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家》·简襄功烈·赵简子立储(上)
赵简子病见扁鹊后,遇到一个高人,这个人告诉赵简子一番话,从内容上看牵涉到赵氏的未来。主君之子且必有代。及主君之後嗣,且有革政而胡服。简子书藏之府。大旨是说将来你的继承人能将你的事业发扬光大,一定能兼并代国,而且你的后世子孙中有厉行改革的人,且有革政而胡服。
太史公笔下赵世家中的赵简子,总会遇到高人,产生了一些对未来局势的预言。怎么理解这些东西?太史公做史记参考了许多的史料,相信关于赵世家的材料不少来自赵国的史记。赵简子这些神奇的遇合的的确确发生了。灭范氏中行氏,赵襄灭代,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恰如预言中所说的那样,如实发生。
记载历史的人一定会参与自己的观点,不管是官方做史还是私人做史,都会极力展现愿意让世人看到且相信的东西,有自己刻意宣传的目的存在,历史没有绝对的公允,历史存在事实的框架有,但是在解释过往发生的人事上却往往会寄托一些有意的东西,让发生的历史看起来合乎某一种规范。
从赵简到赵襄到赵武灵王,这三位建立、建设赵国的重要人物,他们当时的作为必须有一个适当且被多数人认可的理由,所谓合法性。这种合法性一般会推到天命所归上面去。读赵国史,就会认为赵氏灭范氏中行氏是天意,灭代国也是天意,而胡服骑射的改革也早就冥冥中注定,这就是合法性,所以历史记载中有太多的光怪陆离的神奇的事件,这些事件存在的意义就是告诉读到这些的人,不用质疑那么做的是非与对错,一切都是天命所归。
赵襄的即位也有着神秘的色彩。赵简子的接班人先是长子伯鲁,最终即位的却是庶出的赵襄子,典型的废嫡立庶。废嫡立庶是各国选拔接班人的大忌,容易引发政治斗争。事实上赵简子的废嫡立庶非但没有造成赵氏的内讧,反而培养出一位赵国杰出的主君,便是赵襄子。有人说赵襄子的继位是一场阴谋,即便如此,赵襄子并没有维护权力打击曾经的太子伯鲁,而是在临终前将伯鲁的后人扶持即位。
屹立战国七雄的赵国,赵简子、赵襄子功不可没,为后世赵国独立奠定了不可或缺的基础,赵简子开其先,赵襄子继其后,才有了后来的三家分晋。赵氏功业的建立,与赵简子立储有极其重要的关系。以赵简子的雄主之心,在选拔继承人的时候,不会也不可能将德行放在第一位,才能与野心才是赵简子看重的。晋国将乱,众卿暗斗,没有足够的魄力与狠辣是不能将赵氏发展下去的。赵简子能不拘礼法,废嫡立庶,一定有他特别的眼光,他要的不是老实守成的接班人,而是一个能将赵氏功业继续发扬光大的人。最终赵简子选择了赵襄,赵无恤。鉴于赵襄庶出的卑微,走上赵氏话事人的位置,应当也必须有一个恰当的理由,于是大相面家姑布子期出场。