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森林屏障

无论是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时间都不会停下来,时间的流逝也不会发生改变,不同的,可能是人们对它的测量尺度不一。

一转眼,近二十个月已经悄悄过去。楚楚她们早在十个月前,凭着一双柔弱的手在城堡围墙内的树丛中开辟出了一条小径,直接通到城堡的外面。只是当她们走出来,才赫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其实和城堡院子里的光景一样,甚至那里的植被更加茂密。除了无奈之外,她们连抱怨的力气也没有,只好又继续开始每天的奋斗。大概又过去六个多月,她们才把小径通到了原来山脚下的公路上,庆幸的是公路没有被封死。

不过,即使公路依在,但也是面目全非。茂盛的枝干正从公路两侧及上空中把一条不算狭窄的道路牢牢地挤住,形成一条奇异的绿色隧道,其隧道的高度差不多有个男子的身高,不过,超过一米八五怕是要弯腰弓背才能通过。然而,让人费解的是公路上没有滋生任何植物,依然平滑得像是刚修建好一般,不仅如此,更邪门的是路上竟然连片落叶也没有,仿佛每天均有人定时打扫。楚楚、素云在羽飞的带领下对周围探察了许久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只有开车走上几乎一整天出了这片森林,在森林的边界上才驻扎有士兵。

之后的十几天,她们差不多每日都要对公路两边的情况进行探察,但范围也仅限于道路两边千百米以内,因为这片森林越往深处越是茂密,即使在白天也暗得像黑夜,而且里面地势崎岖不说,枝干间还穿插长满了奇奇怪怪的植物。有些植物长相怪异丑陋,却是芳香宜人;有些姿态优美,却又在隐秘处长出尖刺,伤人不妨。

素云对植物向来素有研究,若不是限于她的身份,现在应该是一位世界知名的植物学者了。可眼下,她对这里的绝大多数植物却完全分不清它们的属系,更不可能叫上名来。

羽飞跟着爷爷到过很多原始森林参加军事训练,甚至是星球上对军人来讲最为艰难的海可森林及南北极的冰冻松林,羽飞也曾在那里集训过。如今看起来,以上的经历都要比穿越这里简单许多。

好的一点是,附近的植物似乎对人无毒害,但她们想再往里走深也是完全不可能了。因为森林里面所有的植物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如同网络,几乎达到了密不透风的程度;其次,越往深处的枝藤越是坚硬无比,光砍掉一根直径约十厘米的树藤就要花掉一个小时的光景。

在如此完善的自然屏障内,自然也无需担心有人会侵入到这里,况且公路的出口还有军队把守,确实是万无一失。

就这样,羽飞她们三人轮流开车跑上一天穿出丛林到最近的小镇上购买生活用品。最多的时候依然是楚楚,因为瑞雪不想让一对刚刚在一起、还不足两年的情侣饱尝相思之苦。

“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却含糊其辞!”瑞雪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扇窗后,轻轻地用手戳着前方的玻璃,“不知道站在阳台上算不算离开了这座怪城堡?”

“概念不明确,这么英明的天才也有糊涂的时候。”羽飞乐呵呵地随声附和。

“不妨试试?”楚楚也调皮地接话。

“活腻了?”瑞雪捏住楚楚的鼻子,“不谈这个老掉牙的问题。”

“素云,我们去练琴。说不准,一不小心,还让咱们培养出两个音乐天才。可不能像你哥哥,是个完全缺乏音乐细胞的家伙!”瑞雪开开心心地挪着笨拙的脚步走到钢琴边。

“姐,你跟哥哥在一起这么久,他就从来没炫耀过他的音乐天赋?”素云担心孩子们出生后听到她喊母后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不久前争得瑞雪的同意后改了口。这当然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是在这样一个罕见的世外桃源里,更不会有人去介意这些繁文缛节。

瑞雪絮絮地念叨着:“你哥呀,从小喜欢扮演暮气沉沉的样子,或者叫老气横秋。当然,毫无情趣可言。没见他摆弄过乐器,唱歌倒是听过,勉强入耳吧。”

素云眉眼弯弯,憋着笑,“姐姐怕是要求太高。见过市面上流行的小竖琴吗?”

瑞雪淡淡地回了声:“嗯?”

素云目光里继续流淌出赤果果的敬佩与骄傲,接着讲:“这种小竖琴便是他五岁时候的作品。”

“也太神了吧!”羽飞张大嘴,下巴几乎快掉了下来。“军队里很多人喜欢弹奏这种乐器,因为它的音色好,轻快,而且特别容易掌握,记得当时我还练过几首简单的曲子呢。只知道,这是一位不出名、又不愿透漏姓名的音乐家所发明。竟然是陛下!”

羽飞感叹不已,又附加一句:“真是天才啊!”

“天才?那叫妖怪!”瑞雪惊讶之余,不禁佩服起睿儿的定力,过去这么些年,还当真没有见过睿儿显摆过什么乐器。

楚楚也加入话题,“小雪,还记得当时我们刚到这里时,王丞相曾给我们讲的那些故事。不是说他们伟大的领袖,曾经为世间创造了音符和色彩,然后散落到宇宙间,在文明的世界又教会世人将音符化为音乐,将色彩化为艺术?”

“小雪,这石头好生奇怪,宝石吗?”正说到此处,羽飞走到沙发前发现茶几上放着一条精美的项链,也打断了楚楚的问话。因为这条项链太吸引眼球,其中最惹人注意的还是那颗掉坠,像是有生命一般,看一眼就可以触动你的心弦。

素云走过去一看到小吊坠也顿时把刚才的话题忘尽,反而对这个小掉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瑞雪向她们解释道:“是一位善良的老人送我的。说里面住着一位美丽的精灵公主,还听说那名精灵小公主的真身是一条粉色小龙。今天早上收拾抽屉的时候把它取出来,我怕这里太潮,对它不好。晒晒。”

“摸起来暖暖的,滑滑的,像是还有点软。”羽飞将它握在手里惊奇不已。

“别把人家捏痛了。”瑞雪开玩笑地提醒她。

很快到了中午。

“开饭啦!”素云在楼下吆喝着,“练了两小时,别再制造噪音。快下来吃饭!”

像往常一样,她们的午餐在“明亮”的餐厅里进行。这原本是间漂亮的餐厅,头顶上方是由雕刻精巧的水晶玻璃搭建而成,对外的一侧墙壁也是块巨大的落地窗,直接可以欣赏外面的美丽花园。这间别致的餐厅可以说是这座城堡里最近现代也是最近人情的建筑,全因这里多年失修、陈旧漏雨,魔法森林出现前刚刚申请修葺过,所以加入了大量的现代化元素,也使得这里焕然一新的整洁舒适。过去在这儿,白天赏园,夜晚观星,雨天听雨,好不惬意。

但现在不同了,每块玻璃外面都贴满张牙舞爪的树藤和怪异的植物枝蔓、绿色吸盘之类,星空更是消失得荡然无存。欣慰的一点是这里白天较城堡的其他地方稍微明亮,正午有时甚至可以不必借助灯光。

正当她们吃饭时,忽然传来一阵巨响,接着一块玻璃从头顶砸了下来,刚好落在饭桌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