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苏醒

“小雪!”睿儿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觉,他的确感觉到瑞雪的右手轻微地动了一下。他疯狂地把瑞雪从床上抱起,搂在怀里,但又不敢用力,就像轻轻搂住一团棉花。

瑞雪微微启口,模模糊糊地念了声,“睿儿。”

“小雪!我在,我一直都在!”

“陛下,小雪怎么了?”楚楚听到声音后,也忘记礼数,快步冲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子露、王丞相和郭将军。

“小雪醒啦!”睿儿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终于闪现出久违的快乐和轻松。

“真的!”楚楚笑着落下泪水,她奔到瑞雪的床前,“小雪,你已经睡得太久了,快醒醒,好不好?”

瑞雪一下子觉得四周好像有了声响,但是很吵,嗡嗡地响,她实在无法分辨这都是什么声音。她努力地用心听,仿佛过去一个世纪,终于听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是这个声音,她在梦境中一再地强调自己不要忘记,要让这个声音、这个感觉牢牢地刻在心里,融入灵魂,是睿儿的声音。这个声音很近,似乎就在耳旁,忽然间有了轻微的知觉,她集中全部的精力想要睁开眼,看一看思念的睿儿。

就在现在,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令人激动的一刻,瑞雪的双眼微微睁开,但又很快闭上。就这短短的一瞬间,已经让所有人感到欣慰,感到了希望。尤其是睿儿,他早已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抱着小雪,久久地吻着她闭着的双眼。

匆匆三年的时间过去,在这不短的三年里,王丞相、郭将军、子露、浩峰、楚楚和小琴都亲眼见证了睿儿对小雪的感情,这种刻苦铭心、细腻,又执著的用情,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位儿子对母亲的情感。

“睿儿,”这是多么细微的声音,却逃不掉在这的任何人的耳朵。

“小雪,是我!我在这!”睿儿再次把瑞雪搂得紧了些。

“小雪!”没过多久,瑞雪的母亲得到这个好消息也赶了过来。在这三年里,她为能够照顾女儿也是隔三差五地跑来皇宫。在以往,瑞雪较少住在皇宫,自己更不愿打扰母亲平静的生活,所以也极少带母亲到皇宫,仅是要求自己每月定时回家看望母亲。

“妈妈,”瑞雪觉得疲惫异常,但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啊!”这位母亲自从有了这孩子,就过上委屈卑微的生活。后来从那个压抑的家庭解脱出来,又开始为生计奔波,好不容易最终找到一生安身的彼岸,却又只能忍痛将这个孩子送走。之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进宫,心里从此便没了平静。接着发生了更恐怖的事情,先皇去世,帝国星球动荡,女儿失踪。瑞雪再次回到她身边,虽然已经成为太后,贵不可言,但瑞雪却又得了重病,搬到翡翠城堡安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再以后刚刚过上几年的好日子,突然又在三年前这孩子成了植物人。现在,她的心恐怕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你们都下去吧。小雪刚醒来,让她多休息会。”睿儿板着面孔,下达了命令,不过,言语间的喜悦,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

“是。”

瑞雪知道大伙已经出去,只有睿儿依旧守在身边,一只手仍轻轻握住自己的左手,另一只手时不时地抚着她的额头或捋一下她的发丝,动作似乎做得过于亲昵了些。瑞雪始终认为自己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和理性,她知道应该制止一些“不正常”事态的发展。

“大家全出去了,你还呆在这儿,我一样不能休息呀!”

“你不知道,你已经休息得太久了。”睿儿边说边把面孔贴近瑞雪。

这么近的距离几乎快让瑞雪窒息,心跳猛然加速。

睿儿接着坏坏地笑了笑,“一醒来就这么大精神。”

“睿儿!”瑞雪刚要据理反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但却不能再继续往下说。因为睿儿已经牢牢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瑞雪实在没有力气将他推开。

“你疯了,是不是?”瑞雪苍白的脸竟然气得绯红。

可睿儿却开心得很,又乐呵呵地再次把小雪搂进怀中。“在你没醒之前,我可是经常这么干了。”

听到这话,瑞雪确实是生气了,拼命地要把睿儿推开。不过,脑袋里又开始嗡嗡作响。

“好,不气你,再休息会儿,我就在旁边,绝不吵你。”睿儿依旧搂住瑞雪没有松开,愈发放肆地捋着她的头发,又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下去。说来也奇怪,瑞雪本想反抗,却突然像中了魔法,竟又沉沉地睡去。但这次再没有漂浮在宇宙中的空旷感,而是毫无梦境地睡着了。

当瑞雪再次醒来,她见到周围的一切和睡前一样,只是少了睿儿的影子,心里莫名地有种失落,甚至想永远没有醒来,永远沉浸在被睿儿拥抱的感受中。但每思及此,内心就充满了可怕的罪恶感,可是无论她怎样克制自己,那些可耻的幻想还是会不留神地闯进她的大脑。

似乎又过去一段很长的时间。

“醒啦?”楚楚从门外走进来,身侧搀扶的人正是瑞雪的母亲——卫夫人。

“你别慌着起。”卫夫人见瑞雪正要撑着身体坐起,赶紧跑过去制止,再次把她按到床上,“皇帝交代啦,叫你暂时不要乱走动。”

“妈妈,你怎么尽听一个孩子的话!”

“皇帝也是二十六七的人啦,我看,你是个孩子,还差不多!”卫夫人板着慈祥的面孔,毫不客气地教训着女儿。

二十六七岁,瑞雪忽然反应过来,不由地想嘲笑母亲连睿儿这个她天天念在口里的孩子的年岁都记错。

楚楚走近来,轻风细雨地说:“阿姨,你也别忙,小雪有我照顾,这已经有三星期没回去。卫叔叔听说小雪醒了,一早跑进皇宫,说先接你回去休息,再陪你过来一块看望小雪。”

“什么?我竟睡了三周!”瑞雪惊讶地又从床上再次坐起。

“是!可是三个星期!”卫夫人摇了摇头道:“我的傻姑娘,楚楚,你给她讲清楚。我看呀,我还是先回去,否则也要被她活活气死!”

卫夫人走后,瑞雪老老实实地听从楚楚的话坐在床上将早餐用完。“好啦,现在可以原原本本地把这三个星期的事情告诉我了吧。”

楚楚嘴角含着笑道:“可以。但你先保证不能一惊一乍。”

“没问题,我保证。”瑞雪心里却在暗暗好笑,还有什么比梦到睿儿吻自己更让她吃惊。

楚楚吐了口气,最后说道:“姑娘啊,你知道嘛?你不是睡了三个星期,而是睡了三年多啊!”

“什么!”还没等楚楚的话音落下,瑞雪几乎快从床上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