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家》•简襄功烈•赵简子立储(中)
赵简子立储的事上,大玄学家姑布子期有与力焉!这个姑布子期史料上记载不多,属于传说中的人物,他最著名的是会看相,奇准,后世将姑布子期视为相术之祖。据说他给孔子相过面。故事很有趣,摘录过来。
孔子出卫之东门,逆姑布子卿,曰:“二三子引车避。有人将来,必相我者也。志之。“
姑布子卿亦曰:“二三子引车避。有圣人将来。“孔子下步,姑布子卿迎而视之五十步,从而望之五十步,顾子贡曰:“是何为者也?“子贡曰:“赐之师也,所谓鲁孔丘也。“姑布子卿曰:“是鲁孔丘欤?吾固闻之。“
孔子郊外迎接姑布子期,跟弟子们说,来人是一个很厉害的相术家,你们去迎接,听他说我些什么。姑布子期跟随从也说,避让一下,前面来的是一个特别人物。姑布子期远远的看了看孔子,见孔子走过,又从后面观察他,然后问子贡,这人是谁?子贡老实说,我的老实,鲁国人孔丘。姑布子期说,哦,我听说过这人。
子贡曰:“赐之师,何如?“姑布子卿曰:“得尧之颡,舜之目,禹之颈,皋陶之喙。从前视之,盎盎乎似有王者,从后视之,高肩弱脊。此惟不及四圣者也。“子贡吁然。
子贡说听闻先生善于相面,高妙奇准,您看我的老师如何?姑布子期说,还不错啊,正面看有王者风范,后面看就差一点。子贡听了不太高兴,怎么我老师还有不完美的地方?
姑布子卿曰:“子何患焉?污面而不恶,葭喙而不藉,远而望之,羸乎若丧家之狗。子何患焉?“子贡以告孔子。孔子无所辞,独辞丧家之狗耳,曰:“丘何敢乎?“
姑布子期见子贡不高兴,继续说,你老师远远望去像一条丧家之狗。子贡把他的话告诉了孔子。孔子听完说,别的我倒是没有意见,他说我是丧家之狗,我怎么敢当?
子贡曰:“污面而不恶,葭喙而不藉,赐以知之矣。不知丧家狗,何足辞也?“子曰:“赐,汝独不见夫丧家之狗欤?既敛而椁,布器而祭,顾望无人,意欲施之,上无明王,下无贤士方伯,王道衰,政教失,强陵弱,众暴寡,百姓纵心,莫之纲纪。是以固以丘为欲当之者也,丘何敢乎!“
子贡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就问孔子,他评价你的外貌状态的话我倒是能听懂,为什么说你是丧家之狗呢?而且老师又说不敢当,我真是不明白,听上去好像他在骂人,老师却说不敢当。何也啊?!
孔子说,唉,你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天下无道,礼崩乐坏,我所主张的东西没有人赏识,就好像一条狗找不到主人一样。他把我比作一条孜孜不倦的狗,四处游学施行自己的政治主张,希望能够挽回沦丧的世道,遇见明王圣贤,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丘何敢?
姑布子期说孔子是丧家之狗,这并非在贬低、辱骂孔子,真懂的孔子的恰恰是姑布子期。孔子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一生传道授业,周游列国,但却思想主张就没有得到当时诸侯王们的接受,那个时代已经是周礼式微、礼乐崩坏的局面了。孔子的四处奔波,遭遇了不少挫折屈辱,依然孜孜以求,确实有丧家之犬的味道。知孔子者,姑布子期也。另一个关于姑布子期的记载是太史公的《赵世家》,姑布子期相赵无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