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话神话

  • 花下影
  • 吾鑫
  • 3027字
  • 2020-10-23 22:55:21

淅淅沥沥的风雨声,带来了盛夏求之不得的清凉。一层秋雨一层凉,屋檐下,身着单薄泛旧衣裳的小女孩抖了抖衣衫上的雨水,两条眉毛拧着,望着络绎不绝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的雨水,她喃喃道:“入秋了。”

屋檐下,水汽蔓延,使躲雨的小女孩浑身都泛着凉意。这一带就是整座府邸四大块之一的绿竹居,沈氏三夫人的住所。白诗语所在的屋檐不远处就有一间半掩着的房门。白诗语隐约记得那是一位沈姓妈子处所,她吵架可厉害,骂起人来不带重样,少有人能与她一分高下。沈妈是三夫人陪嫁过来的乳娘,同时也是这座居所的管事。至于她的事迹,还要同府上几位夫人明争暗斗说起,白家老爷一共三房夫人,个个都是名门闺秀,三个女人一台戏。

是日,顾妈起早,去吩咐老马夫,夫人要用那匹老爷新获得的名驱回陆府探望二老。

嘿,巧了,二夫人与大夫人入门的日子虽不同年却相同一天,每次两人回娘家前都暗中较量,都希望能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娘家人。府上能入她们眼中的只有数匹,便是那皇帝赏赐的梅姬,和边疆大臣所赠汗血宝马,白老爷使唤了十余年的老马纯风。这三匹马总的来说还算出名,两位夫人常常将这作为一场较量,她们一致觉得红烛最能彰显第一的位置,自然而然都希望带着回去。所以当天两位妈子一同争吵了起来,闹到了白老爷那里,最后还是让二夫人带着红烛回娘家。

这两年大夫人越发争不过二房,因为她知道自己年纪上来,比不得那姓张恶妇,关键是老爷也不吃她们的一套,不得不也渐渐隐忍,这些年不是她要韬光养晦而是形势所迫。

梅姬,身躯几乎浑身雪白毛发,在四肢上染点笔墨似黑斑,像是点缀其上,有文客讨好白老爷撵词:肌辰如雪笔墨宜,似踏寒梅揽星河。

白府马匹数十匹马,白诗语需要协管理,名为纯风棕褐色的老马,知道它的年纪不小呢,好像它比自己年纪就大一点,对她来说,也只有这匹马最好伺候,相对于只吃高德特供粮草的红烛,只要是粮草足就不甚挑食的纯风就好很多,所以她还是偏爱纯风一些,或许是因为梅姬和红烛和那些主子相近的性子,少女也有些不愿意待见他们,它们仿佛自带高傲也经常给她出难题。

白诗语是白府上最微末的一个小女孩,她从出生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养育她的是一位年纪不小的慈祥奶奶。她既是白府的下人也不是,她的身份众说纷纭。

除了难以伺候的红烛和梅姬,还有一头没有长大的小骡子阿懒。听马夫说阿懒的母亲是边境的野马,让边境的马贩子贩运过来给大公子白景泰买回来,野马难驯,那会儿刚有身孕自然都看不出来。生产时因为长期水土不服难产,产下的小骡子阿懒也不足月,比一般马匹还小许多。

阿懒可以说来的不是时候,它和小女孩很像,从小没有父母养育。

天公不作美,阴沉的乌云许久都未曾消散。

雨势小了许多,不再似开始时的猛烈,女孩抖了抖身上的雨露,四下无人,顶着风雨三步做两步朝自己的住所奔了去。

雨,并没有因为淋湿小女孩而继续关照分毫。她想起了屋檐下晾晒的衣服,脚步更快了两分,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尽头?

许久,白诗语总算赶回到自己所住的屋子,马圈里许多马夫是住在自己家中,和小女孩住马圈的大概只有老马夫一人,而两人的待遇天差地别。小女孩住的那间屋子曾经住过马,那马骚味至今犹在,不过因为她的入住总算有些人气。这些味道慢慢的被少女驱赶出去,以至于现在她觉得这里才是属于她放心睡觉的地方。她先收起屋檐下的衣服,心情沉重,衣服已经给斜雨打半湿,如此一来她只能翻翻柜子,希望有两套干净衣服穿。

小女孩把衣服拧干,冷风之中瑟瑟发抖,她只能等身上的水汽干了些才能披上被子,不然被子湿了更难睡。

原本还担忧没有衣服换的女孩,早上在门口看到一套衣服,不知道是谁放的,不过她心中觉得应该是老马夫,白府上一个季节发两套衣裳,结果到白诗语这里就一套,因该是老马夫私底下给她讨来的,不然这一次又跟平常一样,是不会分到她手上的,所以她没有去领的打算。她想起来第一次见到老马夫时,她觉得那老头不安好心给她分配了间烂屋子。

吕菜根,菜根右脚略微簸,被分配到马圈这里伺候马,他是这里很少乐意跟她讲话的人,府上许多事情还是从他嘴里知道。

话说张府,南通国三品大员的府邸,可以算的上富贵豪门了,祖上三代言官皆从二流,如今的张大人,可是皇帝陛下眼中的红人。朝野之中由皇帝陛下提拔的一拨大臣之一。

大夫人陆氏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边城赶去,沈夫人车马劳顿,昏七倒八,一路上遭罪不已。倒是沈妈愈发精神,她一路上跟自己的小外孙女念叨着陆府以前种种,和小姐加入白府种种,心心念念两家好坏,好像嘴不能停下一般恨不得将一声所见所闻倒豆子般嘟噜个瘾。小姑娘姓李,名芳。沈妈二女儿嫁了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李逵

白景泰,为大夫人陆青丽所生,为大公子,跟大夫人一样是阳奉阴违的虎豹性子,在白老爷面前像只柔弱的羔羊,在下人跟前那就是豺狼虎豹蛇蝎,吕菜根就是因为他伤了腿,这才簸的。不过才十六岁,据说已经有好几个长得水灵的女婢遭其蹂躏。

就在上个月,早与大公子有私情的贴身婢女丽萍得知自己怀孕,便跟主子提了要求,听说那女婢本来就有些杨花,竟然跟白景泰谈了要纳她为妾的要求,大夫人陆氏得知后,便再也没见过丽萍这号人。听碎嘴的下人嚼舌根,透出些许消息,听说是大夫人陆氏让丽萍离开白府,丽萍性子要强不依,最后被大夫人下令绑了去,听传言,丽萍是在城外河里被发现的。对于此事,大公子一声不吭。

大夫人陆氏对自己那憎恨,白诗语不知从哪儿来,就算是她不该待在此地,也不至于如此针锋相对,毕竟家主白老爷对于她也不曾说过一言。既没有承认是他的私生女,也未曾否认,对于大夫人的手段还阻止过。不过他对她也是选择避而不见。

马场伺候马的差事是大夫人给她安排的,那时候竟然没有任何理由的把她和老奶奶住过的房子收拾一通,相当于把她给撵了出来。两年前白诗语原是在沈夫人身边当差,三夫人还算仁慈,没有要求小小年纪的女孩儿做苦活。平常是做点清扫的末等工,平时还会关照一二。

吃了晚饭,白诗语才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她的生活相当简单,就是把奶奶那些年交给她的东西再一一熟稔,老奶奶给她置办的书籍,她也看完了她一直想着如何再买几本蒙学书籍。

夜晚之后,这马场除了一两声马儿的嘶鸣声外,再无其它。白诗语点了好不容易才换来的蜡烛,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透过门窗的风给吹灭了。等将这蜡烛移到没风吹的地方之后,等了约盏茶功夫,少女才慢慢地靠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将墙上贴了的一张纸的一角掀起来,原来是一块被撬动的石砖,她把整个砖石块麻利的取走,露出其内所藏的东西——一个木盒子。打开之后,其内全是一些琐碎金银之物。这些可是她打算用来买书的家当,只是她不知道她何时才能买到。他听吕菜根说,书籍不贵,但是难在她不能出门,她也不放心让吕菜根去,怕泄漏了她金银之物的由来。

白诗语坐在门槛上,望着四方的黄昏,想起了以往和黄奶奶的种种。

奶奶去世之前和她一起种了一棵梧桐,现在已经有她个头高,由于院子已经被大夫人整理,其中物件花草早已经被移开挪空,而一些家当已经让人给她收拾走,梧桐树已经移植,许久不见抽新芽,当时挖根系的觉得碍事,直接铲了根挖起来。老话说人挪活,树移死。时过境迁,往日枝叶初展,如今已是叶黄枝枯。入了秋更加不知道如何养护这棵树,只能培土,适当浇水。

奶奶说传闻梧桐树是神鸟凤凰常栖息的树,千年梧桐落凤凰,雌凤雄凰。对于这些神话传说,很多都当不得真。但是有些神话却经得起考究,比如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城中那香火鼎盛的庙宇,许愿都比较灵验,而其中女火神庙最为著名。许多外地人慕名而来,为求顺心顺意。

少女有个心愿,想亲眼见见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