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神平和野和闫玉辰上了桥,刘管家赶紧带着黑西装们紧紧跟在后面,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闫玉辰见桥面上停着一溜黑色的雷克萨斯轿车,领头的却是一辆白色的两厢跑车。他扫了一眼那辆跑车车头上的标志,在脑中搜索了半天也没猜出它究竟是什么品牌。
神平和野走到跑车前,一拉车门发现被锁住了,嘭地一脚踹在了车胎上,不耐烦地朝刘管家招了招手,刘管家赶紧跑了过来。
神平和野朝他嚷道:“我这辆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呢?在哪里?!”
“二少爷,车钥匙在我这!”刘管家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车辆遥控器,低头哈腰地双手递了过去。
神平和野一把抓过钥匙,骂道:“蠢货!你给我滚一边去!”
刘管家赶紧低着头又退到了一边,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闫玉辰在一旁无奈地摇了摇头,觉着这位二少爷的脾气还真是大,若他是刘管家,早忍不住给神平和野来顿胖揍了。
他方才听刘管家操着一口的地道的江海话,明显是本地人,但对着RB人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实在让他觉得心里不痛快,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嘴过问。
神平和野打开车门,朝闫玉辰招呼道:“兄弟,快上来,我亲自开车,咱们去好好乐一下,嘿嘿!”
“还是不去了吧,我还有事情要办。”闫玉辰再次婉言推辞,其实他是有些看不惯神平和野的为人做派。
神平和野见他神色有些不愉,心里反应过来,赶紧向他低声赔礼道:“对不起,刚才是我脾气不好,在你面前失礼了。”
见闫玉辰还是没有上车的意思,他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一咬牙,转身向刘管家说道:“这个,刘管家啊,刚才真是对不起啦,我酒喝多了,脾气有点大,还请你多多原谅。”
说完后他站直身子,朝刘管家一伙人深鞠了一躬。
“二少爷言重了,是我们做得不好才对!”
刘管家慌忙答道,赶紧带着所有黑西装弯腰还礼。可过了一会儿,他见神平和野还没有直起身,也不敢直起身来。
见神平和野诚恳道歉,闫玉辰的脸色才逐渐舒缓下来。可神平和野这躬鞠了半天也不见立起来,这就让他纳闷了,抬头一看,刘管家那伙人更是鞠得个没完没了。
两分钟过去了,他实在憋不住,对神平和野悄声说:“喂,差不多可以了,你打算鞠到什么时候?”
只听神平和野喉头“咕噜”一声,这才慢慢地立起了身子。
他揉着肚皮,不好意思地对闫玉辰说:“唉,昨晚喝了太多酒,刚才一鞠躬差点全吐出来,幸亏我咽下去了,否则还真是丢脸呀!”
闫玉辰听他说完真是哭笑不得,恨不得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他还当神平和野致歉真诚所以才鞠躬那么久,原来只是为了忍住呕吐!
这时路边传来“吱呀”一声,一辆红色轿车猛拐过来拦在了阿斯顿马丁车头的前面。
“妈的,谁啊,敢来拦我的车?”
神平和野正要发火,可一看车牌他就像被谁掐住喉咙一样再也叫不出来,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囧字。
见神平和野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闫玉辰好奇地往红色轿车望去。刘管家一干人更是像见到救星一样,忙不迭地跑过去拉开车门。
让人意外的是,副驾驶位置走下来的,是一位年仅二十出头、穿一身淡雅连衣裙、披着乌黑长发的年轻女孩。
“小姐,您终于来了。”刘管家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向年轻女孩点头哈腰说道。
年轻女孩对刘管家微笑着点头示意,随后把目光移到了神平和野身上。随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闫玉辰明显看到神平和野肩膀上的肌肉颤抖了一下。
只见这个女孩快步走到神平和野面前,微皱着眉,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神平和野被这女孩水汪汪的眼睛盯得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哪里好,只是局促地站在那里,尴尬地陪着笑脸,但他那笑容简直跟哭差不多。
见此情形,闫玉辰猜想这个女孩肯定是他的女朋友。
谁知女孩却用责怪的语气对神平和野说道:“和野哥哥,我打电话给刘管家,听说了你醉酒后失足落水的消息,我都快担心死了!后来他说你已获救,可无论怎么劝你就是不愿意回家,这究竟是为什么?”
女孩的声音清脆悦耳,十分动听,闫玉辰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心想:“称呼神平和野哥哥,难道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他发现女孩长得文静秀丽,穿着也大方得体,身上还飘散着淡淡的清香,站在刘管家这伙人当中,就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清丽秀雅的白莲花。
闫玉辰暗自腹诽道:“她要真是这黄毛小子的女朋友,还真是暴殄天物。”
面对女孩的质问,神平和野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他不满地瞪了刘管家一眼,对女孩低声下气地说:“织美啊,我这不是正和我的救命恩人道别吗?你说是吧,恩人?”
说完他用手拍了拍闫玉辰的肩膀,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配合一下。
闫玉辰斜眼瞅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说起谎还真的是张口就来,之前还约他去喝酒呢,怎么一见到这女孩就立马改口了,也不骂人了?
于是他无奈地附和着说道:“是啊,我们正准备说再见咧,呵呵!”
说完后,他对神平和野露出了一脸的真诚笑容,其实眼神是在跟他说:“扯你个鬼淡吧!”
女孩一双秀目看向了神平和野身边的闫玉辰,她脸颊一红,急退两步,双手合拢垂于身前,以标准的RB礼仪向闫玉辰深鞠了一躬。
这一下可把闫玉辰整了个措手不及,一来他被神平和野搂着肩膀,二来他又不是RB人,所以鞠躬不是,不鞠躬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
女孩立起身后,感激地对他说道:“原来是您救了我二哥,我叫神平织美,是他的亲妹妹,非常感谢您给予的无私帮助,谢谢!”
“原来她叫神平织美,是黄毛小子的亲妹妹。”闫玉辰心下恍然,暗道:“她的普通话可比神平和野这厮好多了,听着挺养耳朵的。”
他见神平织美虽说是RB人,不仅容貌姣好、气质出众,而且态度谦和,举止落落大方,不禁生出一丝好感来。回看神平和野那一副吊儿郎当样,万万想不通兄妹二人的性格为啥差距那么大。
肩膀轻轻一抖,神平和野搭在肩膀上的手就被他震了下来。
他笑着对神平织美说道:“呵呵,不用谢,如果下次见到你二哥跳河我还是会救的,这是应该的嘛!”
神平和野表情古怪地看了闫玉辰一眼,嘴里小声咕哝道:“哼,不会有下次了。”
神平织美对着闫玉辰甜甜一笑算是回应。
她走过去拉着神平和野的手,表情忧郁地说:“和野哥哥,如果没有这位大哥哥舍身相救,你被河水冲走了怎么办?你想让父亲、母亲、大哥还有我......一生都要为你悲伤难过吗?”
说完她的眼眶瞬时一红,看得闫玉辰不禁心生怜爱起来。
“切!又跟我啰嗦这个......”神平和野在一旁不满地小声嘀咕。
“你在说什么!”神平织美气呼呼地质问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神平和野赶紧按住嘴巴,紧张地摆着手。
随后他谄笑着把脸凑过去,对神平织美说道:“妹妹乖,别哭啦!二哥知道错了还不行吗?我这就开车送恩人回家,送完他后马上就回去。嘿嘿,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他赶紧拉着闫玉辰朝自己的白色跑车快步走去。
“不行!你必须坐我的车,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神平织美小跑两步,一把拽住了神平和野的衣领把他给拎了回来,眯着迷人的双眼俯在他耳边柔声问道:“和野哥哥,你是不是想借故偷偷地溜掉?嗯?”
神平和野听完她的话脸眨眼就绿了,没想到肚子里的小九九早被妹妹识破,他两眼一翻,松开拽着闫玉辰的手,垂头丧气地朝红色轿车走去。
神平和野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看得闫玉辰是心里一乐。心想这嚣张跋扈的黄毛小子在他妹妹面前,居然乖得就像一条小哈巴狗似地,这兄妹二人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在神平织美的盛情邀请下,闫玉辰也坐上了红色轿车。他看着车里各种看得懂和看不懂的仪表盘和按钮,表情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
他把身子朝后躺了躺,那皮座椅刷一下沉下去将他整个后背都包裹了起来,舒适得骨头都松软下来了。
他不禁感叹:好车就是舒适啊,估摸着价格至少也得是六位数以上吧?
神平织美对驾驶员点头示意,车子平稳地驶出了金泉大桥,半小时后便停在了江海市市郊的公寓楼前。
虽然离开的时间不算太长,看着眼前熟悉的公寓楼,闫玉辰却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向兄妹二人道了声谢后便下了车。
正当他准备上楼时,神平和野急忙追上来问道:“兄弟,你还给我联系电话呢!否则我以后怎么找你啊?”
闫玉辰实在对眼前这个RB小黄毛无可奈何,为了尽快摆脱他,耸耸肩答道:“我的手机丢了,现在还没来得及办理手续,我看就不用留了吧?”
“这怎么行啊!”神平和野连忙递给闫玉辰一张名片,说道:“这是我的名片,你记得有手机后一定要联系我啊!”
闫玉辰看了一眼同样走下车来的神平织美,见对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只得无奈地接过名片装进了口袋,神平和野这才满意的返回车内。
目送红色轿车离去,闫玉辰转身蹬上了公寓楼。
上楼时,他掏出那张名片看了一眼,赫然发现神平和野居然是江海市最大的外资企业“奥德隆集团”的副总经理。
这使他感到非常意外,因为自己原来所供职的丽腾营销策划有限公司就是这家集团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唔,这小子竟然是总部的一位副总经理,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他联想到神平和野那一头“飘逸”的黄发、一身花里胡哨的造型,再想到自己曾经是他手下的一名芝麻员工就彻底无语。
他感叹:有钱人就是好啊!不像自己还要为了每月上千块钱的房租四处奔波。
回到房间,他冲了个热水澡,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打开桌子抽屉后,取出了里面藏着的五千块钱。这些钱是他平时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
金谷给的三万元,交了一万作为住院费,其余的两万全在黑色背包里。那晚他在医院遭到暗杀逃跑时,根本就没机会把背包带出来,连身份证、银行卡也一同弄丢了,怕被警察盯上又不敢去挂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这五千块钱连以后的房租都不够付,更别提买手机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机电话卡,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电话卡已不翼而飞!
他又到处翻找了一下,始终没有发现电话卡的踪影。
他清楚的记得与父亲见面的那天晚上,回来后确实从手机里抽出电话卡扔在了桌上,随后才进的洗手间去洗澡。
“难道有人进过我的房间!?”他立即在房间四处仔细查看。
他发现所有东西表面上看似正常,可实际上都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甚至把他桌上的喷墨打印机都稍微挪开了点位置。
搬动打印机的人有点粗心大意,桌面上还残留着一条浅浅的灰印,与现在打印机的位置稍稍错开了一些。
如果放在过去,他必定会忽略掉这些不起眼的细节,但在经历过一系列事件之后,他也开始小心仔细了起来。
他心想:抽屉里的钱还在,不像小偷,莫非是警察?或者是CGA的金谷来过?
他心里忽然一紧:“难道是花狼谢庆他们?!”
无论是哪一方,对他都是极度不利。公寓房是肯定不能再住了,回家更是行不通,这些人连这里都能找得到,回去肯定是自投罗网。
他来不及细想,把钱往裤子口袋里一塞,立即从单人床下面翻找出一个军绿色旅行包,把残刀和苗安禅给的丹药全放进了包里,又塞了几套换洗衣服后便离开了房间。
今后,他唯有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