减。
听完妈妈的辩解,亚瑟、凯文互相对望一眼,不由在心里佩服起母亲,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就是啊!”顿时有种胜利的喜悦感,或许也是因为知道妈妈是和他们站在统一战线上。
“谁说我是他们的朋友啦!这么小的人参精,也没有多少药性!”莎莎抽回自己的手,虽口里这样讲,还是默默承认了这两个可恶的朋友。说罢,交叉地抱住手臂走到窗口下,一屁股坐到板凳上,不再做声,还把脑袋别向一旁,故意装做欣赏外面的景色。
“昕昕,你别怕,有我们在!”恺文举起右手搭在小娃娃的肩上,胸有成竹地保证。
“妈妈,我们带着昕昕一起学习,你就放心吧!”亚瑟作为大哥是个比较懂事、靠谱的孩子。
“可要照顾好小弟弟。”瑞雪从地上站起来,朝着莎莎问道:“莎莎,先过来吃些水果。你要是不喜欢和男孩子们一起学习,就下来找阿姨。阿姨刚好想给你做件漂亮的裙子。”
听到瑞雪的问话,莎莎仍是不声不响地坐在窗口,没回答,连头也没有扭动一下。
见莎莎没有答应,瑞雪只好微微地笑了一下,先行离开。
“妈妈真是偏心!”
“妈妈就是喜欢女孩子。我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亚瑟看着凯文摇摇头。
凯文不甘心地对着哥哥也直晃脑袋,“我要是有个姐姐就更好了!”
“你们妈妈真不幸,同时收获两个失败。”莎莎见瑞雪走远,这才开口说话。
“你还是继续生气比较可爱。”
“亚瑟!”
“错了,我是恺文。”
“真见鬼,我不是给你们俩做标记了吗?”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还给你。”亚瑟和恺文边说边把脖子上挂的翠绿色小吊坠摘了下来,递到莎莎手里。
“我们彼此换过几次了,所以呢,你已经成功地将我们混淆达两天之久。按照赌约,你要引见我们去见你们的老总。”
“我们黑森林仙族的领袖岂是你们说见就见的!”莎莎有些为难了。
“你不会不守信用吧?”
“我看着她是没有这般能力!”
莎莎没好气地回答:“又没说不带你们去,急什么!”
“对啦,小人参精,你不是快死了,谁救的你?”莎莎十分好奇这个问题,“是不是自由女神大人。”
莎莎提到自由女神,双眼简直是在冒光。她继续骄傲地说道:“我想,只有自由女神这么伟大,也只有她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恺文好奇地问:“对你们来说,拯救一条生命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莎莎严肃地道:“神明或许可以简单地毁灭一个星球,甚至一整座星系,但却很难凭空创造一个生命。对于我们普通的仙者,拯救一个生命也是有一定的难度。”
“怪不得老妈总是强调创造和赋予才是真正强大的力量。”亚瑟想到母亲常说的一句话。
恺文提问:“如此看来,很多书上所记载的,你们神明、神仙的创世创物之说,全是假的吗?”
“创世之说确有其事,但那需要远比神明更加强大的力量和智慧,还要有无比博大的胸怀,更要机缘巧合。在古老神域,他们被誉为创世神明!再则,这些故事传到世间后往往有很多夸张成份。”莎莎又瞅向昕昕,“小人参精,对不对?”
“嗯。”昕昕远远地坐在亚瑟背后点点头作答,又低下头默默地看着画册,小声说了句:“不是自由女神救的我。是小雪阿姨。”
“妈妈!”两个孩子都是惊讶不已。
莎莎非常肯定地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两个孩子也糊涂了。
“要知道有时候拯救一个生命比创造一个生命的难度更大。对于肯定走向死亡的生命,若说解救,同类之间尚有难度,更何况,还是人类搭救精灵!他们这一族精灵,魔力丰盛,具有长久的生命体,但一旦死亡不可逆,便是走向形神俱灭。人类断没有这种力量。”莎莎解释得合情合理。
小娃娃委屈地低声强调:“但,就是阿姨嘛。”
“好吧,那位阿姨是怎样救你的?”莎莎虽然认为不可能,但相信小人参精不至于在她面前说谎话,而且她也知道人参精是一群胆小、诚实的植物精灵。
“阿姨用她的血……”
小人参精的话还没有说完,亚瑟和凯文两人早已飞一般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